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被何長明斬斷，「笑笑」發出了淒厲的叫聲，隨著她的小手落下，無數的黑色水蛭從她的傷口中爭先恐後遊了出來，這個「笑笑」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化作笑笑的樣子，快點說，不然我的劍可留不得情！」

何長明握著負身劍，劍尖指著「笑笑」的心窩。

剛才的一幕，現在完全反了過來，這個「笑笑」好像很害怕負身劍，眼中流露出對負身劍的怨恨，又轉頭看向他。

「咯咯咯咯，我說了我就是笑笑啊，我是笑笑的黑暗面，我就是笑笑，她既然快死了，自然是要給我騰位置！」

這個「笑笑」邊將傷口止住，邊冷笑道。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光明的一面，那便必定會存在著黑暗的一面。

至少這個黑暗面說的沒有錯，笑笑的確是被她的爹爹親手祭了忘川。

四百年前的那場大戰，讓地府分崩瓦解，變得支離破碎，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忘川水掀起了驚濤駭浪，要倒灌人間，將人間也變成地府。

為了阻止這場浩劫，地府正神皆以身飼河，才將忘川平息。

只是忘川終究被汙染了，正神飼河並不能讓忘川真正的平息，只有將被汙染的河水與輪迴隔開，輪迴的力量才不會和忘川相碰撞，也就不會掀起風浪。

這一幕何長明感到非常的熟悉，那是因為他在小山觀清修的時候，就曾夢見過這樣的場景。

如果夢境是真實的，那些正神現在早就化作了這片碧藍的海水。

沒有海眼讓碧藍的海水循環反覆，這片海域終將被汙染，變得和之前的忘川一樣的渾濁。

笑笑的爹爹是當時人間阻止這場災難的領頭人，何長明大概也猜到了，那人恐怕就是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那位四百年前的夜長明！

何長明並不知道夜長明究竟有多厲害，因為並沒有一本書記載過這個人，但是從他那次的入夢就可以得知，夜長明修為之高，至少以他當時三十年的修為都看不透，何長明猜想，夜長明怎麼著也應該觸碰到了飛升的壁壘。

何長明不知道，夜長明不僅僅觸碰到了飛升的壁壘，他還是四百年前最有望飛升的人，而事實上，他也的確可以飛升，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能夠解釋通了，為什麼笑笑會把自己叫爸爸，因為他和夜長明，長得本來就是一模一樣。

笑笑之所以失憶，恐怕也和眼前的陰暗面有關。

在何長明看向陰暗面笑笑的時候，陰暗面也在看著何長明。

「她就快要死了，你不擔心嗎？」

見何長明冷靜下來，陰暗面知道自己不是何長明的對手，轉念一想便隨口胡謅起來，想讓何長明自亂陣腳。

那個人承諾她，只要能把何長明永遠留在這裏，就可以助自己奪回身體的主控權，不再像見不得光的影子一樣活著，也不必再替笑笑守著這個破海眼！

想到這裏，陰暗面露出了森森的笑意，接著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很快就要掌握身體的主控了，到時候就輪到她來鎮守這個該死的海眼了！」

見陰暗面如此得意張揚，說何長明心裏不生氣那是假的。

本來他和笑笑的感情就深，最聽不得陰暗面這麼詛咒笑笑，但是他總覺得陰暗面透著絲詭異，好像在故意激怒他一樣。

「哦，是嗎？」

面對陰暗面的咄咄逼人，何長明只是輕描淡寫的回了這樣一句，把陰暗面氣的幾乎要吐血。

這傢夥為什麼這麼謹慎，自己都這樣了還不敢衝上來，只要他敢衝上來，自己就可以用那個人給自己的秘密武器了！

要是以前，何長明指不定就衝上去了，但是隨著修為的精進，他對危險的感知也越來越強烈，自然是不敢貿然上前。

最重要的一點，他始終沒有聽到系統的回答，無論他怎麼詢問系統，系統就好像不存在一樣，這非常的異常！

何長明不上前，陰暗面心裏那叫一個急，但是又不敢在何長明的面前表露出來，生怕何長明察覺到什麼。

不過總不能和何長明一直僵持在這裏，畢竟這只是她用三生花營造出來的假象，如果被何長明發現，她一樣會失敗。

自己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不能眼睜睜的讓這個機會溜走！

陰暗面見何長明還不上當，一咬牙直接向著何長明沖了過去，何長明警覺的向後退去，卻見那陰暗面忽然大笑起來，

「咯咯咯咯，終於成功了！」

隨著陰暗面的話音落下，何長明隻覺得有一根極其細的針猛然插入了他的大腦之中，疼的他全身都在顫抖。

「好好的享受享受，這滅魂針的滋味吧！」

陰暗面站在何長明的面前，露出嘲諷的笑容。

何長明雙眼通紅，痛苦使他沒有辦法思考任何的東西，只能揮舞著負身劍亂砍。

這樣的垂死掙扎，陰暗面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很輕鬆的就躲避開了。

「咯咯咯咯，誰讓你是夜長明的轉世，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想要你生，自然也會有人想要你死！」

見何長明如此痛苦，像是取悅了陰暗面一樣，她坐在曼珠沙華那巨大的花瓣之上，搖晃著自己的小短腿，笑嘻嘻的說道。

「你可知道，為了把你引來這裏，我們從那場鬼蜮就開始佈局了，只是可惜，當時沒有要了你的命，不過也不虧，讓那個小賤人受了重傷，也一樣能達到殺了你的目的。」

「現在，就等他來兌現承諾，我就能自由了，真是謝謝你的犧牲，咯咯咯咯，以後我會時常懷念你的！」

陰暗面嘲諷的笑聲一直在何長明的耳邊迴響，原來笑笑受傷的那次根本就是設計好了的，他就說，一棟五年前就燒毀的樓，為什麼會在五年後才形成陰眼，還有錯斷的存在，因為這根本就是人為設計好了的啊！

何長明強忍著疼痛，但是那根滅魂針實在是厲害，無論是靈氣還是什麼，都沒有辦法克制住它。

「注意，系統剝離中！注意，系統剝離中！」

腦海裡忽然響起了系統小蘿莉的聲音，但是這聲音內容，卻讓何長明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