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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244、過路冥差
244、過路冥差

我能聽到空氣裏面,肅殺的氣息。

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陰風陣陣,從門外灌進來,吱啦一聲,門被撞開來。

我以為薑昊會起來,將門關上,可是隔壁小間裏面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薑昊就像是睡死過去一樣,我躺在床上,燈都是滅的,老人不讓有一絲的光亮,說是會引冥差過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咯吱吱……

門被風吹動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之中顯得尤為的滲人,聽得我渾身顫抖,我翻來覆去,心裏惴惴不安。

冷風一陣陣,吹到屋子裏面,我終於忍不住了,從床上跳下來,走出門,輕聲喊了薑昊幾句,卻發現他的房間裏面根本沒有回應,我偷偷地走過去看了一眼,薑昊已經睡死過去,均勻的呼吸聲,我確認過之後,便從大門走了出去。

實在是太安靜了,這座村子死寂沉沉。

院子裏什麼都沒有,偶有陰風,我小心翼翼地從大門出去,街道上更是陰沉沉的,我隨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小符,隱去自己的氣息,在路邊等冥差過路,跟著他們總能找到去冥界的路。

我在路邊等了不一會兒,就見著有影子過來,走進了才看到,一隊整齊有序的隊伍從我的眼前經過,這便是冥差了,他們本是靈,只是聽從冥王統一調配的,看著格外的高冷。

面色慘白,隱隱之間透著寒氣,被紫色的光芒包裹著,嗖嗖嗖地從我眼前走過去,我尾隨在他們身後,藉助小符的幫助,隱蔽地很,他們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繞著村子走了一圈,搜尋著行色匆匆之人。

一圈之後,他們走到湖畔的小道裏面,那裏有一池的荷花,如今開的正好,他們從湖上的小道上走過,而我保持了一段距離,跟在他們的身後,那湖上的路實在窄地很,走起來也異常的艱難。

忽然有石子掉落到水裏,冥差忽而頓住腳步,我嚇了一跳,檢查小符還有用,大氣不敢喘一下,盯著他們的背部,領頭的兩個冥差四下掃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出現,便有繼續往前。

但凡有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停下來,而且停的時間挺長的,我盯著身上的小符,時刻關注著它的時效,我帶的符咒不多,怕撐不到跟他們進入冥界。

走過那湖畔,便是一片草地,廣袤的很,上面的屋子就整齊的多了,全是白色的小平房,他們再度轉了一圈,就在我靠近那白色房子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忽而閃了過來,她捂住我的嘴巴,將我拖入黑暗之中。

是薑晴。

她的手豎在嘴上,要我不要說話。

我哪裏會在這個時候說話,不是自找死路麽,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薑晴帶我離開,她死死的拽著我的手,將我帶到冥差巡邏過的地方,憋著的氣才算是順了。

「你做什麼?」薑晴問我,滿臉的疑惑,我指著冥差,說什麼睡不著起床的時候看到他們,好奇才過來看看。

薑晴定然不會相信我的話,但她也想不出我想做什麼,她說我這樣簡直就是找死。

「那你呢,不好好待在家裏,跑出來,不是要命嗎?」我沉聲,薑晴說她在這裏十年,與冥差交手的次數多了去了,從未有失手的時候,我忽而想起,她是從冥界過來,那是不是也知道去往冥界的路。

眼前的女子,我看不清晰,不知道她花了十年的時間,留在這裏為了什麼。

薑晴鬆開了我的手,要我先回去,她說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我想去冥界的話,她可以帶我過去,如果我想回人間的話,那也得穿越冥界,她說希望我不要打破這裏的平靜,這裏的人,都是好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的掙扎尤為明顯。

「那我也拜託你一件事情。」我說道,薑晴點頭。

「我假裝失憶的事情,請你一定要保密,還有我晚上出來,你也不準說出去。」我說道,薑晴點頭,她說她早就料到了,所以給老人的灰岩水其實是假的,喝下去也沒有事兒。

我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感激,薑晴要我自己注意些,莫要再做這麼大膽的事情,冥差比我想像之中要可怕的多。

我點頭,跟她一起回去,我躡手躡腳地回了房間,索性他們都沒有察覺,不然得麻煩了。

一夜輾轉難眠,實在太多驚險,薑晴說三日後,她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帶我入冥界,但是她要我明白,從冥蓮村出去的人,在冥界可是會受盡欺辱,入了冥界之後,也是生死有命。

我自然知道,但我也挺好奇,她與我說話的時候,視線從未離開冥界,她的目標似乎也是冥界,可是十年之久,也沒能讓她達成所願嗎?

黑暗中,我思索了許久,最後勉強算是小睡了一下,睜開眼睛,老人那張褶皺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嚇了我一跳,她嘴角帶笑,說什麼冥蓮村的姑娘是不能睡懶覺的,我瞧了外頭,果真天才剛剛亮起來,我便被拽著起床,與薑歡一起,在院子裏面聽老者念了一段我聽不懂的話。

像是念經一樣,念了好長的時間,我與薑歡相視一眼,都快忍不住了。

「好了,冥蓮村的祖訓,希望你們莫要違背,那個地方,魔鬼成群,也不是你們心裏想的天堂。」老人交代了幾句,沒頭沒腦的,便離開了。

薑歡跟我說,這樣的事情,她每天都會經歷,那話是冥蓮村的舊語,她也只能聽懂幾個字。

「姐姐,我們去叫哥哥起來,好嗎?」薑歡歪著腦袋,對我說。

這座村子裏面,有古舊的一些傳承,思想還有些舊,這與當年逃入冥界的薑家先祖有關,畢竟那個年代,可不像現在這樣,男女平等,開放得很。

這裏還稍稍的有些保守,以男人為尊,倒不會以女人為卑賤,只是地位上還是有所差的。

薑歡拉著我,一頭扎進薑昊的房間裏面,將少年從睡夢之中拉了起來,薑昊迷糊之間,見我們進來,臉上還燃起了一絲紅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

這一天同樣很平常,跟著薑家兩兄妹在田間逛了一圈,路過湖畔的時候,我本打算朝湖中走,薑昊拉了我一把:「不能走,那裏危險。」

「怎麼會,荷花開的那樣的好。」我說道,映日荷花,美得很。

薑昊說那不是尋常荷花,是冥蓮,我們是不能從那條路走的,那是給冥差留下的路,而對岸的那些屋子,也都是修起來給冥差居住的,雖說冥差不會留下來,但是形式在那裏。

我怔了一下,想起昨夜我是從那裏路過的。

「那如果走了呢?」我問道,薑昊固執地拉著我的手,死活不讓我靠近。

薑歡也是,臉色不太好,一副害怕地樣子。

就好像湖裏面養著的是洪水猛獸似的。

「活不久,會死。」薑昊說,他說冥蓮來自那個地方,是邪惡之物,尋常人若是碰了,則會大病一場,若是摘了,則命不久矣,若是走過冥差所走之路,其便會身中詛咒,死相極其慘烈。

薑昊說那是罪惡的源頭,我暗道完蛋了,昨夜豈止是走了,還踢了一塊石頭下去,難不成今兒就得死。

薑昊說著,忽而咧嘴笑了:「當然,這些約束隻對薑家人,對外面的人沒關係。」

薑昊這樣說,特意加重後面那句話,像是說給我聽一樣,我怔了一下,離開湖,假裝很害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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