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鄭雲悠然地坐回皮椅裡，滿不在乎的口吻，「算他倒霉，和你是朋友，又讓你來公司幫忙。」

商業競爭從來不缺手段，無論正大光明還是陰損卑鄙，她毀了一個小公司算是一箭雙鵰，但重點在葉熹身上。

只要左雨珊攀上顧北丞這棵大樹，她的雲裳就會屹立不倒，何愁同行競爭。

她下巴揚起，甩手扔出一張發票，「說個數。」

支票。葉熹垂眸掃過飄落在辦公桌上的紙條，今天砸了師兄的漢服店，用錢讓她閉嘴，明天又害了身邊的朋友，一樣用錢讓她滾蛋。

她怒極反笑，「比錢，你比得過顧北丞？鄭總真是……天真的可愛。」抬頭時成功看見鄭雲鐵黑的臉。

「憑什麼認為我會棄他選你。」她又道，譏誚顯而易見。

葉熹故意氣人，可鄭雲把她的話當真了，下意識瞥桌面文檔裡露出的牛皮袋一角，暗暗咬牙。

看來私人偵探的調查結果僅是表面，什麼心不甘情不願，這個女學生分明玩欲情故縱，偏偏顧少對她還算上心，長此以往下去，雨珊如何鞏固地位。

鄭雲神情恢復自然，「是我太心急了。」按下辦公桌上的座機按鍵，吩咐助理沏茶。

期間她看著葉熹，客套地說：「我們到那面坐，先喝杯茶。」

葉熹猶豫只有兩三秒，提步走到鄭雲對面的沙發坐下，沉聲道：「我希望今天和鄭總一次把話說開，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鄭雲忽然盯著葉熹不語，心裏暗暗計較利害關係，不願費心費力培養的左雨珊出一絲差池。

叩叩叩——

助理送來一壺熱氣裊裊的茶水。

清香飄散，辦公室裡又恢復安靜。

葉熹看著小巧的瓷碗裏晶透的茶水，漾開的漣漪一圈圈擴散至消失，悠悠蕩蕩。

她無意享受，正要起身離開時，鄭雲終於開口：「你是不是真的想離開顧少？」

想就可以？問得毫無意義，葉熹反問道，「鄭總想說的只有這個，抱歉，我……」

「男人寵你時，你是手心的寶，不在乎你時就是地上的泥，看都不會看一眼。」鄭雲先聲打斷葉熹的話，苦口婆心，彷彿設身處地為葉熹著想。

她伸手將茶杯堆到葉熹近前，「如果顧少厭棄了你，你會一無所有。你是個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熹眼底映下鄭雲虛偽的嘴臉，不知怎麼腦海裡晃過師兄被砸的面無全非的店攤，話脫口而出，「鄭總怎麼知道顧北丞會厭棄我，而不是左雨珊。」

砰的一聲！

鄭雲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茶幾上，水花四濺茶葉掛壁，即便如此，她仍維繫表面的微笑，「葉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除了一張看得過去的臉，她還有什麼？雨珊事事壓她一頭，為人處事不說無可挑剔，但多數人心悅誠服，能震住大場面。

玩物和女主人的區分，顧少正清楚這點，才把雨珊留在身邊

「你……」忽見葉熹背後的門晃了一下，門縫後助手對她點頭傳達著什麼，她瞬時沉臉，看向葉熹，「既然你為了錢，我給你也一樣，別再纏著顧少。」透出咄咄逼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