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

看著那雙來回搖晃的腿，我在心裏默默的數著。

除了死於大火的人，這裏到底死了多少人，我並不清楚，目前來看，已經有兩個。

一個是診所的護士，一個是門衛處的保安。

「叔叔，其實想要我們解脫，很簡單的，你來陪我們玩啊！」

鞦韆上，兩個孩子幽幽的說道。

伴著他倆的話音，鞦韆再次盪起，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不同於剛才，這一次，鞦韆越盪越高。在盪到最高點時，兩個孩子飛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串清脆的笑聲。

沒了兩個孩子，鞦韆漸漸恢復穩定。

門口處，那雙腿不再搖晃。我想了想，剛要上前，那雙腿嗖的一聲被拽了上去，消失在我們眼前。

我立即衝出去，提著馬燈向著上面照。

上面空空如也。沒有看到人，但是讓我發現了一顆釘子，一顆釘在門框上的滿是銹跡的鐵釘。

「哥，沒事吧？」胖子跟出來問道。

「沒事！」我搖搖頭，點了點那顆釘子。

「十五條人命了！」

胖子看了一眼，輕聲嘀咕道。

不同於劉大力，這些孩子對於死亡是沒有絲毫準備的，劉大力放火時，他們正在午睡。

被燒死在房子裏，變鬼以後，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留在房子裏。

電力大廈別看地方大，其實一共就那麼幾處地方，一處是診所，一處是幼兒園，還有一處是家屬樓。

家屬樓是劉大力的地盤，這些孩子不太可能去，幼兒園我和胖子佔著，診所我和胖子也看過，沒有太濃重的陰氣，不像有鬼停留的樣子。

那麼問題來了，這些孩子去哪了？

站在幼兒園外，我環視一圈，最後將目光放在腳下，心裏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這裏不會有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吧？

我越想越有可能，否則的話，無法解釋這些孩子去哪了！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再說，現在深更半夜的，根本沒法找。

其實我有一點不太明白，這些孩子的舉動有些古怪，他們似乎想要告訴我和胖子一些東西，又好似不敢，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

被劉大力控制了？

有這個可能。

我回想了一下，這些孩子一共出現兩次，一次是在診所，我看到的是護士跳樓的畫面。

這一次是在幼兒園，我看到的是保安弔死在門框下。

前後兩次，都是出現兩個孩子和一個意外死亡的，最後他們又突然消失。

每一次。都是三個鬼。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我想了半天，還是想不明白。

接下來的時間，一切如常，再沒出現意外。

早上七點，我和胖子收拾好東西，從電力大廈離開。

出來後，我們哥倆找了一個小店，一人來了一碗熱豆漿，又要了一斤油條，吃好喝飽後，直奔刑警隊。

從昨天晚上經歷的事情來看，老杜明顯撒謊了，劉大力根本不是他嘴中那樣的人。

七點五十，沒等到老杜，反倒等到了狄鋼。

「狄哥！」我過去打了一個招呼。

「有事？」

狄鋼有些意外這麼早就看到我。

「我想找老杜談談，他對我撒謊了！」我如實說道。

「這事不太好辦！」

聽我說完昨晚的事情，狄鋼皺起了眉頭。

「怎麼說？」我問道。

「他咬死了沒撒謊，你有啥辦法，你是能讓死人復活。還是能讓那個劉大力過來作證？」狄鋼反問道。

「都不能！」我愣了一下搖搖頭。

「這不就得了！」

狄鋼嘆了一口氣，說道：「電力大廈縱火案過去快四十年了，昨天我查了一下，當年辦案的還活著的只有老杜了！」

「只剩下他一個？」我有些意外。

「剩下一個已經不錯了，乾刑警的。身體都不好，活過七十的都算長壽，當年辦案的那些人，歲數最小的就是打醬油的老杜，他那會還不到二十。除了他，其他的人，最小的都三十五六，這些年陸陸續續的都沒了！」狄鋼邊說邊嘆氣。

這一點，倒是實話。刑警作息不規律，案子急得話，連續加班根本不在話下，熬夜，飯點不準時是家常便飯。

長年累月這麼乾。身體一般都不太好，年輕時還不太明顯，歲數大了什麼病都找上來。

「狄局，老杜出事了！」

就在這時，一個警察沖了進來。神色凝重的說道。

「什麼？」狄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和胖子也被驚到了，一臉詫異的看著衝進來的這位。

「老杜出事了！」他又重複了一遍。

「出什麼事了？」狄鋼馬上問道。

「老杜沒了，死因不明！」他說道。

「走！」

狄鋼二話不說，抓起帽子便向外走。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我們倆剛要找老杜問清楚劉大力的事情。他便死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老杜家在信合小區，我們到的時候，他老伴正在抹眼淚。

老杜的屍體就在他家客廳，他仰面倒在地上。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眼睛圓睜著，裏面帶著一絲驚恐。

從表情來看，很可能是嚇死的。

我沒吭聲，靠在一邊聽著老杜媳婦說著過程。

老杜媳婦說她早上起來和往常一樣。出去買早餐，等她回來，發現門沒關，進屋之後發現老杜仰面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過程很簡單，老杜媳婦說她的第一反應是報警，畢竟門沒關，她認為是遭賊了！

每年過年前後，小偷都特別多，這一點。龍門市的人都知道。

所以，老杜媳婦第一反應就是老杜因為發現小偷進屋，和小偷發生了廝打，然後死在了小偷的手裏。

具體的死因，得通過屍檢來判斷。

客廳內有廝打的痕跡。比如橫斜著的茶幾，還有老杜身上略有些凌亂的衣服，再配上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換做誰看了，都會認為遭賊了。

但是我不這麼認為。原因很簡單，太巧了。

狄鋼也有想法，他一邊安慰著老杜媳婦，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著我和胖子。

我和他對了一下眼神，沒有說什麼！

半個小時後。刑警隊狄鋼辦公室，狄鋼手裏掐著一根煙，一邊走一邊抽著。

半響後，狄鋼掐斷煙，對我道：「小北，你認為是有人殺人滅口？」

「我是這麼看的！」我點點頭，說道：「不過是人乾的還是鬼乾的，暫時不得而知！」

「還有，昨晚我在電力大廈，還發現了兩個鬼，一個是護士，一個是保安，狄哥你能幫我查一下，這些年到底有多少人死在電力大廈內嗎？」我說道。

「沒問題！」狄鋼一口應下。

需要查的不只是這些，劉大力當年放火殺人。明顯是有人做局。

從昨晚的情況來看，劉大力只是一個莽夫，他放火殺人，只是為了泄憤，根本沒有那麼多想法。

那麼問題來了。他是怎麼想到寄魂的？

通過這個方法，他又一次將他的媳婦控制起來，這三十多年，對於他而言，應該是非常快活的三十多年。

一定有人在後面給劉大力出主意。

想要找出這個人，其實方法很簡答，誰從當年的事情中獲利了，誰的嫌疑最大。

老杜明顯是知情人，但一晚上過去，這個知情人被人滅口了，對方害怕我發現真相。

這次的事，人為的痕跡太明顯了。

狄鋼明顯也想到了這些，眉頭緊鎖著。

就如同我之前說的一樣，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永遠是人心。

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布了一個局，代價是十三具燒焦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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