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的拒絕，讓何長明有些窘迫，他雖然對神秘女子有莫名的好感，但是顯然神秘女子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前輩說的是，是我唐突了！」

何長明自認還是比較知趣的，拱手如此說道。

神秘女子感覺到了何長明語氣之中些許的不悅，補充說道：「非我不悅於你，而是你我之間雖然淵源頗深，但是不宜深交，會誤了卿卿性命。」

神秘女子說的如此明白，何長明雖然有些訝異，不過還是選擇不再追問下去。

反正這神秘女子三番兩次的救了他的性命，不至於在這種話上騙他。

見何長明果真不再多問什麼，神秘女子的話語也柔和了許多。

「時間未到，道友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並無什麼用。等時機一到，縱使道友不再想知道我的身份，道友也會知道的。」

何長明是一個很看得開的人，既然不打算再問下去，心裏也就不會再為了這件事糾結了，看著神秘女子的背影笑道：「晚輩知道了，多謝前輩的指點。」

說罷，便朝著神秘女子指向的方向飛奔而去。

待到何長明消失在天邊的黑洞之後，神秘女子的身後慢慢的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穿著玄色道袍的夜長明。

「你……還好嗎？」

夜長明看著神秘女子的背影，顯然和這女子認識。

他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的深情，自四百年前他將自己身上的仙骨剝離之後，他也慢慢的恢復了那些屬於人的感情。

神秘女子哪怕沒有轉身，聽著聲音也知道是夜長明。

女子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不似和何長明說話那般的溫柔。

「我好與不好，與你何乾？」

夜長明聽到這話，臉色又暗淡了幾分。

「當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但是我不後悔。」

他向前走了一步，卻又感到害怕，猛然後退了好幾步。

「玉癡，我不指望你原諒我，但是這件事事關天下蒼生，請你以蒼生為任，幫幫他！」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何長明，而這位一直幫助何長明的神秘女子，就是夜長明當年的戀人，也是笑笑的母親——玉癡！

說起玉癡的身份，只怕比夜長明更加的讓人恐懼。

玉癡這個名字，是夜長明給她取的，她本身是沒有名字，或者說，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因為修士們通常只會稱呼他們為域外天魔，所以他們有沒有自己的名字並不重要。

沒錯，玉癡就是天地間的第一隻域外天魔！

很多人會以為域外天魔是修士的專利，只有修行過的人，才會有域外天魔出現。

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這個樣子，天地初開之時，世間萬物皆有靈性，那個時候修行是什麼，誰都不懂，只有自己懵懵懂懂的將身邊的靈力聚集在身體之中，瓶頸到了，自然也該渡劫了。

玉癡的宿主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山，當時這座大山也是和崑崙齊名的大山，結果因為渡劫失敗，大山化作了大地中的一抔黃土。

玉癡也因為大山的失敗，而獲得了新生。

大山雖然死去，但是玉癡藉由大山所有的靈氣幻化成型，只因為她是天地間第一只有自己意識的域外天魔，所以她一直被困在虛無之地，那片無妄之海，便是她整天瞭望的地方。

在虛無之地，沒有年歲，沒有時間，有的只是一片虛無，和那些充滿了戾氣的域外天魔。

她向來是不喜歡那些域外天魔的，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與眾不同，玉癡更加嚮往人類的生活。

於是在一次降臨之中，她放過了那個修士一碼，潛伏在那個修士的身上，不斷的汲取著關於人間的知識。

域外天魔的學習能力是非常強悍的，不但過目不忘，還會融會貫通，要是做為學生，域外天魔肯定是老師最喜歡的那一種。

不過很少能有域外天魔像玉癡一樣，能夠控制自己破壞一切的慾望，去學習在他們眼中視為食物的人類的知識。

玉癡就這樣藏匿了三百年，在那個人第二次渡劫的時候，她感覺實在沒有什麼可學的了，遂讓那人死在了幻像之中，自己則藉助那人的骨血重新塑造了一個人類的身軀，開始了她在人間的旅程。

域外天魔的天賦就是蠱惑，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看穿人心中最深處的渴望和恐懼，所以玉癡塑造出來的身軀，在容納了玉癡的神識之後，變得越來越美艷。

只因為她那冷漠的性格，讓她看起來猶如一朵高嶺之花，只能遠觀不可褻玩。

那一年，正好是四百年前，夜長明剛剛成為修行界新秀的時間。

玉癡去過很多的地方，因為實力的強悍，使她在修行界也名聲遠揚。

美艷、實力強大，神秘、獨來獨往，這些名詞一個個的貼在她的身上，直到那些人類修士發現，玉癡的身後並沒有任何的勢力，邪惡的心思便不由自主的生了出來。

這樣的女人，就像是上天送來的恩賜，無論是和玉癡雙修，還是與她誕下後代，修行界的女修就沒有一個比得上玉癡。

因為如此，玉癡被四方追殺，直到那一年，她遭天劫影響，短暫失明幾天，被那些人囚禁在一個小院中。

那些人不知道，她只是一時失去修為而已，等到她的修為恢復，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威脅。

玉癡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剛好是大雪，天氣也很符合節氣，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鵝毛大雪。

她殺光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緩緩從小院之中走出來，夜長明就站在雪地之中，看著她一身紅衣，露出了淡淡的笑。

也許是他和別人不一樣，又也許是他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好聞，玉癡朝他走了過去。

想到這裏，玉癡閉上了眼睛，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次的好奇，自己可能就不會感受到情愛的痛苦了。

「該幫的我都幫了，你還想如何？」

夜長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他還缺了一次天劫，讓別的域外天魔去我不放心，玉癡，這是最後一次。」

玉癡也是許久沒有說話，最後直接消失在了虛無之中，夜長明卻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玉癡答應了。

那場天劫，她終究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