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氣凝就的槍尖和光刃之下，一面面巨盾化為齏粉，藏在盾牌後面的盾牌兵也多數身亡，總算張魯和楊松有點頭腦，關鍵時刻直接撲在了城門樓的地面上，這才躲過一劫。

箭雨，還在集火著關羽和趙雲。

普通箭支雖然無法破掉真氣盾的防禦，卻可以持續一點點的消耗真氣。只要真氣耗盡，再牛的凝罡境武將，也有可能飲恨於箭雨之下的。這一點，早就經過了數百年來的驗證。

關羽和趙雲發了一波大招之後，也不在強求戰果，直接掉頭就走。

他們雖然是凝罡境武將中拔尖的存在，體內真氣卻也不是無窮無盡的。這次半夜襲擊南鄭城，主要就是為了吸引南鄭城守軍的注意力，以便聲東擊西。

能否順手斬了張魯，也是需要看運氣的。

此刻，南鄭城的注意力，幾乎都被牽引到了東門來，甘寧他們這時也該潛入護城河了吧？

……

南鄭城西，護城河之外，篝火光線照不到的角落裏，甘寧、魏延等人悄悄伏在地面上，靜靜的等待著關羽他們在城東鬧出大動靜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甘寧他們本應該是分作兩組，分別從城西和城東的那兩個水門潛入城內的。但是，現在需要關羽他們在城東聲東擊西，城東的那個水門自然就不能再靠近了。

於是，乾脆大傢夥兒都從城西的這處水門，一起潛入城內算逑。

眼看著子時將近，南鄭城卻果然警鐘長鳴，甘寧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來，關羽他們還是實行了聲東擊西的計劃，為他們這些人潛入護城河創造著條件呢。

抬眼看去，南鄭城西門的城牆上，漢中軍值夜的將士卻並未減少，甚至還有著一隊隊士卒開上了城牆，正在加強著戒備，強弓勁弩也直指著城外。

城東被突然襲擊，南鄭城全城加強戒備，這是必然的。

張魯和楊松又不是傻子，難道就不會防備著敵軍聲東擊西麽？

當然，張魯主要戒備的，肯定還是城東之敵。

畢竟，關羽和趙雲親自帶隊，就在東城外攻城。而且，張魯也知道，關羽和趙雲手中，此時最多也就三四千兵馬；就算關羽他們想分兵攻打其他城門，他們也無兵可分。

此時此刻，劉備的大軍只怕還在八百裡山道中呢。

所以說，南鄭城西城門上，雖然加強了戒備，卻也有限。而且，西城牆的那些將士，刺客也沒有多少心情細查城外動靜，他們都在遠遠的向背後眺望著，眺望著城東方向。

看到城牆的敵軍將士，似乎並未主意到城外的動靜，甘寧和魏延不由得鬆了口氣。

「甘某打頭，關平和周倉緊跟著，文長殿後，咱們一隊一隊的摸到護城河邊。千萬注意，都在地上趴著匍匐前進，別弄出什麼動靜來，下水的時候也盡量輕一些。」

趴在地上，甘寧低聲再次重申著。

篝火的光線畢竟有些昏黃，他們都是一身夜行衣，趴在地上只要不弄出動靜來，以南鄭城西城敵軍現在的狀態，基本是不會發現他們的。

說罷，甘寧帶著他身後的百餘黑影，快速的向護城河匍匐前進著。

……

城牆上，一名聽力較好的士卒有些詫異，剛才他似乎聽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似乎是兵甲碰撞產生的，也似乎是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這名士卒向城外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城外一片漆黑，即便是篝火的照明範圍之內，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

士卒正準備向負責這段城牆的守將稟報時，卻突然看到了城東方向，似乎有猛將在發大招。

那道龍形光刃，還有那數十上百枚真氣凝就的槍尖，就算是隔著整座城池，城西的這段城牆上，照樣能感覺到了那兩個大招中蘊含的凜然殺機。

「主公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掛了」這個詞，士卒還沒有學過，但心中的擔憂卻是與這個辭彙相同的。

此時，士卒忘記了他剛才似乎聽到了什麼異動，隻想著主公的安危，隻想著城東的情況。

這樣的想法，城西這段城牆的漢中軍將士，幾乎人人都有。

畢竟，若是主公真的掛了的話，他們這些人也好見風使舵不是？

不是他們沒有良心，也不是他們不肯為主公張魯效死。

問題是，若主公都戰死了的話，他們總不能跟著殉葬的吧？

誰身後沒有一家老小的？！

當然，只要主公安然無恙，他們也是不敢有絲毫二心的。

……

城下，護城河中，河水蕩漾著，然後瞬間就冒出一片腦袋來。輕微而急促的呼吸聲，很快就蕩漾在護城河的河水面上，這卻是在水下憋得久了，鑽出水面之後就開始大口呼吸換氣。

看著城牆上的敵軍，似乎並未注意到護城河中的動靜，甘寧等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剛才，眾人下水的時候，除了有輕微的水波蕩漾，並沒有太大的響聲傳出。不過，最後魏延那一隊人下水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岸邊的一塊小石頭突然也跟著掉入了護城河。

將士們下水時都小心翼翼，下水的動作都很慢很慢，生怕下水的聲音驚動了城牆上的敵軍。但是，這枚突然掉入水中的小石頭，卻不可能顧及眾人的想法的。

「噗通」一聲，不是很響亮，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卻足以讓城牆上的敵軍聽到的。

當時，魏延和甘寧瞬間就看到了，城牆似乎已經有人在向城下張望著。

好在，大家都已經下水。

在甘寧的示意下，眾人紛紛潛入水中，避開了城牆上敵軍的探查視線。

「好了，下了護城河，咱們就成功了大半。」

「接下來，咱們就順著護城河，穿過城牆腳下的那道水門，就能潛入城內。」

「大家再小心一點，遊動時還是盡量不要發出聲響來！」

甘寧低聲交代著。

這四百多人，不僅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還必須人人會水，可以在水中暢遊無阻。

很快，護城河的水面上，就只剩下一顆顆漆黑的腦袋。

順著漢水的水流，大家向著水門方向遊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