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直白又坦言，似乎從來都不加掩飾般。

想著他嬌弱的身體，莫長行不由問：「你為這麼多少人祈福，那你自己呢？」

「我啊，我不想為自己祈福！」玲瓏的話很堅定！

「為何？」

「不告訴你，這是秘密！」

見他不願意說，莫長行也不再問了，只是在許多年後，他才明白，玲瓏為何不為自己祈福，答案卻是那麼的悲傷！

「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玲瓏忽然抬眸看向窗外。

原本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忽然就大了，大雨將整個江南都籠罩了起來。

「你不喜歡下雨嗎？」莫長行看到他眉宇間微微一蹙。

「嗯，不喜歡。」

看著窗外的雨，玲瓏的眸子染上了些許迷茫。

莫長行忽的在他身上看到了一抹孤寂，他就如同一隻被禁錮在雨中的燕子，寂寥，渴望，卻沒辦法振翅高飛！

莫長行將視線移到了窗外的雨上，玲瓏不喜歡雨，可江南十日有七八日卻都籠罩在煙雨中。

今晚的這場夜，又何時才會停呢。

-

自那晚後，玲瓏晚上便養成了抄幾頁佛經的習慣。

玲瓏的生活作息很規律。

白天看話本子，看畫，晚上抄佛經，因著身體嬌弱，他幾乎是足不出戶，時時刻刻都需要人看著。

玲瓏揉了揉眉心，看著紙上抄了幾頁的佛經，將筆放下，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抄佛經，他總會心煩意亂，甚至會打從心底裡燃起一抹厭惡之感，可紅豆不是說，抄佛經能修身養性，靜氣凝神嗎？

為何在他這裏失效了？

玲瓏想了想，大抵還是他抄得還不夠吧。

他起身，看著牆上的一幅畫，沉浸在其中，有些出神，便是有人在敲門，也沒有聽到。

莫長行推開虛掩的房門，看到的是玲瓏纖瘦的身影，他負手在身後，靜靜看著牆上的畫，乾淨的眸底有嚮往之色。

莫長行抬眸看上去，那是一幅山水畫，峰巒迭起，青山綠水，半空中還有一排大雁。

這畫是名師所畫，看上去倒也栩栩如生。

「公子！」

莫長行喚了幾聲，玲瓏才晃過神來：「是你來了，給我送甜湯嗎？」

「嗯！」

玲瓏坐下，淺笑著看他，聲音軟軟的：「謝謝你，紅豆，每晚都給我煮甜湯，你對我真好，是個好人。」

瞧著吃得正歡，一點也沒有剛剛低落情緒的玲瓏，莫長行抿了抿唇。

我，對你來說，真的是好人嗎？

不，我對你來說，並不是好人。

他的視線落在那晚加了料的甜湯上，眸色暗了暗：「公子，最近你有沒有感覺身體不太舒服。」

問完，他就有些後悔了。

玲瓏吃著甜湯，說話有些吐字不清：「沒有啊。」

「你再想想？」

玲瓏歪著腦袋，想了想，若說有的話，大概是抄寫佛經的時候，可那應該是他自己的問題，而且問題也不大。

「沒有。」玲瓏堅定地搖頭。

莫長行聽著他的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鬆了口氣。

「你剛剛在看畫？」莫長行怕自己再亂說什麼，連忙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