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先回去吧，跟媽說，我……晚點回去。」

連君墨霆是什麼時候站在身邊的都不知道，秦夜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已一片漆黑。

深吸了口氣，看著已經昏迷五六個小時還沒醒過來的魔鬼，秦夜低聲道：「我得守著他，他不醒來，我沒辦法安心。哥，你先回去吧……」

「好。」

千言萬語，到嘴邊全都化成了一個字，君墨霆沉聲說完，默不作聲的走了。

秦夜守了一夜。

無論狐狸和老六怎麼勸她，她就是不肯挪開一步，彷彿下一瞬魔鬼就會睜開眼睛一般。

第二天天一亮，君墨霆就到了。

看著少年的眼睛裏已佈滿紅血絲，君墨霆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心疼阿夜的同時，無數遍的生自己的氣。

連拖帶抱，強行將秦夜拖到隔壁的房間，君墨霆將她按在沙發前，指了指面前的早點，「吃點東西，好好睡一個小時。否則，我就是把你打暈了，也得把你帶回去。」

她要守著魔鬼，他沒意見。

但是，前提是，她安然無恙。

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他不接受。

秦夜沉默片刻，端起白粥小口的喝了起來。

半碗都還沒喝完，就聽隔壁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像是一大群醫生護士沖了過來似的。

拋開碗筷，秦夜幾步沖了過去。

魔鬼醒了。

可是，像是誰都不記得了似的，眼眸中，有從未出現過的慌亂和恐懼。

「你們是誰？我認識你們嗎？」

面對滿臉關切的狐狸和老六，魔鬼目光警惕。

「老大，你不記得我們了？」

狐狸和老六對視一眼，神情彷徨。

魔鬼一臉狐疑，彷彿在說：你們是誰？我憑什麼要記得你們？

秦夜腳一軟，就那麼靠在了門上。

越過重重醫生，魔鬼的目光，落在了秦夜臉上。

怔了一下，魔鬼露出了笑臉，「阿夜，你來了？」

「阿夜，你怎麼不高興啊？」

「阿夜，過來……」

病房裏擠滿了人，魔鬼卻像是只看得到秦夜一個人，笑著沖她招手。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歡喜笑容。

目視少年一步又一步，步履緩慢的走過去，站在病房門外的君墨霆，一顆心五味雜陳。

他忘了狐狸，忘了老六，忘了一切。

唯獨還記得阿夜。

這種有人和你喜歡同一個人，當你以為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付出的足夠多，而對方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付出，顯得你做的一切很廉價的感覺，讓君墨霆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失落。

而這一刻，他甚至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旁觀者一般靜靜的看著。

真特麽的……窩火！

站了很久，直等到主治醫生出來，問詢了很多，君墨霆才默然離去。

病房裏，魔鬼伸手戳戳秦夜的臉，好奇的問道：「阿夜，你怎麼了？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

秦夜扯出一個笑臉，「你醒來，我就很高興了。」

魔鬼點點頭，指指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安靜站在窗邊的狐狸和老六，「那兩個柱子是你帶來的嗎，能讓他們坐下嗎？看的我眼暈。」

狐狸：……

老六：……

對視一眼，狐狸和老六一臉如喪考妣的出去了。

病房內安靜下來，魔鬼看著秦夜，眨了眨眼，「阿夜，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