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這個男人，嫉妒自卑，他不舉，沒法過夫妻生活，我只是讓他看到了自己老婆和別人搞在一起，鬧的沸沸揚揚，暴露了他身有暗疾的事情，他崩潰了，自己殺了自己！」

「還有劉雪，這個女人，是個石女，她和鍾文一樣，活在自卑中，最受不了了，就是村裏人的指指點點，我如法炮製，便讓她落入甕中。自殺身亡！」

紙人說著自己的謀劃，將怎麼將群中眾人弄死的方法一一說出，聲音中透著一股得意與冷漠。

人命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玩具。

「以七情之法，獲得的陰魂，最為凶戾。是極佳的材料，乖徒兒，只要你叫我一聲師父，我便利用他們的陰魂，替你打開天地人鬼四門！」

說到最後，紙人向前走了兩步。揚起扁平的頭，用那雙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盯著胖子。

「滾！」

胖子低下頭，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紙人的身體一顫，樂呵呵的說道：「我，我就喜歡你這種脾氣，這樣調教起來，才有樂趣！」

說完，他側過頭，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今晚，你們兩個誰也逃不了，我們玩一個好玩的遊戲，好不好？」

「這個遊戲的名字，叫做兄弟相殘，你們兩個，只要一個能活著走出住院部！」紙人沒管我和胖子答應不答應，自顧自的說道。

「活你媽啊！」

胖子的回答是一句國罵，外加一腳。

胖子肥碩的腳掌踢在紙人身上，紙人輕飄飄的飛起，飛到房間外，一道尖細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遊戲開始！」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的景象開始改變，這裏不是病房，而是一間破舊的草房。

草房不大，一共二十多個平方，只有一鋪炕，一個灶台，還有一個鋪著木板的地窖。

草房內有兩夥人相互對峙著，一夥三個，兩個男孩，一個女孩，歲數都不大，十歲左右。

另外一夥有八人，全是男孩，最大的一個，要比對面的高上一頭。

女孩縮在炕的角落裏，咬著嘴唇，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兩個男孩護在女孩身前，死死的盯著將他們堵在炕上的八個人。

兩個男孩，一個是我，一個是胖子，那個女孩，是小魚，這是很多年前，我們仨經歷過的一幕。

我有些恍惚，分不清這到底是回憶。還是我真的回到了過去。

「狗亮，只要你將這個掃把星丟入地窖裡，我們今天就放你和小魚一馬？」個子最高的那個孩子指著我的鼻子說道。

胖子叫任長亮，狗亮是小時候村裏那幫孩子給他起的外號，輕蔑意味明顯。

「去你媽的！」

看著在我眼前戳來戳去的手指，胖子閃電般的伸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指，向下一掰，對方疼的啊了一聲，腰跟著彎了下來，嘴上叫道：「疼疼疼疼！」

「讓你的人讓開，不然我把你手指頭掰折了！」

胖子扯著嗓子喊道，手上再次加力，對方的腰彎的更深了，揮著另外一隻手喊道：「讓開，讓開！」

圍觀的孩子遲疑來一下，還是讓開了位置，我立即拉起牆角的小魚，半拖半抱著她向外走。

胖子緊張的望了我和小魚一眼，愣神的片刻，高個子猛地抽回了手指，喊道：「給我上，揍死他們三！」

已經撒開的人群瞬間圍了上來，對我們仨一陣拳打腳踢。

我和胖子下意識抱成一團。將小魚護在中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落在身上的拳腳輕了很多，我被人拖了起來，扔在地窖旁邊，胖子和小魚被拉倒另外一邊。

高個子蹲在胖子身邊，用手怕打著他的臉。一邊拍，一邊說道：「狗亮，我再給你說一遍，只要你將那個掃把星扔入地窖，我便放了你和你妹妹，否則的話。我打死你妹妹！」

胖子吐了一口唾沫，一臉的不屑。

「行啊，狗亮，和老子玩硬的，是吧？」高個子臉色一變，一巴掌抽向邊上的小魚。發出啪的一聲，小魚的臉瞬間紅了。

「草泥馬，高迪！」胖子瞬間怒了。

「狗亮，說，扔不扔掃把星？」高個子伸手指向我，再次逼問道。

「草泥馬！」胖子的回答是一句國罵。

又是啪的一聲。小魚又被抽了一巴掌。

「草泥馬！」胖子又罵了一聲。

又是啪的一聲，小魚的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可始終咬著牙，無論怎麼樣，一聲不吭。

「小魚！」

三巴掌下去，胖子的心軟了。

我看著這一卻。更加恍惚了。

我、胖子還有小魚，我們仨經歷過這一切，正是這次的經歷，讓我們仨再也不分彼此，比親兄妹還親。

我那會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村裏的孩子總是欺負我們？

「扔不扔？」高個子再次問了一遍。手也跟著揚起。

胖子帶著哭腔看了小魚，小魚抿著嘴唇，對胖子搖搖頭。

啪！

高個子的巴掌再次落下。

「我扔，我扔！」胖子帶著一絲哭腔說道。

「早這就就對了！」高個子笑著說道。

小魚卻拚命的掙扎，對胖子搖著頭。

「小魚，胖子。你們別擔心，地窖我待過！」我下意識說了一句，一如當年那樣。

胖子抹了一把眼淚，爬到地窖前，將上面的木板一塊一塊的挪開，然後來到我的面前。

「想他媽什麼呢。趕緊的！」高個子踹了胖子一腳，作勢又要打小魚。

小魚瘋狂的搖著頭，根本說不出話來。

在我的記憶裡，小魚在小時候，很少說話，好像得了一種病，她是在五年級以後，才開始說話的。

胖子回頭看了一眼小魚，抹了一把眼淚，對我道：「哥！」

「沒事，我不怕！」我笑著說道，又恍惚起來。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在我的記憶裡，我沒被胖子扔下去，因為有大人發現了，將我們救了出來。

「哥，對不起！」

胖子帶著哭腔喊道。肥胖的手將我向下一拖，就要扔入地窖內。

「喵！」

就在這時，一道淒厲的貓叫聲響了起來，眼前的畫面如同玻璃碎裂般，出現了一道道裂縫，消失不見。

「哪來的野貓？」

一道憤恨的聲音響起。回蕩在耳邊，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和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樓梯間前。

胖子站在扶手處，向下拉著我，我半個身子探在扶手外，隨時可能跌落。如果不是那一聲貓叫，我掉下去，不是也是殘廢。

「喵！」

那道淒厲的貓叫聲再次響起，一隻毛髮油亮漆黑的貓頂開樓梯間的門，走了進來。

「小黑？」

我見了心裏一喜，小黑又救了我一命。

小黑翻了個白眼，一躍而起，落在扶手上，咖啡色的眼眸盯上了三樓半處的窗戶。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三樓半的窗台上，一個紙人正氣急敗壞的看著小黑。

「喵！」

小黑的嘴角扯了扯，爪子在扶手上一撐，躍了出去。

下一刻，小黑落在了窗台上，爪子下多了一個紙人。

小黑低頭凝視了紙人片刻，嘴角間的弧度更大了，爪子一縮，將紙人抓碎。

紙片紛紛揚揚的落下。揮灑在樓梯間，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

小黑卻沒動，而是伏低身體，死死的盯著三樓處。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敬畏之色，我們哥倆剛才不知不覺間就著了道。

回過神。我倆一起向下，盯著三樓處。

三樓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他帶著帽子，頭低著，看不太清楚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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