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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妖二代》440 奎因·亞當斯
李羨魚察覺到不對勁時,酒吧裡的客人已經悄咪咪的走了三分之一,這還是他發現血騎士目光一直盯著出口,才驚覺情況有變。

血騎士自己都沒說話,也沒提出警示,李羨魚便隻好忍著。

歸根結底,他只是一個過客,他想下場參與,那他就是事件中心人物,他覺得局勢已經不可逆轉,隨時可以離開歐洲。

教廷難不成還能遠渡重洋去中國找他麻煩?

即便去了,估計也找不到正主。

李倩予做的事,和我李羨魚有什麼關係。

「附近的人都被驅散了,有二十五名血裔圍住了酒吧,東南西北各六人。有槍,是重型機槍或重型狙擊槍。最後一人在酒吧門口,他進來了」

卡路裡閉著眼睛,聆聽著捕捉到的聲音。

二十五名血裔,己方的同伴都是能以一擋百,或者魅惑百人的高手,二十五人不算什麼,可對方是教廷派遣的追殺者,25名血裔,足夠把他們變著花樣殺十遍。

喧囂的音樂突然停止,被關閉了,整個酒吧寂寂無聲。接著是炫目的燈光關閉,一束橘黃的光束從天花板照下來,塵糜在光影中浮動,四周一片黑暗。

倒有幾分舞檯燈光的效果。

噠噠噠

響亮的腳步聲在黑暗的空間裡回蕩。

卡路裡說的那個人進來了,他進去隱藏著敵人的酒吧裡,沒有預防對方的偷襲,沒有安全的潛入,大大方方的暴露自己的位置。

腳步輕盈的彷彿是來赴宴。

剛才的音樂和燈光想必也是他關的。

是龍騎士麽?

「惡人的亮光必要熄滅。他的火焰必不照耀。」

伴隨著蒼老的聲音,燈光下,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出現,他身著黑底鑲金邊長袍,白髮稀疏,皮膚鬆弛,布滿了老年斑。

很高,年輕時大概是個兩米左右的大塊頭,即便老了,身材依然挺拔。

一個糟老頭子?

李羨魚眼神警惕起來,拳怕少壯,棍怕老郎。在血裔界,棍象徵著練氣。人的身體機能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衰老,然而練氣則是越積越厚,越練越純。

教廷既然派一個老頭子來殺他們,必然是有理由的。

糟老頭子都壞的很,千萬不能大意。

「您怎麼來了?」血騎士瞪大眼睛,顯得很驚訝。

佩絲從他身體裡浮出來,這回沒懸浮在半空,而是落在光束不遠處的黑暗裡,右手握拳抵在胸口,躬身行禮。

「來看看當初我被譽為教廷棟樑的小傢夥,是為什麼叛出教廷的。」老人淡淡道。

對於老者的質問,血騎士唯有苦笑,罕見的沒有辯解。

佩絲低聲道:「唐德並沒有背叛教廷,真正有問題的人是教皇。」

老人瞳孔一縮,語氣嚴厲:「佩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佩絲低眉,面無表情:「我都已經被煉成墮天使了,還有什麼不敢說。」

「你的事我已知曉,教廷會還你公道。」

佩絲悄悄撇嘴。

「您是來抓我的?」血騎士問。

「我壽元將盡,想在離開人世前,最後為教廷做件事。」老人說。

血騎士沉默半天,點頭:「我明白了。」

老人說:「記得你年輕的時候,常來我那裡討教鬥技,我從來都讓著你,隻用一隻手。現在你長大了,我老了,咱們來一場真正的較量吧。」

血騎士低聲道:「我並不想與你動手。」

以前是切磋,因為那時候他還是教廷的人。現在不是切磋,是生死相向。

「你必須動手,外面二十四人,足夠覆滅你們。但你若能勝我,他們會撤走。」老人說:「你沒得選。」

另一邊,李羨魚低聲問裡昂:「這老頭是誰啊,不明覺厲。」

「奎因·亞當斯,上上一代的戒律團長。」裡昂說。

「教廷現今輩分最高的人,與教皇是同一個時代的。」卡路裡補充:「我們從小就聽著他的傳說長大。」

遠古大神!

「你們老大是他對手嗎?」李羨魚又問。

「這個不好說,如果老大沒受傷的話。」裡昂憂心忡忡的模樣。

奎因·亞當斯當然是半步極道,戒律團團長,非半步極道無法擔職。教廷歷史上有團長職位空缺的情況,但絕對沒有濫竽充數的情況。

亞當斯已經不問世事數十年,外界可能都不知道他還活著,這樣的遠古大神,幾乎不會再出手。

誰想今天說來就來。

「未必,亞當斯年紀太大了,老大還是有機會的。論氣機渾厚,老大不輸任何人。」

李羨魚點點頭,忽然發現不見了李佩雲的身影,左右一看,看見他在窗邊,背靠著牆,警惕的掃視著窗外的動靜。

秀兒已經在規劃逃亡路線了。

這方面李佩雲是專業的,反正他自出道開始就被寶澤通緝,不是在逃亡,就是在做好逃亡的準備。

李佩雲的想法和李羨魚一樣,對方興師動眾而來,卻提出單挑,這不合理,外面二十五人不是擺設,唯一的可能:對方想以最輕的傷亡拿下他們。

如果老人真的輸了,相信那些埋伏的人馬會毫不猶豫的衝進來,或者啟用火力打擊。

所以李佩雲得事先找好逃跑路線。

「您是怎麼找到我的?」

「都是些上世紀的老法子,不值一提。」

血騎士再次沉默,許久之後:「好,我答應你。」

李羨魚不禁感慨,這是個性格很執拗的男人啊,認定的事情,死都會做到底。不惜與自己尊敬的前輩決一死戰。

血騎士伸出右手,珍妮配合著從皮夾子裡掏出雷瓦汀,拋過去。

奎因·亞當斯後退一步,從光束中退了出去,藏身於黑暗。

但這瞞不過在場眾人的視力,奎因·亞當斯脫去長袍,長袍之下的腰間,懸著一把長劍,劍柄呈十字。

血騎士和老人各自站在黑暗中,兩人之間是那道舞檯燈般的光束。

奎因·亞當斯握劍的姿勢讓李羨魚想起了島國的居合劍術,弓步,脊椎彎曲,左手握住劍身,右手握住劍柄。當劍拔出的剎那,便是敵人身首分離之時。

果然是島國的居合劍術。

鏘!

鐵劍出鞘的聲音響徹整個酒吧空間,而在聲音響起前,澄澈明亮的劍光先一步映亮在場眾人的瞳孔。

李羨魚雙眼刺痛,宛如直視了朝陽。

而裡昂珍妮三人,忍不住捂住眼睛,熱淚滾滾。

這才是居合啊!

與這位老人比起來,宮本秀吉的居合劍術,簡直是三歲孩子在耍木劍。

當!

血騎士在那道映亮瞳孔的劍光斬來前,先一步橫劍擋在身前。

騎士長劍與重劍磕碰,銳響聲幾乎撕裂人的耳膜。

擰成一股的劍氣在雷瓦汀上撞碎,潰散的氣機把酒吧裡的酒瓶子炸成玻璃碎屑。吧台和椅子傾翻。

「您的居合劍術又有長進。」血騎士說。

「但它從來都沒有真正威脅到你,就如以前那樣。」老人說。

「那是因為您手下留情了。」血騎士道:「該我反擊了。」

血騎士的肉眼其實無法捕捉剛才的居合,之所以能擋住,是因為每次與老人切磋,他總是以居合開場。連攻擊角度都沒變化,所以說老人手下留情也沒錯。

血騎士的戰鬥風格向來是勇猛剛烈,不太講究技巧,做不來精細的居合斬,他跨前一步,佔著年輕氣盛,雷瓦汀一劍斬下。

光亮可鑒的大理石地面裂開,崩裂聲清脆響亮,血飲狂刀又來了,沿途的沙發、吧台在劍氣中化作齏粉。

老人在霸烈的血飲狂刀氣芒中橫向飛起,避開,繞過一個弧線,手裡那柄與他年紀一樣大的騎士長劍刺向血騎士。

宛如流星隕落。

血騎士橫劍格擋。

劍氣刺在雷瓦汀,光焰炸舞,血騎士被這一劍刺飛了出去,撞斷了身後的立柱,撞裂牆壁。

雷瓦汀劍身上,多出一個淺淺的劍坑。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李羨魚看的津津有味。

裡昂等人眼裡,場上的兩人完全是神仙打架,看的是特效。

而在李羨魚和李佩雲的眼裡,裡頭有太多的門道。

半步極道運轉氣機的方式、彼此間對招式的預判,全力出手時精氣神三者的配合等等,這些對於臨門一腳便能跨入半步極道的兩人來說,具有極大的借鑒、參考意義。

血裔的境界提升,終究是要靠戰鬥來前進,閉門造車造不出半步極道。

就算是宅男雲集的道門,也不是一直都避世靜修的。

下山磨礪,有了收穫,再上山閉關,再下山磨礪,再上山閉關

接下來的戰鬥,連李羨魚和李佩雲都覺得眼花繚亂,血騎士走的是剛猛路線,不拘於招式,但那位教廷老古董,堪稱鬥技奇才,短短十幾分鐘裡,光是李羨魚識得的劍術就有十幾種,其他聞所未聞的劍招更是層出不窮。

集百家之長於一身!

這大概是花裡胡哨最高的境界。

再往後,招式也不用了,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純粹比拚。

酒吧內一片狼藉,整個建築都因兩人的戰鬥而搖搖欲墜。這還是兩人將力量濃縮於一點,否則這種抗地震級別不高的建築,早在兩位絕頂高手的戰鬥中坍塌。

裡昂等人一退再退,退縮到角落裡瑟瑟發抖。

幸好血騎士鼓著自己的屬下,沒往他們這邊打,老人似乎也不屑做這樣的事。裡昂眾人才不至於被波及。

墮天使佩絲懸在天花板位置,專心致志的觀戰,隨時出手支援血騎士。

當!

血騎士再次擋下刺擊,愕然發現劍身上傳來的力道減弱了不少。

「亞當斯終究是老了,氣機渾厚,但體力不支了。」血騎士想著,心說這是個機會,老騎士,接受新騎士的致命一擊吧。

中國有句古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他壓根沒想過也有可能是對方故意示弱。

不退反進,沉沉低吼一聲,一劍嗑開亞當斯的鐵劍,沉重的雷瓦汀便架在了他的肩膀。

十字鐵劍飛旋著刺入遠處的牆壁,劍身劇烈震動。

「亞當斯,你輸了。」血騎士吐出一口濁氣,胸口劇烈起伏,渾身大汗淋漓,蒸汽從頭頂裊裊飄起。

這場持續了半小時戰鬥終於分出勝負,後浪贏了前浪。

佩絲暗暗鬆口氣。

裡昂等人目光相視,都是滿臉的驚喜。

李佩雲不相信所謂的騎士精神,他覺得真正的戰鬥到此才開始,右臂白光滾滾,氣之劍握在手裡。

白茫茫的劍光充當了照明效果,把整個酒吧照亮。

「還是差了點,你身上的傷沒有痊癒,這樣的狀態,不可能是教皇的對手。」奎因·亞當斯搖了搖頭:「想要抗衡教皇,你還需要幫手。」

血騎士一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抗衡教皇,那是一位極道高手,除非他能請來另一位極道幫忙,或者擁有三位以上的半步極道巔峰,才能與極道高手決一死戰。

可這話,不該是奎因·亞當斯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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