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還沒靠近秦夜，就被秦夜飛起一腳踹飛了。

進門前還覺得搖搖欲墜的破舊牆壁，此刻堅硬如鐵。

秦心月重重的跌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五臟六腑都像是要炸了一般，血水從口中洶湧噴出。

直到這一刻，秦心月才知道，打從秦夜一出現，她就是勝券在握而來的。

而她所有的一切表現，都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轉移她的注意力。

繼而，給她的人留下足夠的時間來拆彈，最終，達到解救秦舒怡的目的。

她又一次輸給了她！

「呵呵……」

輕飄飄的笑聲從口中溢出，秦心月抬眼看向秦夜，滿目忿恨，「秦夜，除非你弄死我，否則，這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放過你！」

「不止是你，還有你在乎的所有人。你的媽媽，你的孩子，只要你在乎的，我不惜一切代價，都會毀……」

話沒說完，臉上就被秦夜重重的踢了一腳。

半邊的牙齒都含-在了嘴裏。

唾出一口血水，秦心月眼前陣陣暈。

秦心月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兩個女孩兒。

一樣的長頭，一樣的黑色小皮鞋，一樣的粉色裙子。

只不過，小一點的那個女孩兒身上，是嶄新的新裙子。

而另外一個稍微大一點兒的女孩兒身上，蕾絲邊破了一個洞，像是別人穿過的舊裙子。

兩人並排坐在餐桌前吃飯，周圍的面孔有些模糊。

傭人端來了湯，卻因為男孩兒的惡作劇，照直朝小女孩兒潑了過去。

大些的女孩兒伸手擋了一下，原本該潑在小女孩兒臉上的湯碗就落在了地上。

大些的女孩兒手背被燙腫了，可小女孩兒卻因為裙子被弄髒而不依不饒的哭了起來。

母親生氣了，反手就是一巴掌。

手腫了，臉也腫了。

大女孩兒噙著淚看了小女孩兒一眼，默不作聲的回房間去了。

再下樓時，一雙眼紅腫如桃。

一眨眼，大女孩兒變成了秦夜的模樣。

秦心月的眼睛瞬間瞪得渾圓。

那是秦夜，那麼，那個小一點兒的小女孩……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出現這樣的記憶，秦心月一邊搖頭，一邊大聲吼道：「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是你，明明連媽媽都沒有了，還看不起我。仗著自己是秦家大小姐，就事事拔尖不肯讓人，害我總是被媽媽數落……」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的槍呢，槍呢？」

胡亂的在地上摸著，秦心月的眼眸裡，射出了蝕骨的恨意。

終於摸到了槍，秦心月仰面舉槍，也不管秦夜站在哪個方向，就扣響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

「這一槍，我還給你！」

「秦心月，我們兩清了！」

「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再遇見你！」

……

耳邊是秦夜冰冷的聲音。

看著眼前灰濛濛的一切，秦心月覺得，自己的身子軟綿綿的，像是躺在雲朵裡。

雲朵被風吹著，飄飄悠悠的朝遠方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