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晚有些期待的看著他，沒想到他卻是認真的建議她，「既然難過，既然剛剛也說了不要喜歡，那麼你——」

「言執！」棠晚氣的打斷他，她胸口起伏，憤恨不已：「你以為說不喜歡就能不喜歡嗎？那我這十世要怎麼過來？我的心做不到！」

她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貓，炸毛般的朝著他喊。

可他眸色依舊，淡漠的看著她。

棠晚突然無比挫敗，像是炸毛的貓落了水，渾身都濕透般的蜷縮著坐了下來，她將那隻叫棠喵的小白貓抱在了懷裏，眼眶紅紅的盯著靈泉水看。

「算了，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反正你又想不起來，還覺得我是個大騙子，我只是，只是想讓你不要不理我。」

至少不要讓她總覺得自己在攻略挑戰級別的副本BOSS。

因為，隨著越來越喜歡他，她已經沒有那種把他當任務的衝勁，她的難過伴隨的更多啊。

言執立在一旁沒有說話，那個小金人雕像，像極了他，如同塑身，金色的光芒讓他輕輕眯了眯眼睛。

他並不是不相信她的話。

鳳塵的女兒之事，讓他疑惑不解，而十方乾坤鏡是女媧大神留在世間的神器，新的主人是種神無淚，棠晚是她的女兒，神器中所展現的畫面，足夠有說服力，還有，她擺放在地上的九樣東西。

他內心深處已然相信她的話，但他不相信的是自己。

此子無情根，無欲、無求、無心……這是師尊曾經對他所佔的天道。

天道是既定的，他怎會脫離了天道，和她有十世牽絆？

言執不明所以，他內心震撼，卻並沒有鏡中那個自己那樣深情幸福的感覺。

他的心仍舊是空的，隻除了些許令他不舒服的異樣。

他分不清那是什麼，當下只是按時辰重新為日魄珠施術，天漸漸暗了下來。

「回去吧。」他看一眼在他身旁發獃的少女。

「你又要趕我了嗎？」棠晚揚起雪白的小臉，幽幽的看著他。

她的眼睛像是藏了水，霧蒙蒙的，言執一對上，便忍不住脫口道：「你別哭！」

他害怕她哭？棠晚眨了眨眼，本就極度鬱悶的心情導致她真的又掉了一滴眼淚。

他見狀，心裏的那股不舒服又來了，不想看見她如此傷心。

「魔界，是你的地方。」他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隨時來這裏，對嗎？」棠晚的眼睛亮了亮，他突然覺得，日魄珠好像碎在了她的眼睛裏，那樣奪目。

他沒有說話，無聲即默認。

棠晚終究還是破啼為笑，沒關係，這樣就很好了，只要他不排斥她，就算向她跨出一步了。

她將小貓放在了一邊，解釋道：「我要把這些再收起來，但是棠喵我就放出來養吧？」

他沒回答。

棠晚癟了癟嘴，也沒生氣了，她一一收好東西，突又抬頭看他，「我腳麻了。」她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言執盯著她的手看了許久，因為坐著的關係，粉色的衣袖向後倒去，更露出了一截雪藕般的手臂，白的發光，而她五指纖纖，細長好看，連指甲蓋都泛著粉紅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