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九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吃力的睜開眼睛，這才搖搖晃晃地，扶著牆爬了起來。

他站起來後，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的說道:

「於得水，路是你自己選的，與我為敵，你會後悔的！」

……

杜傑的傷，都是內傷。

胡楊和於得水打了車，帶著他，去到了胡楊的住處。

到那兒之後，於得水再次施展導引之術，給杜傑喝了一杯有生機的水之後，杜傑漸漸好轉，隨後，倆人就把他送到了醫院。

不過，杜傑斷了很多骨頭，只靠富含生機的水是無法完全接骨的。

所以，杜傑只能在醫院裡慢慢康復。

胡楊和於得水回去的路上，於得水有意識的提到了那張照片，隨後，他又問道:「虎子哥，靜靜姐她現在在哪兒？」

計程車上。

胡楊再次拿出了那張泛黃的照片，遞給了於得水。

「都已經過去十五年了，我一直都在找我姐，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她。」胡楊低聲嘆了口氣，說道。

於得水算了一下，十五年前他和胡楊都是七歲，也正是那一年，於得水手賤，坑了胡楊嚴重過敏。

之後，他和他的家人就全部失蹤了。

想起小時候的事兒，於得水就有些內疚，他摸了摸後腦杓，說道:「虎子哥，對不起啊，我那時候確實太淘氣了，番茄後邊掏了個洞，裡邊塞了一瓣蒜讓你吃，沒想到……」

胡楊則是一笑。

他的眼神一掃之前的那種冷厲，陷入了溫暖而又遙遠的回憶裡。

「其實也沒什麼，我記得那回，也不過就是去醫院打了吊瓶，只是普通的過敏而已。我這種體質是天生的，也不怪你。」

「那楊伯伯和胡嬸子呢？」於得水問。

於得水口中的這二人，就是胡楊的父母，楊大山，胡桂珍。

胡楊並沒有立刻回答，想了一會兒，他說:「當年，我住院兩個月，回來的時候，我爸媽都已經失蹤了。後來，我家來了幾個陌生人，把我姐和我給帶走了，說是去見我爸媽。結果，我們被送上車，裝進一個黑漆漆的籠子裡，一直被運送到了雲南邊境那一帶。不過，途中我姐就被另外幾個人給帶走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胡楊看了一眼於得水手上的照片，他說:「你手上這張照片，就是我姐臨走時候偷偷塞給我的！」

「雲南邊境，那麼遠啊，那……你被帶到雲南邊境那邊做什麼？」於得水好奇道。

「我就是被帶到那裡，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說來話長，但是，你應該能夠想象到我都經歷了什麼。」胡楊說道。

胡楊和小時候的他，完全是兩個人，當初，於得水之所以不敢認，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小時候的楊虎，很靦腆，喜歡畫畫，他曾告訴他姐姐，他將來想成為一個畫家。他姐姐就每日放學上山刨中草藥，然後，賣了，給楊虎買了一盒彩筆。現在的他，渾身上下肌肉線條明顯，眼神冷厲，右半邊臉上還有著一寸長的刀疤，儼然一個冰冷殺手的模樣。

「那他們現在算是放你出來了？」於得水又問。

「沒有，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執行一個任務。完成之後，我還得回去。」話到這裡，胡楊頓了頓，說道:「水鴨子，真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見你！」

「虎子哥，你這麼厲害，不如不回去算了，徹底脫離他們。以後，咱們哥們兒倆乾，不比跟著他們活得自在？」於得水提議。

胡楊笑了一下，這個笑裡邊，包含有太多的無奈。

「我何嘗不想，但是，我無論走到哪裡，只要他們想讓我回去，我就不得不回去。」話到此處，胡楊又拿出了手機。

撥弄了一下，遞給於得水。

一張照片，裡邊是個溫文爾雅的女孩，烏黑長發，長得很秀氣也很漂亮。胡楊臉上帶了一絲暖暖的笑意，他說道:「這是你嫂子！」

「嫂子？我去，虎子哥，你夠迅速的啊！」於得水有些激動。

然而，胡楊的眼神之中只是洋溢著一絲絲的溫暖，更多的是一種無盡的憂傷。隨後，他又說道:「你嫂子他得了一種病，非常奇怪的病，沒有人能治好。但是，他們有一種特效藥，能夠幫她維持生命。如果我想脫離他們，他們隨時都可能斷掉那種特效藥。只要葯停了，你嫂子她的命就沒了……」

「我操，真他娘的卑鄙，大爺的！」於得水忍不住連續爆了粗口。為了掌控胡楊，那些人竟然拿嫂子當人質，真是越想越氣。

「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胡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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