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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印》第二章,陰陽絕命臉
還有件事未表,柱子大爺走之前曾讓我去洪洞縣找一個叫谷中強的人,說是此人曾在他手下做事,只是說找到他發生什麼事情那就是我的因果了,是生是滅,全看我的八字是不是真的硬了。

說的我十分迷惑,我本不當回事,夏天的時候家裡人突然有幾個老輩說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要回祖地看看,末了我才知道要去的地方竟然就是山西洪洞縣。

去之前我想起來柱子大爺的吩咐,便揣著那半塊中郎印和皺巴巴的錦帛跟著本家的人就上了往山西的車。

一路上要經過太行山脈,當時的路還沒有現在修的那麼好,顛簸自然不必說,有的路段只能允許一輛車經過,路基下面就是懸崖,而且山裡面的天氣也是小孩子的臉,說不得就是一陣風雨,地上的泥濘和著雨水,總讓人不寒而慄。

尤其是下坡的時候,有時一個陡坡幾公裡長,更是嚇人。

「嘭」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又是一個大坡,前面一輛車拋錨,後面的車根本就剎不住,直接就撞了上去,兩個車不分先後朝山溝下面翻去,我們的車就在倆車後面,前面的車輪堪堪在懸崖邊停下來,我手心汗直流,手裡不知啥時候攥著那半塊印象,口中不住念叨「保佑平安」,等我們下來那段路,汽車的剎車鼓早已被燒紅了,司機拎一桶水潑上去,「噗」水汽騰起一人多高。

後來過了洪洞縣才知道當天走那段路的只有我們三輛車,其他的車看天氣不好就都返回了,司機師傅和本家的人聽了無不後怕!所幸後來過來的人說那兩輛車翻到了荊棘地裡,乘客雖多有傷,並未致死。我聽完不自覺地摸了下那半塊印象,心裡有種急切,甚是想立刻見到那位谷中強,以解心中之迷惑。

遠遠的就看見那顆老槐樹,枝葉算不上茂盛,但是主幹卻是那麼的彰顯突兀,腹部似有中空,不怎麼高大卻解釋著滄桑,生命傳承如斯。

「千年松,萬年柏,不如老槐樹歇一載」,古老的傳說讚頌老槐樹生命之久遠把長壽松、柏之類的樹都給熬死了,它卻僅僅是如休息了一下又枯木逢春又一輪迴。

拜祖整個禮有些枯燥乏味,我心裡想著的凈是如何能找到那位叫谷中強得人,禮一成我撒腿就往外跑。

找了半天也沒聽說有姓谷的人家,「來了也不說和本族好好坐坐,走出去哪裡野了」回來被家族老人當著洪洞同族的面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槐樹下有聽說過姓穀人嗎?穀子的谷」我看到洪洞本地的同族人,兩眼放光上前詢問。

「姓谷的?沒有」

「不過倒是有戶人家姓古,家裡也沒啥人了」

「家住哪裡?」我急切的問道。

「鼓樓邊上最破的房子就是他們家」頂著族裡老輩人的白眼我逃一般奔向鼓樓。

「破」一個字形容,斷壁殘垣形容這家人的房子絕不為過,硬是撐著幾根木頭搭在一起勉強遮風擋雨。

院子中有股子發霉的味道,但是我從院子裡面進來的時候,這家連一個鳥都不願意落下來,剛才我進門之前有一個馬車要經過這個院子門口,馬愣是不向前走了,任憑車夫鞭子打照樣隻往後撤不向前走,很是邪性。

進到屋中,有一老漢躺於塌,雙眼烏黑,半邊臉發黑,半邊臉發白,實在是瘮得慌,我也算是聽過柱子大爺講過種種驚世憾俗之故事,但何曾親眼見如此稀奇古怪的情形,我很想退出這屋子但是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

我就這樣動不了,但是老頭也沒有什麼反應,如此有幾分鐘,老頭還是沒有動靜,只是那張臉白的更白,黑的更黑了。我實在沉不住了隻好硬著頭皮還是問了句:「請問可是谷中強老前輩,您老給個痛快」,然仍舊許久未見其回應,不知那老頭是生還是故意捉弄,我剛準備破口大罵,老漢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睛炯炯有神,眼珠子好像閃電一般盯著我心裡發毛。

老漢看完又嘆了口氣:「小娃娃,金石可為財?玉帛可為餐否?」

「老人家,你說的有些深奧,能否解釋一二」我一臉懵憨的答道。

老漢又嘆了一口氣:「毛頭小兒,你難道是來消遣我老漢不成?」

我看他不耐煩且很兇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肯定有所誤會,便趕緊把柱子大爺的交代講了出來。

他聽完後沉默不語,許久才嘆了一口氣「你來晚了,我早已不是當年的穀子強了,假如你早兩年過來我還能照拂你一二,如今我壽不過一載春秋,談何託付」,他彷彿也知道我不敢看他的臉,索性也沒有盯著我看,但是我知道他在注意著我。

「姓什麼?」

「姓朱」我趕忙答道。

「可是朱允炆的朱?」

「啊,是,沒錯!」

老漢轉過身來再次審視我一番才道「哦,那就對了,師父可是有傳信物與你」,沒等我說話他又巴嘴「我看你面相倒還是算有幾分吉人之相」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你是柱子大爺的徒弟?」

老漢聽到此,臉色舒展得意一笑:「那是,當年師父帶著我觀山,望海,倒山,填壑那是多麼的逍遙快活,如今師父仙去,徒留我這殘魄載著這具行屍,悲哉!當年三十六路壯士隨師父入浙江青田縣括蒼山的落日淵探尋建木疑塚,怎奈進去了一百多號人,最後出來只有我和師父兩人而已·····」

我見他講起他師父的時候兩眼光彩熠熠,全然沒有了剛才行將就木的樣子,我便把柱子大爺留下的兩樣東西擺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師父的那塊中郎印?我以為師父將它丟在了建木疑塚,沒想到竟然傳給了你」說話間就從我手裡搶了過去,一遍看一遍用手摩挲,良久才又放到我手上,讓我好好藏好,至於那塊錦帛竟一眼未看。

「別想了,那塊錦帛我看過多次,原本想著師父給你的信物應該就是這塊錦帛,沒想到竟然連天官印也給你了,你以後要叫我師兄了」他彷彿知道我的疑惑。

「師兄,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兒」

老頭兒呵呵一樂:「當年從青田縣回來之後師父就叫我回到大槐樹下養老等信兒,不得再入險地,如果等到師父親自回來,那麼災禍必然已銷,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得再入發丘險地半步,奈何我回來的時候從一大戶人家婆姨手中獲得一張地圖,地圖有些年代了,別人看不懂,到了我的手上那自然什麼秘密都浮出水面,那是一處靈脈,有人在上面建了墓塚,要知道不是誰都可以在靈脈上建塚的,非王侯不得入且還必然有寶物鎮壓著靈脈,死後葬入不僅獲得超脫也能滋潤著家族的河山氣運,我當時被這個信息沖昏了頭腦,顧不得師父的囑咐,帶領一幫人探穴尋墓,奈何還沒有進入墓塚滿地凈是鬥大的屍蟞,接連損失幾名好手,後路被斷,不得已我逃入墓室之中,卻沒有空氣,有的只是屍氣,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靈脈邊上,後來逃出生天臉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後來我查了不少古籍,知道這叫陰陽絕命臉,估摸著等一邊臉全白了另一邊也就全黑了,我的壽辰也就到了」

「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常人常說盜墓盜的是金銀財寶,卻不知道卻偷走得是墓主最寶貴的的東西就是安寧,偷走的是他們的靈魂,他見了陽氣就像是普通人吸了毒一樣,再也無法安定,所以他們才變成了僵,想逆天改命,你說他們能改了原本的命運嗎?」

老爺子笑看著我,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暗示著什麼,只是我才疏學淺一時無法理解。

良久看我愣頭愣腦的直拍腦袋,眼神黯淡,良久才嘆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但談何容易,或許找到那鎮壓靈脈寶貝還有一線希望,但就憑你個雛兒?進去屍氣中絕對撐不過一分鐘的主兒,還不說你能對付得了那些屍蟞?」

「啥,啥叫屍蟞?一分鐘?」我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想著那傳說中噁心的蟲子吃人畫面,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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