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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深幾許》第兩百零七章
蘇若握著手中的水杯,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勉強暖和了她的手,她有些疲倦,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卻被人當做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她忍不住又朝後靠了靠,說道:「所以一次不成功,他還想斬草除根?」

「跳樑小醜而已,不足為懼。」徐正庭冷笑,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

他倒是想的好,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就足夠了,他難道天真的以為他還會給他可趁之機?

蘇若又喝了口熱水,突然說道:「穆小姐是個好人。」她指的是穆雲笙前來報信的這件事。

徐正庭聞言挑眉,說道:「哦?是嗎?她可是一直想搶你男人呢。」

蘇若瞥他一眼,淡淡的道:「那是她眼瞎了。」

「那你呢?也眼瞎了?」徐正庭不禁失笑。

「嗯,瞎了。」

從喜歡上他的那一天起,她就眼瞎了,只能看得見他一個人。

徐正庭以雷霆之勢肅清了手下的叛徒,能夠解決掉他安排在蘇若身邊的那麼多暗衛,不熟悉的人是絕對做不到的,只能是出了叛徒。

最後抓出來的那個人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分隊長,這個人早年曾經受過徐錦翎的恩惠。

在蘇若醒來後的半個月,能夠起床活動之後,就被徐正庭一架飛機直接將兩人帶去了黎江。

不過隨行除了霍止南等人之外,多了一個穆雲笙,是蘇若親自邀請的她。

穆雲笙當日所言不虛,就在徐正庭再一次加派人手之後,抓到了一名醫生,不過這個人是個死士,被抓到之後就第一時間自殺了。

除此之外,還遇到過一次調虎離山之計,也就那一次差點他們就成功了,可惜的是徐正庭早就給蘇若換了病房。

蘇若感激穆雲笙,所以在離開之前邀請她一同去黎江住幾天,卻沒想到她真的應允下來,不過她也欣然接受。

不過這一趟,蕭秦卻是沒有跟過來,他還是去了北平,北平那邊的情報網和很多生意都是他經手的,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

當然不可避免的是沈丘也去了北平。

死過一次之後,蘇若也想明白了很多,如果說之前她想著如何打消他們這種念頭,現在卻是想任由他們去。

不支持,也不反對。

喜歡上一個人並不容易,她理解這種感覺,也明白失去愛人的那種痛苦,所以,她是希望沈丘幸福的。

蘇若臨行前特意去見過了沈蘭生,看到他這幾天就蒼老了好幾歲的模樣,直接酸了鼻子,差點就當場哭了出來。

後來,她就大大方方的喊了一聲爸,沈蘭生直接濕了眼眶,高興的直說了三聲好,旁的卻再也說不出來,蘇若看見了覺得心裏難受的緊。

他們是她的親人,卻等了二十多年她才願意認他們。眼看著父親越來越老,蘇若隻覺得眼睛澀澀的,她確實不孝。

*

徐正衍沉默著坐在黑色的別克車裏,一張臉全藏在軍帽之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和所思所想。

何方的彙報已經不能再詳細了,他都能想到小七拔槍指著徐錦翎的樣子,一切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他又想起小七在他們面前,滿臉不在乎的說他要帶蘇若走,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彷彿穆亭的威脅,打的如火如荼的戰場都和他沒關係一樣。

蘇若是在他的面前被人打傷的,生死一線,沒有任何人能明白他那時的感受,失去她的絕望,以及恨不得將罪魁禍首挫骨揚灰的恨意。

但是,他又必須要承認的是他做不到小七那樣。

他沒辦法拔槍指著徐錦翎,這個害她的幕後兇手,往前的一幕幕都在他眼前晃動。

徐正衍啪的搖下車窗,讓刺骨的冷風吹進來冷卻他翻湧的情緒,督軍要見他,他必須讓自己冷靜到必須鎮定。

車子很快就開進了督軍府,也就是現在的曾家,自從曾志不管事以來,這座宅子就成了他的私宅,現在也成了一種象徵。當年那件事之後,他就很少踏足這裏了。

這件事於他們是禁忌,於他也是,就算現在他馬上要和曾月訂婚,他依舊不願意獨自一人踏足這裏。

這裏的似乎都沒有變化,一切都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他閉著眼都能知道走到哪裏,這麼多年過去,一草一木他都沒有忘記。

他記得,在那裏面有一棵挺直高大的石榴樹,當年曾月哭喊著請求他們成全,卻被徐錦翎二話不說給扯進了後院,而他則是一聲不吭的跪在石榴樹下。

徐正衍猛的停了下來,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硬生生將自己從那往日的回憶中拽回來。

他站在這書房的門口,黑色大門上的虎頭標誌依然在,和以前沒差,但已然有些暗淡,就如同他現在的狀態。

他屏住呼吸,一步踏了進去,不僅外面沒有變化,就連書房也一點不曾變化,架子上的書,牆上的刀劍,小七最喜歡的銅炮模型,還有他和小七一同背英語給他聽的那張藤榻。

「你來了,坐。」

躺在藤椅上的男人,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低沉,這一次,她們兩個都變了,他成長起來,而曾志老了,沒有了十幾年前的意氣風發。

徐正衍端正的坐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知督軍有何吩咐?」

這就是他們多年來的相處模式,上下屬的關係,從那年起,他就下定決心與曾家斷絕關係。

曾志闔目躺在躺椅上,緩緩的開口,說道:「今天如果我叫的是小七,他是不會來的。」

今天上午徐正庭剛剛在曾家打了一槍,是沖著徐錦翎去的,曾志並沒有責怪他,但也知道這情形變了。

徐正衍垂眸沉聲應道:「他的夫人生死不明,自然不會來。」

曾志聽見他喊蘇若叫夫人,面色鬆動了一些,慢慢睜開了眼,他的眼角皺紋很多,卻也掩飾不了他精明的雙眸。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聽說那天是你救了命在旦夕的那孩子?她的確是一個命苦的。」

徐正衍聞言咬牙,心裏不屑的嗤了一聲,這個命苦的孩子遭遇的都是他夫人造成的。

他沉默著沒說話,曾志又繼續說道:「今天這件事發生之後,按照小七那個性子,他做的決定短時間內沒有人能撼動。所以,臨東的這片天要你撐起來。」

徐正衍晦暗不明的看著他,讓他撐起這片天?在這個時候,小七已然站到了他們對面,而日本人還在虎視眈眈,隨時都會攻打過來,他讓自己留在臨東?

「督軍的意思是想讓我放棄西南那邊的軍務?」

「日本人那邊一直不動手,你不能跟著他們耗在那邊。」

「既然如此,督軍怎麼不叫小七留下來?」徐正衍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我在西南那邊還有一堆的軍務,根本脫不開身,況且日本人遲早會動手。」

讓他現在放棄西南的軍務,這個算盤打的真響,他如今是西南那邊是事實上的一把手,日本人現在是還沒動手,但若是他現在留在臨東,豈不是平白擔上一個怯戰的名聲?

更重要的是,他不回去,就是將他苦戰多年的成果白白送給了繼任的人?

曾志沉默了半晌,說道:「你怕給小七做了嫁衣?」頓了一會,「我問你,你現在回了西南,那這裏怎麼辦?你打算和小七一樣給穆亭唱空城計?」

「督軍也說了,小七既是唱空城計,那自然會有他的打算,他不是會負氣出走的人。」徐正衍定定的看著他,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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