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上紀言墨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虛，更多的是喜悅

「回床上去。」他的話依舊清清冷冷，彷彿沒有夾雜多少溫度。

「好。」他乖巧應了聲，默默將腳縮回去，慢吞吞將被子蓋到肚子處。

紀言墨停在那裏，看了他幾秒，邁開修長的雙腿，停留在他病床前。

年九離可以清晰聽到自己心跳聲，跳得很快，在紀言墨俯身向他靠近的時候更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但，他只是幫他把被子拉到胸口處。

「……」他還是關心他的是嗎？

紀言墨日常問完病情，這次卻沒有走，拉了椅子坐下來。

一時間，病房裏很安靜。

這種安靜足足持續了一分鐘。

「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年九離的纖細的手抓著被子的一角。

「沒有的話，我就出去了。」

「有。」生怕紀言墨真的會離開，年九離的話快於想法。

紀言墨平靜看著他，目光澄澈，彷彿能洞悉他一般。

「你，你……」年九離吞吞吐吐了幾句，終於出聲，「你吃飯了嗎？」

「……」

氣氛再次尷尬了。

「吃了，還有呢？」

「你，身體怎麼樣了。」這個是他關心的。

「已經沒事了。」

空氣又安靜了。

「沒有其他想說的嗎？」紀言墨似乎很有耐心，又似乎下一秒就要離開，這種感覺讓年九離的心再次慌了。

「這次想好了再說，你只有一次機會。」年九離唇瓣掀了掀，想再說什麼，紀言墨先插話。

年九離心中真實的情緒大概被刺激到，終於忍不住爆發，他猛地起身，將紀言墨抱住。

「墨墨，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要離開我，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墨墨，你只能和我在一起，生，我們要在一起，死，我們也要同棺。」

「好，我答應你。」

一句輕輕的話，只有五個字，卻讓年九離埋藏在心底陰暗處的猛獸猛地停滯。

他不敢鬆開紀言墨的懷裏，他不確定地笑了笑：「墨墨，我剛剛聽力好像出現問題了，我好像聽到……」

「我答應你。」紀言墨費勁從他懷裏出來，伸手，如玉般溫潤的指腹輕輕摩擦著他漂亮的桃花眼。

「我有戀眼癖，而你擁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我怎麼會離開。」

「真的？」即便眼簾上傳來他溫熱的溫度，年九離還是不確定。

「不信就算了。」

「我信我信。」年九離再次抱住他，彷彿擁有整個世界。

「墨墨，你的記憶恢復了嗎？」

「嗯，恢復了。」

「……墨墨，我喜歡你，從八年前開始。」

「嗯，我也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但餘生都會是你。」

「……」

病房裏，低低淺淺的對話聲響起，窗外，是一片火燒雲，燦爛而熾熱的晚霞。

光線不算亮，也不算暗，恰好是最舒服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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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下，幼兒園的門打開，小孩放學，孟兮惟邁開小短腿，投入喬季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