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的尖叫一聲，反身向著梳妝台撲去，待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時，楚白芙又尖叫了一聲，她幾乎是不敢置信，恨不得鑽進鏡子裏一般，臉蹭在鏡子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的臉，我的臉怎麼會這樣？！」

她還是有一頭亮眼的黑髮，綰著少女的髮髻，可是她的臉，卻如同六十老嫗，佈滿了皺紋，白了眉毛，遍佈著難看的斑點，比她的祖母還要老，整張臉都耷拉著，沒有生氣，難看、醜，再和美沒有半點關聯。

楚白芙哆嗦著手又尖叫一聲，氣極的摔了面前的鏡子，她開始全身發抖，嘴唇也抖個不停，她慢慢的回頭看向曼珠，「是你！是你使了妖法害我！」

曼珠不屑再看她：「害你變成這樣的是給你手臂畫符的人，那人用邪術偷了你的陽壽，你只是提前享受將來老了時的樣子。」

按理說這個楚白芙才十六歲，難道畫符的人偷了她幾十年的陽壽？她才會迅速老成這樣？

但她的頭髮又還是黑色的。

曼珠弄不清楚，不過，楚白芙現在這副樣子，當真比死了還要痛苦了。

「畫符的人，衛大夫、他、他為什麼要害我？怎麼會這樣？」楚白芙喃喃著，她不停的摸自己的臉，可能因為實在接受不了，又用尖尖的指甲在臉上抓撓，不一會兒，一張老態的臉上便佈滿了道道血痕，她像是瘋了一樣在屋裏走來走去。

蘇沐徹底嚇傻了，她縮在房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曼珠一回頭便看向了她，聲音毫無起伏：「該你了，蘇小姐。」

蘇沐狠狠一愣，她不要變成楚白芙那樣，她會生不如死的！

這個向來會看人臉色，蠱惑人心的女子，突然連滾帶爬的到了曼珠腳邊，跪在地上求饒道：「我錯了，曼珠姑娘，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楚白芙讓我做的，她威脅我，我不得不聽她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棠晚，真的不是——」

「兩年前的黑狗血難道不是你出的主意？做了這種事，竟然還能毫無負擔的繼續跟在主人身邊與她做朋友，像你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還有誰會信？」

曼珠不耐的打斷她，伸腳將她踹遠，「我問你，你找吉香抱出來的那盆花，究竟在何處？」

事情到了這一步，蘇沐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和心思，她忙道：「給了楚白芙，是她讓我想辦法拿到那盆花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曼珠回頭看一眼，楚白芙瘋瘋顛顛的抓亂了自己的頭髮，劃著自己的臉笑，笑聲滲人，在這忽明忽暗的房間裡，猶如女鬼。

看來是被自己的樣子弄瘋了。

這副樣子，自然也問不出什麼話了。

「交給了她之後呢？」曼珠又問蘇沐。

而蘇沐也在看楚白芙，楚白芙昔日多麼囂張驕傲，如今變成這副樣子，還瘋了，而這一切，都在她眼前發生，她心裏怕極了，怕曼珠也這麼對她。

是以她回答的很是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