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夏之夜也是有些怨氣的。

雖然他也知道，古一擁有著屬於自己的無奈，因果這樣的命題往往會讓人無可奈何。

最無可奈何的地方就是……已知是會改變的。

那麼按照已知的線索去幹涉，最終的結果可能會讓原本的已知變成未知，讓事情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泥沼之中。

正是因為如此，古一總是表現的很神棍。

一股子明明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告訴你的欠揍模樣，讓夏之夜很強勸她出一本書……書名就叫：神棍是怎麼煉成的！？

攤了攤手，夏之夜很是無奈的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會來找你，那麼很顯然，應該準備好了要告訴我什麼事情才對，剛才的這番話恐怕很難讓我轉身回去。」

「時間會給我們答案的。」

古一看著夏之夜，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你的存在，讓我們的世界，變得與眾不同。」

這句話夏之夜感覺可以劃重點，不知道會不會考，但是顯然很重要。

「我們的世界？」夏之夜咀嚼著這句話：「所以，我們的世界和其他的世界究竟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正如你所見。」

古一又如此說。

「……那個跨界而來的人？」夏之夜沒有說出娜塔莎的名字。

古一點了點頭：「是開始，也是終結。面臨毀滅，終究不甘心吧？」

「誰？」夏之夜問。

古一搖了搖頭。

夏之夜沉默了下來，陷入了思忖之中。

旁邊的史蒂芬感覺自己大概是在聽天書！

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是新型號的冷笑話嗎？聽不出來笑點，是因為自己的知識儲備量還不夠？

帶著疑惑，他看向了夏之夜。

對於這個人他有印象。

後來的經歷讓他加深了關於夏之夜的印象。

最初的見面是那一次，忽然出現的亞洲人，熱情的就好像打算拐騙自己的人販子。

那實在不能算得上是一次令人滿意的相遇，但是在之後他不止一次在這個地方聽說過了這個人的名字。

也逐漸的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

崇敬之類的倒是不至於，可確實是有些佩服的。

只是，很多事情對於他來說，仍舊僅止於傳聞，他未曾見過所謂的恐懼，混亂，所以對於夏之夜真正做的事情，仍舊沒有太多的頭緒。

而現在，看著這傢夥眉頭緊鎖，好像真的在思考人類大事一樣，莫名的荒誕又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

所以他想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能提一個問題嗎？」

沉思之中的夏之夜，跟坐在那裏老神哉哉的古一，一起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史蒂芬咳嗽了一聲說道：「如果說你們談論的事情，僅止於你們二人的話，那我在這裏做什麼？」

夏之夜的眼睛微微一亮，若有所思。

古一則笑著對夏之夜說道：「最後一塊。」

「那我走了。」夏之夜說完之後，拍了拍史蒂芬的肩膀說道：「如果遇到了什麼問題的話，隨時可以打我電話，你師兄我是二十四小時隨時等待。」

「哈？」史蒂芬更加茫然了，什麼鬼？

看了看古一，古一點了點頭，史蒂芬心中無力吐槽，你倒是說話啊，就算是點頭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再看夏之夜，果然是一個行動派，說走就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古一則是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下來，站在了史蒂芬的身邊，目送夏之夜的離去。

史蒂芬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古一笑著搖頭：「不是奇怪，只是你現在還不懂而已。」

「……那我什麼時候能懂？」

「不會很久的。」

古一看著夏之夜的背影，又把目光抬高，落到了天邊的月亮上：「等到那裏出現變化的時候。」

「……月亮？」史蒂芬茫然：「月食？」

以為能夠想到的變化大概就是這個了，顯然文化熏陶仍舊不足，否則的話，至少也得說個九星連珠啊，天狗食月啊，嫦娥掉下來了諸如此類的……

古一大概是嫌棄史蒂芬沒文化，就沒有接著說。

背負著雙手，看著頭頂。

史蒂芬跟著看。

看了十分鐘，古一終於開口：「史蒂芬先生。」

「嗯？」史蒂芬精神一振，以為古一要面授機宜。

古一的面色很溫和也很慈祥，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輕輕開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睡覺？」

「……」

史蒂芬能夠感覺到，空氣似乎都變得凝固了起來，然後用一種更加漫不經心的口氣：「現在。」

……

……

次日！

裏海營中。

夏之夜實踐了自己的諾言，送李小米上班之後，就直接來到了裏海營。

距離會議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夏之夜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思忖著昨天考慮過的事情。

古一的話很有趣，雖然看上去上下都不挨著，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會糾纏牽扯在一起。

夏之夜逐步整理，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所謂的最後一塊拚圖……是多瑪姆嗎？」

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打，繼而夏之夜打開了分解機。

凝視片刻之後，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那麼，等候的大概就是時間了吧……」

「只是，當提到未來那個娜塔莎的時候，古一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夏之夜輕輕的撓了撓頭：「開始，也是終結。面臨毀滅，終究不甘心……不甘心的是誰？是娜塔莎面對滅霸的無能為力？還是……另外的某些存在？娜塔莎來到這裏只是一個開始？那在終結又會在什麼時候到來？」

一個個思緒翻滾而出，轉瞬又重新落下。

這個問題昨天晚上就算是想了一晚上，他也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

但是得到答案的時間，古一已經給出了，至少如果一直想不明白的話，當事情發展到那個時間的時候，一切就會浮現在自己的面前。

房門被人敲響，夏之夜將面前的那張紙拿了起來，念頭一動，火焰升騰，轉眼一張紙就化為了飛灰。

打開門，娜塔莎等在門外：「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