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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30、水袖舞夜白
30、水袖舞夜白

經歷了一場戰鬥,外婆早已經精疲力盡,她從回到二樓客廳開始一直沒有說話,閉目養神,我和大舅坐在一旁看著她。

大舅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

外婆調養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晗晗,這一行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更有甚者連自己的魂魄都會丟棄,你下定決心了嗎?」

外婆問我,大概是經歷了這個事情,我對金家的傳承看得更透徹了,我點點頭,這不該是阻礙我的腳步,我的心中隱隱有那樣的想法,像是一種慾望。

「好,今晚做好準備,明天帶你去見一位故人。」外婆說道,轉身從客廳走了出去,這個時候我發現外婆的腳步異常的沉重,不像是一個人在走。

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外婆後背懸著一個人,可在仔細一看,卻什麼都沒有。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前去,幸好大舅拉了我一把,他對我使了使眼色,我方才從剛才的幻覺之中清醒過來,我看著大舅,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噓。」大舅對我做了個手勢,等到外婆徹底離開之後,他才開口,「沒規沒矩。」

「大舅,外婆明天要帶我去見什麼人啊?」我歪著腦袋問,傻笑道。

大舅拍拍我的腦袋,異常的溫柔,我以為他會透露一些訊息,結果隻說了一句:「等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我氣急敗壞,沒想到連大舅都不說,看來明天要見的人當真是有點來頭的。

大舅見我在胡思亂想,招招手,要我去看看小殭屍,畢竟他今天幫了我一把,我點點頭,跟著大舅去找那小傢夥。

「他沒有名字嗎?」去的路上,我問大舅小殭屍的名字,他生的那般萌,可惜早早地成了殭屍,要不然一定是個可愛的藍孩紙。

大舅愣了一下,忽而意識到我是在問小傢夥的名字,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之前顧沁給取了一個名字,可惜沒人叫過他,看他跟你倒是挺親近的,不然你給他取一個名字,怎麼樣?」

心口驀地軟了一把,我凝眸,遙遙地看著屋子裏的小傢夥,他的雙眸像是能流露出感情似的,那般柔情地看著我,這樣的眼神,像極了孩子看母親,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沒有回大舅的話,率先進了屋子,小傢夥一如既往不聽從組織的安排,一個人在屋子裏跳來跳去,見著我進來了,小傢夥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跟前,他的小手撩起我的衣袖,已經靠過來了。

我一把抓著他的手,假裝怒目:「真是調皮地很,女孩子家的衣服可以隨便撩嗎?」

他驀地後退一步,好像能聽懂我說什麼一樣,小傢夥想要抽出手,可被我拽的緊緊的,我看著他,今天要不是他做了我的肉墊子,我早就摔了個稀巴爛了。

我上下打量了小傢夥一番,對大舅說道:「顧沁給他取了什麼名字?」

大舅的手略略顫了一下:「顧笙。」

小傢夥被我攥在手裏的手抖了一下,他對這個名字是有反應的。

「阿笙?」我喊了一句,卻發現他慢慢抬起頭來,視線落入我的眼中,帶了一絲別樣的柔情。

「舅舅,往後就叫他阿笙吧。」

既然是顧沁取得名字,總歸有他的道理,我何德何能能夠改了他的名字呢,小傢夥凝在原地,雙眸水潤無比,我好似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晶瑩的淚水。

我莫名其妙地問了大舅一句:「殭屍會流眼淚嗎?」

「胡說八道什麼呢,晗晗,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還是少看地好,容易誤導人。」大舅道,讓我趕緊跟人家道謝,然後滾回去睡覺。

可我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淚水,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我攥著顧笙的手,對他說道:「謝謝你,要不是你今天救了我,怕是我現在已經散架了。」

我由衷地道謝,可是小傢夥硬是抽出了他的手,轉身一跳一跳,跳到所有小殭屍的末尾,安靜地排在最後,像是被大舅的符咒定住了一樣,不再動彈。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像是在避諱什麼一樣。

大舅喃喃說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這小東西居然自覺地去排隊休息了,真是活見鬼了!

大舅拍拍我的腦袋,讓我早點回去休息,我轉頭再去看小傢夥,結果他雙目無神,和周圍那些被定住的小殭屍無異,我也想不明白他這是為什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剛回到房間的時候就接到江蘺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語氣略焦灼,他說他今天不會來睡了,我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也沒多說明白,江蘺要我不要操心,統調局辦案子素來有一套章法,他們循著線索找到了羅家之前重新修葺的墳,江蘺說這一次有大發現,讓我明兒等著好消息。

他剛說完我就聽到旁邊老袁催促他的聲音,略微有些不耐煩,讓他在這個時候不要打電話,江蘺急匆匆地掛了電話,要我明天等他的好消息。

我的心裏有些不安,可想著自己沒那能耐插手,索性就回了房間。

整個晚上輾轉反側,我壓根睡不著,掏出手機看了時間,凌晨一點整,過了好長的時間還是一點睡意沒有,羊都數了N隻了,可還是一點困意都沒。

鄉下的晚上,溫差比較大,這會兒房間裏面有些冷,我起床想要去關窗戶,總覺得房間外面有什麼聲音。

很輕微的聲音,慢慢變大。

我嚇了一跳。

心跳咚咚咚地,忽而心沉了一下,我拍拍胸口,鑼鼓齊天的響聲,由遠及近。

跟小時候看戲的時候一樣,曲子異常的喜慶美好,可是這大半夜的,誰那麼無聊會唱戲呢,且不說是大半夜,就算是平時,在農村裏,想要找幾個會唱戲的也難得很。

雖然我們村子這一代,有著古來的戲曲文化傳承,可惜越是到了現代,傳承越是難。

聲音越來越清晰,等到這一陣鑼鼓聲落下,大抵是提醒觀眾該入場了,我不由自主地打開了門,往走廊那兒過去,空曠的院子裏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個偌大的戲枱子,枱子中央有青衣美人獨立其中,臉上濃墨重彩,身段格外的妖嬈,他的一顰一笑,一回眸一轉身,都帶了濃濃的韻味。

我看的呆了,如水煙般的女子,咿咿呀呀地唱著戲文中的故事,他一襲紅衣,水袖輕舞,微微頷首,眼睛卻是朝著我這兒而來。

我驀地驚了一把,這個女子,好生熟悉。

她不就是之前被我外婆召喚出來的女子麽?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的心驚了一下,儘管我知道大半夜出來的大抵不是人,而人也沒有那閑情在這裏唱戲,出來的怕是只有精怪了,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她。

一台戲早就已經落幕,眾人散去,我看到她褪去了身上的戲服,重新變成那個藍衣女子,水靈地讓人心尖打顫。

她沖我招招手,輕啟唇瓣:「你過來……」

被她這吳儂軟語所誘導,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庭院之中,興許知道她和外婆之間的關係,我的心中居然沒有害怕。

她嘴角帶著笑意,伸手想要摸我,可惜她是靈,無法觸摸到我的臉。

藍衣女子心中倒是有些落寞,嘆息道:「轉眼已是百年,我陪了你們金家人那麼多年,怕真的是命,小主子,我有一事相求,還望你能成全我。」

我愣了一下,她居然叫我「小主子」,這真是詭異,我雖是金家人,可我不是通靈師,她大可不必這般叫我。

我擺擺手:「我不是你的主子。」

「很快便是了,我與金家立下契約,生生世世不得違背的血契,叫你主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藍衣女子道,她的周身像是籠罩在幽幽藍光之中。

我無意反駁她,等她繼續往下說。

「我與金家的緣分尚且,若是小主子以後有機會,還請替我尋覓一人。」藍衣女子一聲嘆息,她從袖子裏拿出一枚玉笛,想要將它交給我。

我伸手過去,玉笛從我指尖傳過,卻是留不住的。

「是我心急了……」女子嘆息一聲,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沒有辦法從她手裏將信物接過來,雖說我身上流淌著金家的血液,可是本事半點沒有。

我能看到她眼中的悲涼,如這夜色一般。

「你要找的是誰?」我問道,看這情形怕是情郎了,藍衣女子搖搖頭,說我想的不對,她與他只是青梅竹馬,怎麼能算得上是情郎呢。

「自從他死了之後,在這天地之間,我都不曾尋覓地到他半點蹤跡,獨獨留下了這一支玉笛,小主子,拜託你了。」藍衣女子道。

可是她似乎忘記一個事實了,在我之前,金家有那麼多的人都不曾找到她的竹馬,我又有什麼辦法。

大抵是她太過心切,她又說了幾句話,總歸是囑託我切莫忘了這件事情,我愣了一下,對她點點頭,如果可以的話,幫她圓了念想,這本來就是金家該做的事情。

可我忘了,對鬼許下的承諾,就算是生生世世,都必須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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