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聲做什麼？我要睡了。」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擔心她要撤去法術，君祈急道。

「什麼？」棠晚跟他說話，總是會莫名忘記那些正在憂愁的事情，這也讓她顯得有些沒心沒肺，想到這裏，她趕緊端正了態度，認真看向了他。

「就是問，你有沒有想我？」

「……對我來說我才走了一天。」棠晚嚴肅不起來了，她打了個呵欠，重新倒在了床上。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他道。

「嗯。」

「你說一句想我，我就放你去睡覺。」他看得出來她確實是累了，只是，他還是想聽她說一句。

她先前離開凡間時對他說的話，總覺得像是自己的幻覺。

離開了，便不會再想著他了。

「我就算不說，也能睡覺啊。」棠晚嘟囔著。

「晚晚！」

「別吵，唱首歌給我聽。」她看著花鏡對面的他，真的有一種睡前打電話的錯覺。

君祈微愣了一下，他突然輕輕笑起來：「唱歌哄你睡覺嗎？」

「不，就是覺得你吵，還不如聽歌。」棠晚嘴硬道，她將手背枕在了臉頰處，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也有了一種交了男朋友的感覺。

「哼，那我以後每晚都唱歌給你聽？」君祈先是不滿的輕哼了一聲，既而又高高興興的對她說。

棠晚又打了個呵欠：「那也要看看好不好聽啊。」萬一這傢夥其實是個音癡，魔音繞耳，不僅不是哄她睡覺，而是擾她睡覺吧。

她話音剛落，那邊，君祈想了想，他這些年所聽過的歌，無非就是鏡中輪迴時所知道的，甚至他還記得她曾經給他唱過的歌。

但真要唱那些，破綻太大了。

他甚至無法再自圓其說。

他只是換了一首，低沉的嗓音響起。

「小池塘清露踏漣漪，一圈一圈泛起

那眷戀依舊被微風凋零

翻閱相濡以沫的夢，長不過天地間

每一篇如青澀般浮現

……

我發現身邊的你，漠然迴避

絕唱一段芊芊，愛無非看誰成繭

和你對弈輸贏都回不去

一曲輕描淡寫，勾勒儘是我的呼吸

山窮水絕處，回眸一遍你

……」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卻又帶著一絲悲傷。

棠晚困極，她真的在他的歌聲裡入睡，甚至來不及回味一遍他的悲傷，隻像是呢喃在夢裏的一首歌，淺淺入眠。

君祈盯著她的睡顏，許久，露出一抹傷感的笑痕。

愛無非看誰成繭。

五百年前是她，現在，已然是他。

無論對錯，他們都回不到過去，索性，他也願意拋開一切，只要他們有一個明天。

「晚晚，好夢。」

……

棠晚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醒來後鈴鐺花已經不在她身邊，她倒是努力想了想昨晚他唱的歌，卻發現想不起來，隻記得一點點旋律了。

她是真沒想到君祈還會唱歌。

他這個人好像知道的總是很多，也不知道這歌他是從哪裏聽來的。

不過他的話卻也總能給她幫助。

棠晚心情還算好的起了床，她一有動靜，門外曼珠就打了水，走了進來，「主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