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警官。」葉熹禮貌而溫和，換句話說是疏離。

神情平靜的一邊走一邊說，不多會兒來到街邊的公交車站牌。

她一手拿手機覆在耳邊，和身旁的人沒有什麼不同，時不時踮腳眺望公交車來的方向。

對方久久沒回應，她又道：「厲警官？」

其實，仔細想想她也挺混蛋的，明知道厲南衍對她的心思，卻沒果斷的保持距離。

如果最開始她不給他一絲一毫的希望，說不定便沒有他後來那句「你是我認定的姑娘」，今天兩人的通話不至於如此尷尬。

當初不僅顧北丞桎梏了她，她也把自己困住了，厲南衍的出現像是黑暗裏灼灼的太陽，溫暖帶給她一絲希翼，不敢觸摸，卻懷揣憧憬。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她心智的豁然開朗和成熟讓自己認清了對不起厲南衍的一面，應該要快刀斬亂麻了。

手機另一端是沉沉的呼吸聲，厲南衍終於開了口，但透出小心翼翼，「葉熹，你叫我的名字，可以嗎？」

葉熹眼前浮現高大硬朗的大男人無畏大火無懼歹徒，卻因為一個名字而忐忑不安，她的心裏不是滋味，甚至有負罪感。

她攥了攥手機，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懈可擊，打趣道：「我這不是怕今後厲警官的女朋友誤會嗎？又覺得不禮貌，才稱呼厲警官。」

話出口，她覺得有些殘忍，但她不後悔。

厲南衍的聲音在顫抖，彷彿天塌了一樣，「你現在是不是受製於人？身邊有人挾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

通話裡，砰的一聲關車門。他似準備隨時出發。

葉熹微微一怔。

職業敏感麽？還是自欺欺人。

她希望是前者，但顯然不是。他不相信他向她表白後，她的嘴裏說出女朋友的玩笑。

「厲警官，你誤會了。早知道你這樣不禁逗，就不逗你了。」

「你是我認定的姑娘，這輩子都不會改。」厲南衍口拙不知道怎麼表達，只能一而再的表明心意，亦如上次表白那麼真摯堅定，不曾隨時間流逝改變。

葉熹抿了抿唇，乾脆把話說開，「一輩子的時間很長，就當你我有緣無份，我希望以後我們的通話隻限於公事。」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公事，這是要徹底絕了厲南衍的念想。

「你……你愛上顧北丞了？」厲南衍的情緒微微激動，「葉熹，我從來沒有逼過你，即便你不接受，也不要愛顧北丞，好嗎？不要被他迷惑了，你會受傷。」

公交車來了，街邊聲音混亂。

葉熹退到較遠的地方，望向越來越遠的車影，微微一笑，「不，我不愛他。我現在隻愛我自己。」

她錯過了這班車，卻等來了另一通電話。

才掛斷和厲南衍的通話，顧北丞的電話來了，「我看見你了，過來。」

葉熹微微一怔，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熟悉的保姆車或者跑車，直到一輛不起眼的大眾POLO停在面前。

前後車窗緩緩落下，王豫開車，顧北丞坐在後排座位，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眨了眨眼，發現兩個高大的男人坐在空間較窄的車裏有些憋屈和滑稽，就連王豫的萬年冰山臉也出現一道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