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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蓋三分國》第66章 洞房花燭
夜色降臨,正是洞房花燭之時。

婚房內,兩隻紅燭散發著橘紅色光芒。窗簾上貼著紅色的喜紙,桌椅上都套著紅色綢緞,床榻也是紅色的床單和鋪蓋,一切的一切,都是紅色的曖昧色調。

新娘子的紅蓋頭早已掀掉,這時座在床邊,人面桃花相映紅。

黃月英雖然不漂亮,但新婚的時候,誰都會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不是麽?

諸葛亮進來時,少女很糾結,兩隻小手相互糾纏著,似乎在把玩著腰帶上的流蘇。一對星眸看向諸葛亮,然後又小鹿般躲開,不一會兒卻又看向諸葛亮。

這種情況,在以前,少女是不會這般表現的。

只是眼下,洞房花燭夜,少女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才顯得有點緊張。

「姑爺!」

大丫和小丫原本坐在桌子邊,專心對付著桌上的甜點,見到諸葛亮進來,匆忙起身見禮。

這兩個小丫頭是黃月英的貼身侍女,跟著她們家小姐一起嫁過來,今後就是通房丫頭。

今日洞房花燭,卻沒有她們什麼事兒。兩個丫頭,對諸葛亮和黃月英曲腰拜了拜,就乖巧的退了出去,並關上房門。

小姐和姑爺洞房,她們可不能在新房中當電燈泡。

隋唐之前,可沒有丫鬟陪著洞房的道理。

這時,房間內只剩下兩人,少女更顯忐忑,小手糾纏著,還跟那枚流蘇較上勁了。

諸葛亮心中有點好笑,此前在沔陽,數次相見,他與少女相對而坐,品茶,撫琴品蕭,談天說地,縱論詩詞歌賦等等,可不見少女這般忐忑羞澀的。

諸葛亮在桌邊坐定,並沒有立即湊到床邊,給少女心理壓力。

果然,少女鬆了口氣,似乎不再糾結,起身,幾步走到桌邊,從熱著的茶壺中,給諸葛亮到了一碗茶:「夫君,且先解解酒吧。」

喜宴下午就散了,賓客們也都走了,但直到這時,諸葛亮身上還有著酒氣。

接過茶碗,諸葛亮一口氣喝下,微微苦澀,很能醒神。

其實茶水並不能解酒。不過,濃茶喝下之後,卻能提神。

一碗茶水下肚,諸葛亮感覺意識清醒了不少,默運法力,那微微的醉意立馬煙消雲散。

放下茶碗,諸葛亮問道:「夫人可曾吃過晚飯?」

喜宴是下午散的,諸葛亮這時倒不餓。但黃月英卻是在新房內待了一下午,中午時肯定是吃過的,那一碗湯圓就進了少女的肚皮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吃過晚飯。

「吃過了。」少女頷首。

新房內,根據少女的喜好,諸葛亮放得最多的就是各類甜食。少女中午吃了一大碗湯圓,傍晚時又吃了一塊蛋糕,還有各色甜點也嘗了嘗,這時並不覺得餓。

「夫人不必緊張,咱們先座下說會兒話。」

拉著少女的小手,諸葛亮讓她坐在身邊,免得少女緊張。

少女心中又鬆了口氣,畢竟是洞房花燭夜,少女怎能不緊張?

這時,夫君不急著洞房,少女也就不怎麼緊張了。

「夫人可知,這合巹酒的來歷麽?」諸葛亮問道。

少女雖然博學,卻並不知道合巹酒的來歷,只是在婚前,被幾個老媽子惡補了一番洞房花燭夜的知識,這才知道洞房之時,夫妻雙方還是需要喝合巹酒的。

少女搖頭,並不說話,諸葛亮卻笑道:「合巹酒,起始於周代早期。」

「當時,先民多是野地裡苟合,祭拜天地之後,便取匏飲水。匏劈開之後,夫妻各執一半,,裝水飲之。匏乃苦不能食之物,用匏飲水,象著著夫妻同安共苦。」

巹,就是瓢的意思。

合巹酒,意思就是用同一個瓢飲酒。

夫妻各拿一瓢,其中裝滿酒水。喝下一半之後,丈夫手中的半瓢酒交給妻子,妻子手中的半瓢酒交給丈夫,然後,二人又同時飲下這半瓢酒,這就是合巹酒的正確姿勢。

當然,這得是小瓢,大瓢的話,誰能喝下一瓢酒?

到了宋代之後,合巹酒就發展成為交杯酒,直接用杯子代替了瓢。

再傳到後世,就連交杯酒都被某些人玩崩壞了。

……

少女聽到這麼說,不由得看向桌子。

桌子上,兩個巴掌大的小瓢,正在那裏靜悄悄的。

少女這時不緊張了,卻對兩隻小瓢甚為好奇。少女伸手將兩隻小瓢拿起來,嘗試著將它們合在一起,稍微調整數次,兩隻小瓢果然就合在一起。

因為要喝合巹酒,這兩隻小瓢,取的自然是同一個怕匏上的。

諸葛亮拿過酒壺,向兩隻小瓢中倒入葡萄酒。

少女雖然也喝酒,卻喝不慣諸葛酒。

如是,諸葛亮早就準備一罈子葡萄酒。從西域傳入中原的葡萄酒,價格比他的諸葛酒還貴。不過,為了妻子,再貴的葡萄酒,諸葛亮也得買。

少女這時既不緊張,也不羞澀了,拿起一瓢酒葡萄酒,與諸葛亮對飲。

合巹酒喝完,放下小瓢,少女似乎想起了謀道程序,匆匆忙忙的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小紅剪刀,先是在自己的腦袋上剪下一縷頭髮,然後又將剪刀伸向夫君的腦袋。

諸葛亮卻並沒有輕動,這道程序他也是知道的。

很快,少女從諸葛亮頭上也剪下一縷頭髮。

拿著兩縷頭髮,少女像編繩子一樣,將它們系在一起,然後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

夫妻結髮,這同樣是婚姻中的一道重要儀式。

這個儀式,只有新任首次結婚,方能夠夫妻結髮;二婚是沒有這道儀式的。人們常說的夫妻結髮,指的是原配夫妻。娶妾、續弦,是不能結髮的。

珍而重之的,將夫妻二人系在一起的頭髮藏好,少女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時,坐在床邊,少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相比剛才,少女終究不再緊張了。

「夫人,該歇息了!」

諸葛亮起身,也到床邊座下,握著少女的手,說道。

三世為人,兩次大婚,諸葛亮自然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輕車熟路而已。

少女兩鬢緋紅,卻沒有掙扎,蚊子般的低聲「嗯」了一聲。

……

稍傾,新床的蚊帳放下,床上傳來索索的脫衣聲。

良久,一聲諦鳴。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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