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死，給我醒來！」

「媽，你這樣是叫不醒葉熹的，她啊，最擅長裝可憐，不然爸怎麼會答應供她讀完大學？」

「小狐狸精，和她媽一樣的賤貨，我倒要看她醒不醒！」

尖酸刻薄的女聲在耳邊揮之不去，迷糊的葉熹皺眉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只聽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脆響，下一瞬，冰水從天而降，一股腦的打在葉熹臉上，她從睡夢中驚醒，臉都麻了。

掙紮起身，卻被一雙手摁住肩膀，直到水倒完，塑料瓶被丟到一旁。

窗外白光刺眼，葉熹雙手捂住冰涼的臉，後腦的疼痛讓她意識發沉，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

睜眼看到房間一片白色，屋頂掛著吊瓶，滴答滴答的緩慢流淌。

床邊母女倆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仇視的嘴臉如此熟悉。

想起來了，是郭伯父的妻子和女兒。

葉熹捂著額頭，目光落在了她手背上的針頭，眼前恍惚閃過帝華的一幕幕。

不是他抱她上車送她來醫院嗎？怎麼她們在這兒……

上衣濕漉漉穿著難受，葉熹掀開被子下床。

郭馨一步擋在面前，用力推葉熹的肩膀，「我媽和你說話，沒聽見是吧？」

葉熹身體虛弱，勢必要跌回潮濕的病床裡，可她一把抓住床頭櫃邊沿，指尖發白髮青，讓向後倒的身子硬生生挺了回來。

她咬緊牙站直身子，抬頭睨向周麗蘭和郭馨，冷笑一聲，「我有病，聽不見，不行嗎？」

周麗蘭臉色一白，眼露惡毒，「像隻狗一樣狼狽，憑什麼囂張？如果不是郭建明供你讀大學，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條街賣呢。」

郭馨挽住周麗蘭的胳膊，故作惋惜，「葉熹肯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那住院費你就去和男人睡幾晚，別讓學校給我們家打電話……」

砰的一聲！

嘩啦——

玻璃渣子和果汁混合碎一地。

葉熹倒拿瓶子，鋒利的玻璃尖對著她們母女，「滾！」

「再讓我從你們嘴裡提到我媽，看我敢不敢和你們同歸於盡！」胳膊顫抖，兩眼的凌厲與平時的溫和大不同。

郭馨立刻躲在周麗蘭身後，周麗蘭護著女兒往後退，快到門口時，指著葉熹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小畜生！我這就回去和郭建明說你怎麼對我們母女的！」

轉身跑出病房。

葉熹的力氣彷彿被抽空，癱坐在床榻上。

手裡的玻璃瓶掉落在地面，濺起的渣滓劃破了她的腳踝，她卻怔怔的失神，渾然不覺。

護士看到逃似的母女，察覺不對勁兒，立刻跑來葉熹的病房。

「怎麼弄成這樣了？先和我去另外一個病房。」

「謝謝。」

「那女人是你後媽？」

「……我後爸的老婆。」

當年母親帶她嫁入郭家，沒兩年走了，郭伯父再娶了周麗蘭。

換了乾淨的衣服，護士重新為葉熹扎針。

葉熹不好意思地說：「住院費能不能晚點交？」

「啊，忘了說了。剛才那對母女來的時候，有個美女替你交過費用了。」

「女的？她有說是誰嗎？」

「沒有，交完就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