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秦戈站在大風王城南城門之外，他在迎接一位貴客。

但不是小七，來的是慕小夜。

一騎翩翩，若迷霧中走出來的非凡，一襲黑袍，遮蓋住大半容顏，除了神秘，還是神秘。

然後，秦戈就聽到慕小夜的笑聲，她掀開頭上的兜帽，目光很奇特。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秦戈。」

「你選了一條我萬萬都沒有想到的路，最初我以為你就是一個夢想著成為法師，結果最後只能做一個近戰或遠程的獨行狗，可你一轉眼就給了我太多驚喜，那麼，日安，國王陛下。」

慕小夜在馬上咯咯笑著，還似模似樣的給秦戈欠了欠身體。

秦戈眼中有少許波瀾擾動，但旋即就歸於平靜，「怎麼不見小七？」

「我小姨嗎？被你給你氣死啦，所以只能我來了，怎麼樣，這誠意如何？」

秦戈沉默，然後搖頭，「我還是不會和你們合作的。」

「咦，你這樣說話，是會一輩子沒朋友的知道嗎？」慕小夜依然在笑，然後三秒過後，才肅容道：「這就對了，我記得我說過，你的謹慎就是你最大的優點，更何況你除了謹慎之外，還有野心，這很好，但別忘了你的初心。」

「既然無法合作，那我走了，祝你好運，你能在那些老傢夥的棋局之外開創出這番局面，真的很不錯，但這也註定了你今後的道路格外坎坷，一只在法外逍遙的小蟲子，會有太多人想按死你的。」

說完此話，慕小夜沉默了一會兒，秦戈也跟著沉默，其實他想說的很多，可理智告訴他，只要他開口，他的王國就一定會淪為殺毒驛站勢力的馬前卒，或許這麼說也不太正確，慕小夜自然不會虧待他，但那樣一來，他的王國也會因此攪入更複雜，更危險的漩渦之中，而他的王國卻還太弱，經不起這番折騰。

而縱然是面對他很有好感的慕小夜，也不會讓他對此有半點動搖。

於是慕小夜就嘆了口氣，再道：

「那我真的走了，順便透漏給你一個秘密，你知道文明九轉嗎？」

「如果你知道的話，那麼你就有資格知道，在這天譴圈世界，樹神一族是跳出天譴圈的第一代現實種族，然後他們在發展出了幾萬個不同的種族文明後，又在首領橘貓的帶領下，毅然跳回天譴圈，在這幾萬個不同的種族文明中，又脫穎而出了灰色之耳，黑色之目，巨闕之劍這三個種族，他們聯手成功跳出天譴圈，是為第二代現實種族，也同時完成了文明二轉。」

「灰色之耳，黑色之目，巨闕之劍這三個文明種族在現實中又發展出更多的文明種族，然後，也情願或不甘願的重新掉落天譴圈，而在他們發展出來的種族裡，包括樹神一族第一代發展出的文明種族裡，誕生了更強大的大河文明，他們成功跳出天譴圈，成為第三代現實種族，也同時完成了文明三轉。」

「大河文明後來也同樣發展出無數種族，結果也最終沉入天譴圈，他們發展出的種族中，泰山一族成為第四代現實種族，並完成了文明四轉。」

「泰山文明之後，第五代種族橫空出世，也就是大刀一族，畢竟這是五轉的文明，強大無比，他們創造了更強大的現實世界，但，後面的事情你知道了，現在已經進入文明六轉的時代，你的王國，還有我的王國，很多很多人的王國，都是競爭者。」

「為什麼一定要文明九轉？」秦戈疑惑的問。

「因為敵人很強，因為我們想超越現實，因為我們不努力，敵人就會比我們更強大，所以身為弱者，沒有資格問為什麼？」

「應該還有其他體系的九轉文明吧？」秦戈又問。

「是的，我們，灰耳一族，黑目一族，巨闕一族，大河一族，泰山一族，乃是大刀一族，基本都是源自於樹神一族這一體系，最大的體現就是只要有我們生活的地方，就必然有鬱鬱蔥蔥的樹木。不過，樹神一族繁衍發展出來的種族差不多有幾十億個，所以也不用糾結什麼，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而除了樹神一系的文明種族是到了六轉的階段，天譴圈之中，其他文明也很厲害，比如機械文明，如今已經到了五轉，比如聖光文明，如今已經到了七轉，比如亡靈文明，已經到了四轉，比如法魔文明，已經到了八轉。太多太多了。」

「病毒是什麼？超現實的存在嗎？」秦戈再次問道。

「不，你應該能猜得到。」慕小夜嘆了口氣。

「為什麼？」秦戈顯然是猜不到，至少此刻猜不到。

「每當病毒大潮出現，沒有一個文明是無辜的。你以為一代代的殺毒獵人沒有曾清剿光病毒嗎？但是很快病毒就會捲土重來，之所以如此，不是它們太強大，也不是它們太神秘，只是因為，病毒就在文明之中，在每個人心裡。所以，殺毒是沒意義的，文明九轉才是最終出路。」

秦戈沉默，這個結果完全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也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想想的話，僅僅地球人自己，那種邪惡的，簡直讓人髮指的行為還少嗎？

更何況還有利益，他完全能想得到，當一個文明成功跳出天譴圈，那麼其他的文明呢，天譴圈裡的落難文明怕不是有億萬個，到時候他們看你不順眼，偷偷的給你一刀，一個文明一刀，億萬個文明就是億萬刀，所以這才是病毒大潮的真相。

「一個現實文明，可以不進行九轉嗎？」

「當然，現實之中又不是沒有這個例子，比如那個琴文明，就是六轉的，但他們似乎不打算繼續九轉下去，那個琴文明的皇帝已經在位幾千萬年了，泰山文明時代，他就做皇帝，如今還是琴文明的皇帝。」

「現實世界不是已經被摧毀了嗎？」

「你這個問題一看就知道你沒有去讀我送你的那些書，現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相對無數個體而言的，比如我殺了你，摧毀了你的房子，把你挫骨揚灰，那麼我毀掉的只是你一個人的現實，而和其他人無關。同樣，地球星被摧毀了，也只是地球人失去了現實，但太陽系依舊還存在。」

「好吧，我沒有別的問題了。」

一番問答之後，秦戈的心情不出所料的很糟糕，或許這就是知曉真相的代價吧。

而慕小夜反而心情很好的樣子，再次揚眉笑道：「怎麼樣，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吧，叫你給我板著一張臉，叫你裝深沉，小屁孩一個，哪來的那麼多深沉。我走了，你父母在崑崙城當血威獵人呢，沒準哪天就來了你的生命之火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