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眼前的女子不是棠晚，那個人也不是樾凜，「晚晚，不要嫁給他。」他目中微痛，心神，竟有些亂了。

棠晚依舊盯著他，緩緩的笑了一下：「我要嫁給誰，好像不需要向重光神君交待吧？」

她說著，回頭看了眼身後，目光剎那間溫柔下來：「凜哥哥，你沒事吧？」

「沒事。」樾凜搖了下頭，他的手放在了她腰間，語聲竟也含了一絲笑意：「言執，你沒聽到嗎？晚晚就要嫁給我了，而你，罪魁禍首，殘害魔族，便該受魔氣穿心之苦！」

他手中聚了一團黑氣，朝著言執胸口擊來，同時，棠晚配合一般的將手腕上一截手環化作利刃朝他刺來。

言執緊緊抿了唇，已是不知該說什麼，她的逆生刺上一次便是這樣刺進他胸口。

他抬手化去那道魔氣，格擋了她的逆生刺，同時手中滅世刀朝著樾凜擲去。

樾凜連叫都沒叫一聲，突然便化作了一道黑色魔氣，同時，整個天陰玄台亦被困在了魔陣之中，底下的永夜城民，皆化作了魔人，像是失了神智，紛紛朝著台上撲來。

「凜哥哥！怎麼會這樣？」棠晚失聲驚叫，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言執倏爾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別怕。」

魔界魔化妖人，他記得還是從前他在魔界鑄光時，上古凶獸出世造成的，現在——

來不及多想，他伸手攬在棠晚腰間，將她帶離了天陰玄台。

此刻魔人狂化，屠劍化身的樾凜已消失，暫時找不到他，而他，並不想讓這個世界的棠晚，受到傷害。

他提氣飛縱，將棠晚帶回了天闕宮。

這兒算是他最熟悉之地了，守著她真身一千年裏，多數時候，他便是在此處。

而今，這裏卻是掛滿了紅綢，貼滿了喜字，一派新房般的裝飾。

言執看得礙眼，他將棠晚拉進了正殿中，手一揮，殿門關上，同時那些紅色剪紙及綢緞，皆被他以仙術化為齏粉消失了。

一進入正殿，棠晚便立即掙脫了他，她怒目而視，質問道：「你對凜哥哥做了什麼？！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晚晚，」言執擰了擰眉，不知該怎麼安撫她，此處的世界一定與屠劍有關，但那隻邪靈狡猾異常，他必須立馬找到他。

「你聽我說，那件事，並不是我所為，一切都是混沌帝、也就是天帝安排的，我並不知情，那把無塵扇被施了法我也並不知道，晚晚，我知道這件事，我並不能算是無辜，但是晚晚，你相信我，我對你的心——」

「夠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你害了我爹娘，害了整個魔界，害我被除仙根輪迴五百年，你為了什麼你心裏清楚！」

棠晚打斷他，失聲喊道。

她呼吸微急，憤怒的臉都漲紅了。

「晚晚……」即便棠晚後來已經原諒了他，可此時再經歷一次被她痛恨的過程，他仍舊無法忽視心中的痛，這麼多年，還是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