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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驚鴻》第七章 劍道教習陸寒空
這一場在仙俠草堂中的對話沒有傳出去,關於天下間有大難將至的說法自然也就無人知曉。

中土,大漠,北地,東海,南島一片安詳,人們與往常一樣,可是在天下間的喜多地方,卻又其他人如陳晉安與董寒山一般,為天下大難憂心忡忡。

而長安城裏,宣瀾院內,李星辰看著自己手上的信紙,愁眉不展。

當然,他並非為了天下大難,他連大難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憂心忡忡,全然是因為那張紙上所寫的課業。

他覺得自己似乎進錯了地方。

宣瀾院是一所書院,他覺得來這裏應該是讀一讀經史子集,做一做學問。或者對於他來說,完全是認一認字,聽一些大道理。

可那信紙上寫給他的課業,卻還要他學習劍道。

他不知道這是肖紅衣在給宣瀾院遞上去的書心裏特意提的,還是說宣瀾院本身就有儒武同修的傳統。

可是他真的不怎麼想學劍道。

肖紅衣當初交給他的劍式他都才學會了一式半,他清楚自己對於劍道有多愚鈍。若是在劍道課上學習新的劍式,那自己這愚鈍的資質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李星辰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去上這個劍道課,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才能不去上這節課。

所以他隻好一個人待在角落裏,看著信紙上的那幾行字發獃。

就在這個時候,李星辰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頓時一張明媚的面容出現在了眼前。

「你在幹嘛,怎麼眉頭都皺在一起了?」李潺鳶笑眯眯的看著李星辰,問道。

李星辰嘆了一口氣,然後把自己手裏的信紙遞給了李潺鳶:「吶!你自己看吧。」

李潺鳶接過信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一臉不解:「這個不是很正常嗎?每個宣瀾院的學子入學時都會有這麼一張寫著課業安排的紙啊,你幹嘛一臉愁眉不展。」

李星辰看了一眼李潺鳶,伸手一指上面的劍道課程,憂心忡忡道:「這個啊,我資質很差勁的。之前師傅教我的劍式,我四年才學了一式半,要是去了劍道課,我這麼笨的腦子,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了。」

話音一落,李潺鳶「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

「這個又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學習劍道,我看你這個應該是陳師特意給你安排的吧?」李潺鳶說著圍著李星辰轉了幾圈,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一臉好奇的問道:「你背後到底是誰再給你撐腰,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把你塞到宣瀾院來?」

「我師傅啊!」李星辰理所當然的答道。

李星辰當然這麼想,他那一封信都是肖紅衣親手寫的,怎麼還能有別人。

更何況剛來長安那日,他在醉春樓中聽到那個老鴇還有宋靈犀皆稱肖紅衣為侯爺,在他的認知裡,侯爺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官兒了吧。

只是李潺鳶努努嘴,有些鬱悶道:「總聽你說你師父,可是都不知道你師父是誰。難不成你師父是朝堂裡的大員,不然別人應該沒這麼大能耐把你送到宣瀾院裏了吧?」

「他叫肖紅衣。」李星辰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似乎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是一個很神聖的東西。

聽到「肖紅衣」三個字,李潺鳶的美目亮了亮,驚訝道:「竟然是他?」

「你認識我師父?」李星辰有些意外,不過他馬上就放下了這份意外。

他覺得師傅是個絕世高手,這樣子的人沒道理別人不認得他。

「當然認識了,不但認識,我還認識你師娘呢!」李潺鳶一臉得意的看著李星辰,隨後又像是響起了什麼,這才驚呼一聲:「你師父竟然回長安了?他不是死在北地了嗎?他難道還活著?」

李星辰的神色有些古怪,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潺鳶,點頭道:「當然還活著,為什麼你會說師父他死在北地了?」

「可是這四年來長安城裏都傳聞說他死在了北地,不然怎麼可能四年不回長安。」

「他沒死,前些日子在我前面來了長安。」李星辰笑道,「對了,你快和我說說我師娘,我聽我師傅提起過,可是每當我問他,他都不告訴我。」

只是李潺鳶擺擺手,叫道:「你先等一下,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白裳姐姐,她等了你師父四年,多美的人兒都等憔悴成那個樣子。」

「別,先不要說。」李星辰拉住了她,「師傅說他去玉和宮修行了,你現在告訴師娘,她也還是要等的,一樣沒辦法相聚啊。」

「玉和宮?」李潺鳶聽到這三個字一下子泄了氣,頭垂了下來。肖紅衣在玉和宮裏,她還真的沒辦法讓沈白裳和肖紅衣相見。

「那就算了吧,還是等你師父從玉和宮裏出來,我在和白裳姐姐說吧。」李潺鳶說道。

她說著抬起頭,看著李星辰問道:「你要聽白裳姐姐的故事?」

「嗯!」李星辰用力的點點頭。他心裏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師娘極為好奇,他覺得肖紅衣有那般令世人折服的風姿,能配得上他的想來也是傾國傾城的絕世之人吧!

他這般想著,身旁的李潺鳶也理好了思路,開始與李星辰說起了沈白裳的故事。

「白裳姐姐最愛白衣,倒是和你那師傅一個性子。一個愛紅衣,一個愛白衣,說起來倒是很配呢!」李潺鳶說著眉目間不自覺的流露出溫柔的笑意,「白裳姐姐家在江東,不過聽說後來和你師父在揚州定居了。」

「她是江東有名的才女,雖說比不得陳師,可是比朝堂上那些欺世盜名的所謂才子士人可強出百倍……」提到才子士人這幾個字,李潺鳶眉間浮起一絲厭惡的神色。

這樣子的人她見了太多。

一個個心比天高,可是卻才疏學淺,隻懂流連青樓妓館,在風塵女子面前爭風吃醋。

最可恨的是這些人每每與別人提起自己的事情,個個都能吹噓一番,彷彿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的白裳姐姐就是為人太謙和了,若是將她的才華宣揚出去,怕是能羞煞那些自詡為才子的無恥之徒。

想到這兒,李潺鳶發出一聲會心的笑聲,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起那些所謂的才子在沈白裳面前掩面而逃的樣子,那簡直太有趣兒了!

「師娘她也這麼厲害?」李星辰聽著李潺鳶的講述也瞪大了眼睛,心中卻在暗自得意,自己猜的竟然是對的,師娘果然也是這般才姿出眾的人兒。

「那是自然!」李潺鳶白了一眼,似乎對李星辰帶著疑問的語氣有些不滿。不過她轉眼就把這些忘在了腦後,又繼續跟李星辰說起了沈白裳的事情。

「我跟你說,白裳姐姐她……」

青書坊中,少女滿眼含笑給少年講述著一個奇女子的事情,陽光正好,照耀著兩顆年輕的心。

……

宣瀾劍堂,內室。

陸寒空對著銅鏡,看著自己光潔的面龐嘆了口氣。

三十載了,整整三十個春秋過去,他日日早起都要對著銅鏡仔細查探一番,可是銅鏡裡迎出來的人影兒每每讓他失望。

三十年的光景彷彿從未觸碰過他的臉龐,他臉上還如三十年前那般,光潔無比。

「若是沒有當年那個疏忽,也不至於在這裏苦等陰差前來!」一聲嘆息過後,陸寒空從銅鏡前站起來。

一轉身,臉上的愁容瞬間褪去,重新換上了笑容。

你看那笑容很是真實,全然不像裝出來的。甚至你看他的笑,還能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可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笑容是真是假。

陸寒空在內室的門前等了等,等到笑容完全爬滿胡茬甚少的臉,他重新轉過身去照了照鏡子。

只是他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似是覺得對自己的神情並不滿意,他揉了揉臉,那笑容一瞬間隱去,換做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待這副樣子定格,他這才推開門,走到了劍堂裡。

劍堂內,七八個習劍的少年少女已經等候多時,看到陸寒空走出來,立刻停止了玩鬧,一個個身體綳直,神情嚴肅,和之前那嬉笑玩鬧的樣子有雲泥之別。

李潺鳶也是這般,雖說她方才並未和其他人打鬧,不過此時的她也如其他人一樣,不苟言笑。

他們這般做只因陸寒空是一個嚴師,在他們面前向來板著臉。

即使每天早上他們都能看到陸寒空臉上掛著笑容,可是那種僵硬的笑容在他們看來卻算不得舒服。

陸寒空邁著虎步,趨步走到幾個人身前,在幾個少年少女身上掃視了一眼後,道:「聽說今日有一個新的學生要來,在哪裏?讓我認識一下。」

只是幾個人中靜悄悄的,沒人回應。

倒是李潺鳶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昨日可是看過李星辰的那張課業清單,上面可是有一節劍道課的,該不會這個新生就是他吧?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恰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隨後劍堂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面色通紅的少年闖了進來。

他先是彎下腰,儘力的傳了幾口粗氣,一抬頭,看到七八雙或驚奇或詫異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原本就通紅的臉頰「唰」的一下變得更加紅了,似乎能滴出血來。

「各……各位好!」李星辰尷尬的抬起手,行了一個禮說道。

卻不想他這句話讓這幾雙目光的主人卻一下子笑了出來,就連陸寒空的臉都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學生?要跟著我修習劍道?」陸寒空越過幾個少年少女,走到李星辰面前,問道。

李星辰站起身來,他左右看了看,看到自己身邊沒有別人之後,伸手摸了摸後腦,回道:「應該是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遲到了。」陸寒空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見到陸寒空這樣,李星辰一下子收起了之前的樣子,他想了想,隨後也一樣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陸寒空點點頭,他伸手一指不遠處的幾根木樁,吩咐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遲到,那作為懲罰,你拿一柄木劍,去那邊把劍道修行最基礎的劈與刺練一練,一個時辰之後再來找我。」

李星辰低下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低聲應了一句,然後乖乖的跑到劍堂邊緣,拿起一根木劍,對著木樁劈刺起來。

李潺鳶躲在其他人身後,看著李星辰受罰不自覺的捂嘴偷笑了兩聲,卻不想背對著幾人的陸寒空一瞬間轉過身來,犀利的目光如劍般刺過來。

「李潺鳶,甚為同門你卻嘲笑自己的師弟,你也一起去,練一個時辰再回來。」

李潺鳶頓時腦袋耷拉下來,她「哦」了一聲,噘著嘴跑到了木樁前。

「咦,你也在這裏?」李星辰正專心練著,卻不想身旁忽然跑過來一個人,他一轉頭,發現時李潺鳶,頓時驚叫了一聲。

「都怪你,都怪你!」李潺鳶氣哼哼的低聲抱怨了一句,可就在這時,劍堂中央忽然飄來陸寒空的聲音。

「修行時竊竊私語,再罰一個時辰!」

聽到這話,兩個人頓時閉上了嘴。

李星辰拿著木劍,開始心無旁騖的對著木樁做出劈刺動作。只是李潺鳶卻氣鼓鼓的,她提著木劍,一雙美目狠狠剜了李星辰兩眼,隨後似是撒氣一般,對著木樁狠狠的劈了起來。

劍堂中央,陸寒空看著李星辰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新來的弟子雖說遲到了,可是對於見到修行卻很專心,心性上佳。

不過他看到李潺鳶,卻嘆了一口氣,這個弟子什麼都好,資質卓絕,心性也很不錯,就是小脾氣不少,若不是看在她身份的面子上,他真不想教這樣一個弟子。

想著他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剩下的人,開口道:「好了,你們放空心思,我今天要教你們新的劍式,要專心聽。」

陸寒空說罷也走到劍堂門側,從架子上拿起了一柄木劍,開始教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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