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夫人從中調節，老夫人的臉色好了點。

卻不料，棠晚突道：「我才不生孩子呢，剛剛從大少奶奶那裏回來，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麼？她說她自己喝墮胎藥了，她對帥府失望透頂，怎麼能再生個孩子呢？老夫人一心喜歡宋紫月，我若真的懷孕，也得像她一樣打掉，那多傷身體呀，對不對？」

她說的輕飄飄，狀似無邪，可所有人都驚到了。

老夫人更是沒料到杜若流產不是意外，一時氣急竟暈了過去。

老夫人如今已經七十多了，平日裏身體健朗，可禁不住今天這連番打擊，一時就病了。

府裡亂成了一團，棠晚冷眼瞧著，在言夫人得空的視線看過來時，她才裝作擔心的樣子，「夫人，是我說錯什麼了嗎？我也只是說出心裏話，我這個人性子比較直。」

言夫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棠晚平日不是這樣的。

可她現下顧不得想別的，只是皺眉道：「你先回北院去！以後不許亂說氣到奶奶。」

她的聲音到底還是嚴厲了幾分。

「哦。」棠晚答應一聲，一轉身，臉上就閃過一絲冷笑。

這才是剛開始，帥府不寧，言行舟會怎麼看待這個妻子呢？

她要的，是讓這個世界，無限循環下去。

她一路回了北院住處，也不理會身後的丫頭，她最好把今天見到的一切，都說給言行舟聽。

這個驚喜，不知道棠晚會不會滿意呢？

她嘴角又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提著裙擺，往樓上走去。

房間裡開著一盆嬌艷的紅玫瑰，在這個季節，本不該再開花了。

她走過去，靜靜的端詳了那花片刻，她已經有許多許多年未見過這些綠葉紅花，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消失了的東西，就是不該再出現的。

她突然拿了一把剪刀，將那花連枝剪了下來，伸手將花瓣一片片撕下來時，不小心被玫瑰花刺扎到了手，血珠冒了出來，她將手指按在了梳妝台的鏡子上，唇邊是一抹詭異的獰笑。

……

言行舟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他聽到奶奶病倒是被棠晚氣的，簡直不敢置信，可所有人都那樣說，連母親也沒反駁。

「晚晚自己告訴了你奶奶她的身份，本就讓老夫人震驚，她又說什麼不生孩子，還把杜若流產的真相說出來，你奶奶就氣的病倒了。」

「不可能，她不會說這種話。」言行舟擰著眉，依舊搖頭。

棠晚在帥府中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她是一個那麼孝順的人，她怎麼可能——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杜若流產給嚇到了，你回去好好說說她。」言夫人搖了搖頭，也覺驚詫不已。

「我知道了。」言行舟點了點頭，她今天還頭疼，或許真是身體不舒服才衝動的說了那些話。

他又去看過奶奶，這才回了北院。

司魚接過他的軍裝大衣，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少夫人的異樣。

她其實不太敢，如果照大少奶奶所說，連青青和司琴都是少夫人一手安排，那她要是多說什麼，少夫人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