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獄深處等你》第一百四十三章 披著羊皮的狼
?江承推門而入,心疼的看著我,柔聲道:「張嫂說你發燒了,現在怎麼樣了?」「已經退燒了,你不是去蘇家了嗎,怎麼回來這麼早?」我輕聲道。
還以為江承晚上才會回來,但現在才下午。
江承將我垂在耳際的髮絲往而後攏了攏,「聽見你生病了,早點回來陪你。」
我心裏生出幾許感動,「有張嫂在,我沒事。」
「對了,今天我媽來了吧,沒有難為你吧?」江承狀似無意的問。
我看出江承臉上的試探,斟酌一番後說:「沒有難為我,媽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江承的眉心細微的皺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來,「無論我媽說什麼你都不用管,一切交給我。」
聽到這話,我心中的感動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醋意。
江承應該知道了江母來說了針對蘇心悅的話,所以才這樣說,為了維護蘇心悅。
結合張嫂的話,剎那間,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江母早不上門,晚不上門,偏偏在江承和蘇心悅不在的時候來了。
江母想把蘇心悅趕走,又不想破壞和江承的母子之情,所以才要借我的手來做。
「我知道了。」我低下頭,不讓江承看見我臉上的苦澀。
江承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說是公司有事。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腦子裏一片空白。
忽地,門被人敲了兩下。
我以為江承去而復返,於是閉上眼睛假寐。
門又響了兩下,隨後傳來蘇心悅的聲音。
「姐姐,你在嗎?我想和你談談。」
我本欲不理會,但蘇心悅不停的敲著門,直敲得我一陣心煩。
我煩躁的起身開門,入眼的是蘇心悅那張素凈中帶著嫵媚的臉,以及一雙沒有焦距的眸。
「姐姐,你願意見我了?」蘇心悅欣喜說。
「我剛才睡著了,沒有聽見。」
本想笑一笑,但一想她又看不見,加上江承不在這裏,我也不想強顏歡笑。
蘇心悅一臉忐忑,「對不起打擾姐姐了。」
「沒事,你找我什麼事?」
「我是來給姐姐告別的。」
我精神一震,問道:「告別?你要走了?」
早上江母還要我趕走她,現在她自己走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蘇心悅嫣然一笑,「嗯,我爸很想我,所以我打算回家去。」
「阿承知道嗎?」
江承的話還歷歷在目,我可不想讓他以為是我趕走蘇心悅的。
「阿承還不知道,等晚上我就告訴他。」
「這樣啊,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一會兒我讓張嫂給你收拾好衣服。」我快速道。
蘇心悅可能沒想到我都不勸一句,微微一愣。
我暗中給自己比了個V,我巴不得她立刻就走,又怎麼會勸她留下來。
萬一她真要是不走了,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姐姐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她突然說。
我心底出現了一抹戒備,「什麼事?」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沒問題。」我快速補充了這一句。
蘇心悅臉上出現一抹陀紅,誠懇道:「我走以後,希望姐姐和阿承能幸福,我會永遠祝福你們。」
無論蘇心悅說的是客套話還是心裏話,在這一刻我都承她這個情。
「我會的。」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別墅裡的燈全都打開,照的屋裏恍若白晝。
我休息了一天,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加上蘇心悅明天要走了,所以沒有讓張嫂把飯菜送到房間,而是下樓吃飯。
江承從公司回來,看見坐在餐桌前的我和蘇心悅,眉毛挑了挑,滿臉笑意,將外套脫下遞給傭人後坐下。
桌子是長方形的,所以江承的位置剛好處在我和蘇心悅的中間。
「你的病還沒好,怎麼下來了?一會兒讓張嫂把飯給你端進屋裏。」江承關切道。
我朝他笑了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個人在房間裡吃也無聊。」
恰好張嫂帶著傭人將餐具拿來,江承便不多說,拿起杓子喂蘇心悅吃飯。
一滴菜汁順著蘇心悅的粉唇留下來,江承見狀放下杓子,拿著紙巾動作輕柔的擦拭起來。
這一幕被我看在眼裏,心裏突突生出一股悶氣。
轉念一想她即將離開江家,才把這股悶氣壓下去。
吃到一半蘇心悅邊說吃飽了,讓江承送她回房。
兩人一走,我也沒有吃飯的興趣,將碗裏的飯菜吃完後回了房間。
路過蘇心悅的房間裡,我故意放慢了腳步,想聽聽裏面的聲音,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我坐在床上,吃飽喝足後困意漸漸襲來,眼皮也越來越重。眼睛剛閉上,突然聽到一陣巨大的聲響。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瞌睡也沒了,扭頭一看,見江承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口。
我捂著砰砰跳個不停的胸口,剛想問怎麼了,卻見江承紅著眼走過來,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江承的力氣很大,手腕傳來一陣陣疼痛。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江承陰沉著臉。
我眉頭緊皺,「我不懂你說什麼,你抓疼我了。」
「還敢狡辯,剛才心悅說要離開,是不是你給她說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說,是她自己要離開的。」
「呵。」江承冷笑,「你什麼都沒說為什麼她要離開?」
我都要氣炸了,蘇心悅是自己提出要離開的,江承卻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怪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可以和她當面對質。」
「你以為我會讓你再傷害到心悅?」江承臉上寫滿了戒備。
聽罷,我心裏一陣委屈,也有些不甘。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蘇心悅的聲音。
「阿承你別怪姐姐,真的是我自己要離開的。」
我扭頭看去,蘇心悅坐在輪椅上哭得梨花帶雨,讓人我見猶憐。
難怪江承說是我說了什麼才讓她走了,就現在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會懷疑。
江承的聲音柔和下來,「心悅,你安心住在這裏,只要有我在,誰也不敢把你趕走。」
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我全身的血液倒流,手腳冰寒。
江承對蘇心悅好我能理解,但是他連事情真相都沒有了解就責怪我,卻讓我無法接受。
「江承說是我對你說了什麼你才會離開,現在我們當面對質,你告訴江承,我到底說了什麼。」
蘇心悅咬著嘴唇,臉上佈滿了掙扎。
見狀,我心裏微微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半響後,蘇心悅苦澀一笑,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阿承,真的是我自己要離開的,與姐姐無關,她……她什麼也沒說。」
蘇心悅明著是在解釋,但話中卻隱晦的告訴江承,是我對她說什麼。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江承緊繃著臉,握著我的手用力了幾分,手背上血管凸起。
我知道江承已經信了蘇心悅的話,現在不過是在隱忍。
「我沒什麼好說的。」我自嘲一笑。
剛才我已經想白了,這都是蘇心悅設的局。從她對我說想離開,到江承來質問我,都是她設的局。
她根本就沒有放下江承,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來離間我和江承。
江承一怔,旋即沉聲道:「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說完甩開了我的手,朝蘇心悅走去。
「心悅我送你回房間。」
江承推著蘇心悅離開的瞬間,我彷彿在她臉上看見了一絲嘲諷。
我想去告訴江承這都是蘇心悅設的局,是她陷害我,但走到門口又倒了回來。
江承不相信我,但凡他對我有一絲信任,就不會被三言兩語氣沖了頭,來質問我。
現在就算我給他說都是蘇心悅做的,他也會理解為是我在狡辯。
我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透光玻璃照射進屋裏,也照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懸掛在夜幕中的月亮,心中一片惆悵。在我和蘇心悅之間,江承還是更偏向於她多一些。
這一晚,江承沒有回來,而是睡在客房裏。
翌日,江承去上班後,我下樓就看見坐在客廳裡的蘇心悅。
聽見聲音,她轉著輪椅過來。
「姐姐,我想和你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控制住胸口的怒氣,抬腿越過她。
「姐姐,你還在怪我是嗎?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阿承不相信我的解釋。」
我頓住腳步,扭頭看著一臉誠懇的蘇心悅冷笑連連。
昨晚她但凡肯定說是她自己想走,而不是躲躲閃閃讓江承誤會,我和江承也不至於弄到這個地步。
以前還不知道,現在我才知道,蘇心悅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表面上你放下戒備,卻隨時準備給你致命一擊,也難怪當初蘇心媛提起她會說不可小覷了。
昨晚這一栽我認了,都怪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
「蘇心悅,江承不在這裏,收起你這幅假惺惺的面孔,我看著噁心。」
蘇心悅臉色一僵,柔弱道:「我不懂姐姐你在說什麼。」
「話我就說到這裏。」我看著她的臉,頓了頓,譏笑道:「還有,我媽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也沒有亂認妹妹的習慣。請你下次叫我江夫人,或者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