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兩天她確實一直處於壓抑中，書院種種盡在眼前閃過，總是不能忘卻。

直到她種出了一個人，心思便已經有所轉移。

卻萬萬沒有想到，九皇子，還會來！

他究竟，還想對她說什麼呢？

她神情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什麼，言執目光也很是複雜，內心焦躁。

沉默間，吉香被這怪異的氣氛弄的聲音都不覺變低了：「小姐，要不要回房換件衣服？讓九皇子等久了，怕是不好。」

棠晚回過神來，正要起身，言執放下毛筆，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別去。」

棠晚一愣，轉臉看他。

還未說話，吉香已經奔了過來，要去打他手臂：「喂！你快放開小姐！小姐要去見誰你也敢攔，你大膽！」

手才剛剛碰到他臂間，就即被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定住，有那麼一瞬間，吉香甚至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在做什麼。

好在言執很快將目光收回，吉香渾身一抖，自那份莫名威懾中清醒過來，她努了努嘴，卻是不敢再跟他說話，隻覺這個人，可怕的很。

小姐不會真的種了一個妖怪吧？

「讓你不高興的人，就不要去見。」言執又道。

他已經看出來，棠晚聽到那趙緋玄時，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和傷心。

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這個反應，卻稍解了他心中的抑鬱不快。

棠晚緩緩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逃避不是辦法，況且，她不會允許再有人羞辱她了。

她抬手輕輕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我去見他，你乖乖的練字。」

「晚晚！」

眼看著她當真出去了，言執目光微凜，輕哼了一聲。

樾凜，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不管你轉世為何人，晚晚，也不會喜歡你。

他起身，一揮袖，便換了身裝束，向外走去。

棠晚卻是連衣服也未換，她袖口還沾了些墨跡，吉香跟著她，小心的拿手帕試圖幫她擦乾淨，又忍不住小聲說道：「小姐，你不覺得那個男人很可怕嗎？」

「誰？九皇子？」棠晚腦子裏正思索著趙緋玄要跟她說什麼，聽吉香問，便下意識的回道。

吉香跺了跺腳：「當然不是九皇子了，我說的是，小姐種出來的那個男人。」她的聲音壓的更低了。

棠晚似是更加詫異的望她一眼，搖頭道：「言言，挺好的。」

「……」小姐，你是不是被那傢夥施了什麼法術啊？怎麼會說他很好？他剛剛的眼神明明嚇死人了！

見小姐不會相信她，吉香悶悶的住了嘴。

過了會，又突然道：「小姐！」

「怎麼？」突然這麼大聲，又讓棠晚嚇了一跳。

「你有沒有發現，你，你說話，好像不、不口吃了？」吉香一臉驚喜，反倒說話斷斷續續。

棠晚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嘴巴，她以手掩住了半張小臉時，那雙眼睛便顯得更加明亮好看，燦若星辰，眼底夾帶著不可置信和驚喜，呼吸也有些微急。

她不記得自己今天說過什麼了。

可現下卻是緊張的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著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