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人上次來過，不過最後面身材魁梧的人，她沒見過。

就聽見趙龍甕聲甕氣地說，「媽，他們說那是我爹！」

趙龍為人不苟言笑，說出的內容卻跟天大的笑話似的，別說單玉芬了，村裏看熱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說玉芬的野男人早死了嗎？怎突然冒出個爹？」

「年紀能對上的就是爹，我還和玉芬同歲呢？那我豈不也是趙龍的爹！」

……

單玉芳扶著趙龍站穩，只是淡淡地掃過趙波，臉上並沒什麼波瀾，「小龍啊，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爸爸死在戰場上，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趙波……」單玉芬這才抬頭，仔細地盯著趙波。

頃刻間，單玉芬眼淚像斷了線珠子，劈裡啪啦地流出來，伸手想要摸他的臉，顫顫巍巍的還沒到跟前，又縮了回去，「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還活著？」

單玉芬咬著嘴唇，把手從趙波手裏強行抽出來，然後轉過身，拔腿就往屋裏跑。

單玉芬跑得飛快，快50歲的人，一陣風一樣，跑進屋，二話不說就把門插上了。

啪啪啪！

「把你爹帶走，我不認識他。」單玉芬整個人虛脫了一樣靠在門背上，滿臉都是淚。

25年，本以為死在戰場上的人，25年之後又出現在她面前，你讓她情何以堪？

她懷著孩子在家待到四五個月，後來被父母發現，問他是誰的孽種，她打死沒說。

她怎麼捨得，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這是他留給她的最後禮物，她怎麼捨得把孩子打掉。

她在小馬村一住就是25年，她受盡嘲諷，村裏人唾沫星子都差點將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