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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51、一窩小蚰蜒
51、一窩小蚰蜒

「疼,好疼……」我到的時候,正看到韓月死死的拽著小舅舅的手,一個勁地在喊疼,她說她的肚子疼,小舅舅伸手把了她的脈。

他變了神色:「你跟那蚰蜒發生關係了?」

韓月本就疼得失去血色,這會兒聽到小舅舅的話,臉上一副解脫的樣子,她沉聲道:「你說的沒錯。」

「為什麼不早說?」小舅舅道,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舅舅說韓月跟蚰蜒發生關係之後,被那蚰蜒精種了小蚰蜒到肚子裏,換句俗話說,韓月怕是懷了蚰蜒的孩子。

我去,可一開始韓月跟我說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說她和蚰蜒之間的事情,她說她愛的是阿仁,因為心中有愛才抵擋住了蚰蜒的誘惑,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那妖物變成阿仁的樣子要了我……」韓月疼得滿頭都是冷汗,艱難地開口,「我明明知道阿仁不會對我那般溫柔,我明明知道他是假的,可我依舊深陷其中。」

韓月說她明知沒有結果,卻還像是飛蛾撲火一樣,撲了上去,一夜風流,她說自己不後悔,哪怕知道他是蚰蜒之後,韓月也不後悔。

「我當他是阿仁,哪怕是假的,是夢,那又如何?」韓月痛苦的出言,她說自己愛了一輩子,阿仁之於她早就不是普通的暗戀,早就成了她心尖的刺青。

「晗晗,過來幫忙,托起她。」小舅舅吼了我一下,我渾身酸疼,不太情願地走過去,將韓月撐了起來。

小舅舅說她何苦呢,為了那一瞬間的虛幻,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如今還要給蚰蜒產子,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但情愛之事,有的時候就是那麼喪心病狂。

韓月死死地抓著我的手,勒出一條條痕跡,我快被她勒斷了,疼得我沒處發泄,小舅舅給她餵了一顆葯,讓她一定要堅持住,那些小蚰蜒已經成型了,再過幾天就能生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生下一窩小蚰蜒,這樣的畫面實在詭異地很,儘管我知道等下可能會看到,但沒來由一陣噁心。

我忍住嘔吐,整個屋子裏彌散著一股惡臭,我問小舅舅這是什麼味道,他要我閉嘴,好好扶著韓月。

韓月疼得要暈過去了,她的手漸漸失去力量,連抓著都抓不穩了,小舅舅說那些蚰蜒怕是已經勾在她的身體裡,得等他們自己出來,他又在不遠處放了好多麵包屑,說是拿來勾小蚰蜒的。

我看得懵逼,看著韓月一副辛苦的樣子,我都有些想不明白了,難道金風玉露一相逢,就單單那麼一宿,當真值得她付出這麼多嗎?

「來了來了,師叔,白公雞來了。」小沙彌抱著一隻雪白的公雞進來了,只見它鬥志昂揚地抬著腦袋。

小舅舅呵斥一聲,說現在來的不是時候,小蚰蜒還沒生出來,要是被它們聞到公雞的味道,怕是又要鑽回去了,小沙彌好生無奈,抱著公雞又走出去了。

「啊……」韓月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叫的我心裏都有些慌。

韓月說她撐不住了,她要死了。

「我看到阿仁來了,他來接我了。」韓月雙目潰散,嘴角帶著笑意。

我見小舅舅一刀刺在她的手上,啐了一口:「瞎說什麼,哪裏來的光。」

這一下疼得韓月渾身一哆嗦,一用力,下面出來好些東西。

小舅舅說總歸是好了,喊小沙彌進來,我將韓月放到床上,跳下去看,那一灘蟲子還在蠕動,小小的,灰白色,剛從韓月肚子裏出來,周遭彌散著一股臭味。

我忍住噁心,看那白公雞雞冠都立起來了,整個鬥志昂揚,一口一個,將韓月肚子裏出來的七八條蚰蜒全部吃下肚子了,我凝眸問小舅舅現在就好了嘛?

「蚰蜒知道我們殺了他的孩子,今晚怕是要來報仇,你今晚就留在護寧寺。」小舅舅說道,他說目前看來是穩定了,韓月剛生完小蟲子,身體實在虛弱得很,不能再被人帶著走了。

我守在她的病床前,其實我挺不樂意的,屋子裏彌散著一股噁心的味道,聞多了會吐啊,那白公雞吃完小蚰蜒之後就被小沙彌抱下去了,我被留在這個房間裡,小舅舅說他有事情要做。

我看著韓月,喃喃:「何必呢。」

為了那樣一份得不到的愛情,生生將自己都搭上了。

到底愛到深處會是怎麼樣?

我思考了很久,靠我這個智商欠費的腦袋好像是解不開了。

「金姑娘,師叔讓你先去吃點東西。」小沙彌開口,我擺擺手,現在正噁心著呢,什麼都吃不下。

小沙彌繼續說,如果我不吃的話,先去小舅舅那邊一趟。

我內心有些埋怨,小舅舅這幾天完全把我當成小狗腿在使,這邊跑跑,那邊跑跑,根本沒時間休息。

我剛到小舅舅那裏,看到方丈在屋子裏,心中瞬間起了崇拜之情,方丈在我心裏那就是大神般的存在。

「你可想好了?」方丈問道,小舅舅點頭,他說這件事情不該給護寧寺添亂。

「晗晗招惹上的,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更何況這蚰蜒精禍害了不少少女,早就該將他除掉了。」小舅舅道,他的思維跟方丈有出入,做事風格也不像是一般的僧人,有時候我懷疑小舅舅是不是沒有遁入空門,一切都是面子上的事情。

「金姑娘來了啊,快進屋。」方丈果然厲害,我才剛剛探出腦袋,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頓時,我心中的崇拜之情越發深了,簡直是大神!

「過來坐。」小舅舅向我招手,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聽方丈說晚上的佈置,他會助我們一臂之力,但卻不會親手殺了蚰蜒,他說萬物皆可以點化,蚰蜒變成這樣也是因為當初韓月他們種下的因,我問是什麼因果,方丈說等到了晚上一切都明了了。

他說著便起身起來了,摸摸我的腦袋,說我倒是變了不少。

我笑顏,目送方丈起來。

「佛光普照啊。」我喃喃,小舅舅說我眼瞎了,我白了他一眼,「你也是僧人,怎麼口出狂言。」

「瞎胡鬧什麼。」小舅舅說他可那麼高尚。

「小舅舅,血染護寧寺似乎不太好吧。」我說道,佛門重地,殺生本就是過錯,剛才那幾隻小蚰蜒,殺得我心裏都有些罪過。

如果換做平時是沒有這種感覺,但是在護寧寺裏面,卻有很濃重的感覺,那種罪孽感壓在心中,有些奇怪。

小舅舅說那些蚰蜒本就已經死了,不存在殺生,給白公雞吃了也是為了處理好殘存的東西,小舅舅說蚰蜒精的想法不錯,讓人類懷上他的孩子然後生下來之後就變強大了,可惜他不知道,人類本身孕育不出來蚰蜒,也就是說蚰蜒精那些種子,到了韓月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

我點頭,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蚰蜒為什麼要韓月懷上他的孩子?」我不解,韓月隱瞞實情是因為和阿仁之間的愛戀,那蚰蜒呢。

彌散在四周的疑團,按照方丈的話來說,今晚就會一點點解開。

小舅舅喃喃:「你真以為我是神人嗎?什麼都知道。」

我再度翻了個白眼,這人竟然學會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問他能不能先休息一下,小舅舅搖頭,說還有事情要做,怎麼能睡呢。

我跟著他,任勞任怨,沒想到他將我帶到小琴那邊,小琴坐在房間裡,周圍都有人看守,怕她亂跑,蜀黍們說這次命案發生地緊急,而小琴是頭號嫌疑犯,並且給她做的測試之後,並沒有發現小琴精神存在缺陷。

也就是說,小琴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之下殺了人,這個性質就不一樣了。

小琴看到我們進去,趕忙站了起來,她問:「韓月現在怎麼樣了?」

小琴眼神之中的擔憂,不像是假的。

「她沒事,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小舅舅問道,「小琴姑娘,現在你是不是要把真相說出來了?」

小琴一下變了臉色,她問什麼真相,她聽不懂。

「在荒山上的遭遇,到底為什麼蚰蜒會變成阿仁的樣子?」小舅舅問道,小琴面色一白,她結巴地說她怎麼知道,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小琴問我們蚰蜒是什麼,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一樣。

「那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是誰半夜將蚰蜒引來的,又是誰預謀想要除掉韓月?小琴姑娘還是不要裝傻了。」小舅舅道,他說一切都是小琴操控的。

小琴變了臉:「你在胡說什麼,我感恩韓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你喜歡韓月,只是心生妒意罷了。我在山東裏面發現了這個。」小舅舅舉起手裏的一小塊染香還有一些麵餅的屑,「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要做這些,但是告訴蚰蜒韓月愛的是阿仁,讓蚰蜒扮成阿仁的樣子跟韓月發生關係,這些都是你的主意吧?」

小舅舅一步步揭開小琴的面具,這女人的臉色早就變了,眼神變得冰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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