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離移開落在紀言墨身上的視線，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藥瓶。

「我幫你吧。」紀言墨白潤的手指摸了摸鼻子，剛剛摸了人家的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

年九離依舊是一句平平淡淡，沙啞的謝謝。

紀言墨幫著整理他的衣服，散落的藥瓶並不多，年九離自己撿起，他也沒看，葯，是一種比較私隱的事情。

紀言墨幫著年九離把行李裝好，放在了對門，也就是802的門口。

「謝謝。」

「不客氣，我先回去了。」

「咕嚕！」

「……」

紀言墨要離開的時候，年九離的肚子適時唱起了空城計。

氣氛又有些尷尬。

「你趕緊去吃飯吧。」

說著，紀言墨回了801。

黑色和灰色相間的房間，簡單又沉悶，壓抑又難受。

年九離沒有吃飯，他一點點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用了整整五個小時的時候才整理完。

主臥，不同於其他房間慘白冷色調的冷光，這裏是唯一的橘色暖色調，不過，也只是一盞小吊燈。

主臥雪白的牆上貼滿了照片。

兩個書櫃上放滿了書。

另外一個櫃子不知道放著什麼。

照片上，全部都是同一個人，有他穿著白大褂給病人看診，有他在手術室裡聚精會神做手術，有他坐在公園長凳上慵懶地發獃，樹葉飄落，有他專心致志在教室裡看著晦澀難懂的醫書……

最近的一張，是他今天晚上在超市專心挑選蔬菜的畫面。

照片是同一個人，時間卻橫跨了很多年，從他的少年到青年！

書櫃上滿滿的都是醫書。

若是紀言墨在這裏，肯定能認出來，照片的人是他，拿著醫書也都是曾經他買過的醫書。

年九離將臉慢慢貼近照片上的人，溫柔地喚著：墨墨……墨墨……

像是夢中的跨越時間和空間，卻依舊不變的呼喚。

……

紀言墨從午睡中醒來，出了一身汗。

他一貫有午睡的習慣，只是今天中午不知怎的，竟然做了噩夢。

噩夢裏，是源源不斷的鮮血，還有一雙澄澈的眼睛，紀言墨記得，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

電話忽然響起，看到備註裡的名字，紀言墨微微攏著的眉眼舒展了些。

「宋小姐，你有何貴幹啊。」紀言墨的語氣輕鬆又待著打趣。

只是在聽到電話那頭的話時，臉色驟然一變，嚴肅道：「我現在就過去。」

穿上黑色的風衣，紀言墨匆匆鎖門，只是在臨走前，忍不住看了眼沒有什麼動靜的802，停留了幾秒，就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802的房門悄然打開！

……

中南醫院。

輸完血的紀言墨來到了病房，沒多久，一張病房上趟著一個人被推了進來。

「紀醫生，宋小姐已經沒有沒有生命危險，蘇醒了，接下來好好調養身體就好了，只是受傷的手還要用石膏固定著，千萬不能動，那我們先出去。」

病房裏，醫院，護士都出去了。

病房裏，只剩下三個人。

「宋可人，你能解釋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紀言墨冷著臉，沉著聲詢問。

病床上，白色的被子是一小坨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