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夜的語氣之中帶著茫然。

托尼卻很自然的撇了撇嘴：「不明白！」

「嗯？」

「嗯什麼嗯？」

托尼無奈的說道：「生命是有限的，但是有限的生命之中可以迸發出無限的精彩。你剛才這番話裡，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你應該勇敢！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孩子才會去做選擇，才會以為單純的傷害，就能夠真的讓那些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人退縮，事實上，當一份感情已經完全超越了生命之重的時候，那份偉大就已經完全不能用感情來形容了。老年人，勇敢一點，你已經過了很多的歲月了，你的歲月到底會有多長，你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命體，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無盡的歲月！」

托尼看著夏之夜，認真的說道：「你或許會有無盡的歲月！但是，你所愛的那些人，有嗎？那位姑娘有嗎？娜塔莎有嗎？年華終究會老去，但是你會嗎？」

「……你怎麼知道的？」夏之夜不記得自己和誰說過這方面的問題。

「要知道，很多事情其實是瞞不住的。」托尼說道：「你以為，一個正常的人類，能夠造成先前那樣的才場景嗎？」

他伸出手來按住了夏之夜的肩膀：「不管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是至少在我們看來，你就是我們的戰神。是地球當之無愧的守護神……當然，我不是說作為守護神，就有資格找好幾個老婆。畢竟不能強迫不是嗎？更何況，你讓那些一個女朋友都沒有的傢夥該怎麼辦啊？真正的問題是，她們兩個對你的感情是不是都很重？是否，願意在有限的生命之中，陪伴你走過這段歲月？」

這是夏之夜從未考慮過的。

所以，他沉默了。

可是沉默之後，卻又苦笑了一聲：「他自私了。」

「不自私就是無情。」托尼說道：「到底是選擇當一個渣男，還是選擇當一個情聖，你自己選擇。」

情聖是個什麼鬼？

夏之夜都有點無語了，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和情聖這樣的玩意掛上鈎了？

而且為什麼說到現在，與其說是將事情說的更加清楚明白，還不如說是變得更加迷茫了。

最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你給我滾。」

「過河拆橋的男人啊。」托尼瞪了夏之夜一眼，轉身要走，卻忽然又看向了夏之夜：「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得到明確的答案。」

「你說。」

「伊戈呢？」

「湮滅了。」夏之夜說道：「徹底湮滅了。」

「很好。」托尼又說道：「今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這是第二個問題……」夏之夜看了托尼一眼：「不過我可以回答的是……不會了。」

分解機已經升級到了高級，應該是已經到了了，雖然現如今他還沒有嘗試過究竟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但是應該不會出現更高級的選項了……畢竟，又不是那些升級起來無邊無際的。

什麼事情都會有一個，分解機通向高級的道路之上，只有這兩道坎。

根據使用能量的不同，分別體會不同的人生。

而伊戈的靈魂結晶，很顯然幫助夏之夜渡過了一種無法想像的人生經歷。

數百萬年的歲月！

雖然其中負面的東西已經消失殆盡，但是給夏之夜帶來的好處，也是無窮無盡的，無法形容！

托尼總算是走了，夏之夜一個人坐在了娜塔莎的床頭，看著這個為了自己，毅然赴死的女人，心頭最深的地方有一種被刀割般的疼痛。

「我到底，應該應該如何對待你啊？」

坐在床頭，將娜塔莎的一隻手握在手裏，這一刻的娜塔莎，不再是初見時的強大，她柔弱的讓人心疼。

不管之後如何，不管她醒來以後怎麼樣吧，至少這一刻，夏之夜隻想靜靜的握著她的手，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

……

昏迷是因為靈魂的損傷。

肉體的痛苦會造成靈魂的傷害，而這樣的傷害，睡眠是最好的恢復方式之一。

當然，也有些人當承受到了極限之後，無論如何休息，也是無法徹底恢復的，今後的歲月之中，總會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是少了一塊。

娜塔莎還沒有到這樣的程度，夏之夜所度過的升級過程之中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並不對等。

所以，雖然看夏之夜和伊戈又是對話，又是戰鬥的，實際上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他出來的算是及時，更是一瞬間調動了荷魯斯之眼的恢復之力，因此娜塔莎的靈魂並沒有受到不肯逆轉的傷害。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足足睡了兩天，方才醒了過來。

而夏之夜這兩天裏，卻是不眠不休。

一直到察覺到床上的這個女人的一切都在復甦的時候，夏之夜這才連忙放開了她的手，試圖站起來的時候，卻被娜塔莎給抓住了。

「我知道的……」

夏之夜心頭一顫，回過頭來表現出了應該有的驚喜：「你醒了？」

「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不是嗎？」娜塔莎說道：「雖然，我一直都在睡覺，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

「要不要吃點東西？」夏之夜問道：「我去給你煮一鍋粥吧，用青菜，應該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這方面的補充了吧？」

「我愛你。」

娜塔莎開口。

夏之夜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沒有聽清楚。

「我愛你！」

娜塔莎坐了起來，她的是身上沒有傷勢，一切都已經被修復的非常完美，所以她的聲音也很大，動作也很劇烈。

她相信，夏之夜能夠聽清楚。

「我……」夏之夜張了張嘴：「我，不敢……」

「不用你敢。」娜塔莎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夏之夜的唇前，然後一路下劃，到了他的心口：「有一個聲音在訴說著和我同樣的話，嘴巴是一個懦夫，但是心卻是勇敢的。」

「它……真的說了？」夏之夜的眼眶微微發紅。

「很清晰。」娜塔莎將頭靠了過來，貼在夏之夜的心口：「它在說……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