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並沒有陽光，不但沒有陽光而且是陰雲密佈眼看就要下雨了。

清河鎮大街上稍顯冷靜。

某位偉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本沒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杜明覺得自己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走路了的。

當杜明再次來到清河鎮裡的時候，杜明的心情並沒有到達目的地裡的解脫感，反而越發覺得無可奈何了。

「大師，還有三天就是仙門大比了，您一點都不急嗎？」

「……」

『大師，你說，你能算到大比到底是誰得榜首排名嗎？」

「……」

「大師，你說這次大比到底我東華派到底有沒有希望進前十？」

「……」

「大師，你說的那個人，他真的會出現嗎？會以怎麼樣的姿態出現？」

「……」

清晨本來是寧靜的。

但是此刻杜明感覺猶如萬千隻蜜蜂在耳畔嗡嗡聲一般，頭痛得不行。

這位白姓大小姐彷彿跟杜明肛上了一般，不斷地跟在杜明屁股後面嘰嘰歪歪的，杜明懶得理她她還是不肯罷休纏著杜明問這個問那個。

仙門大比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啊！

我真不是仙門中人！

東華派是什麼？完全沒聽說過！

這就讓杜明覺得很難受了，他知道，這少女又誤會了什麼。

一路上杜明一聲不吭地來到客棧的櫃枱前，連跟少女搭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智障可是會傳染的！

「掌櫃的，來開一間上房！」

「好的，不過客官，你們兩個人，開一間房，這個……合適嗎？」掌櫃的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杜明與蒙面少女，看這兩個人的動作模樣，這兩人似乎並不像是到情侶或者夫妻啊？

「啊，大師，這……開一間這可不成，我可是一個大小姐，這要是傳出去，這……這不行不行……不可以……」少女聽到這的時候，嚇得臉都白了倒退一步連連擺手拒絕。

「就開一間，開了給你住的。」看著少女驚慌失措的模樣，杜明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了。

先前那一副不管怎麼樣都要跟你的堅強表情哪裏去了？

「啊，我住？那你呢？」看到杜明的表情，聽到杜明的話以後奇怪了。

「我？我晚上有事不方便呆在客棧裡。」杜明認真回答道。

「啊，有事？這……」少女一愣「大師，我可以跟你去……」

「不可以。」杜明繼續搖頭，廢話，帶著這個拖油瓶我還能招魂收魂嗎？

而且，招魂的模樣如此之醜，杜明怎麼可以接受被其他人看到？

不可能的！

死都不可能被其他人所看到的！

「啊！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嗎？」

「此乃我風水絕學，自然是不能讓你知道的，門派秘籍什麼的都是忌諱！」

「哦……原來如此啊我懂了，大師，是我唐突了。」

「嗯，對的。」

杜明看到少女恍然大悟的模樣後點點頭。

「那大師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明天早上吧。」

「明天早上？」

「嗯。」

「那我在客棧裡等你，大師，你不要騙我！」

「放心，你看我的表情，我像是那種騙人的人嗎？」杜明認真看著少女眨了眼睛。

「不像，你是個好人！」少女很用力地點點頭，一臉信任！

「那就對了，嗯，你先上樓看看，我暫時去外面逛逛。」

「哦，好的。」

「對了，你身上有什麼銀兩盤纏？」杜明轉身走了幾步後，突然又來到少女面前。

「啊，銀兩是沒了，不過，我還有一顆夜明珠，怎麼了？」

「哦，沒什麼，你這五階靈石和夜明珠借我用一下，我等會可能要用得到，畢竟晚上看東西需要夜明珠照照的。」

「哦哦哦，好的。」少女看著杜明真誠無比的臉點點頭，然後跟杜明來到無人的角落，掏出夜明珠遞給杜明。

「姑娘，多謝，你先回客棧等我，最遲明日早上，我去去就來。」接過靈石後，杜明點點頭，一臉淡定模樣地用誰都注意不到的顫抖的手拿著放進了口袋。放完以後，杜明對著少女行了個禮，然後轉身慢悠悠離開再次消失在人群裡。

「嗯！我等你！我會等你的。」少女看著杜明的背影，很信服地點點頭，甚至覺得這個大師是個很有禮貌，禮賢下士的人。

這大師，真好啊！

以前看到的那些所謂大師前輩，都是用鼻孔朝天看人，冷得不行！

嗯……

我真幸運呢。

…………………………

忽悠是一門手藝。

在這個人吃人的玄幻世界裏，杜明覺得自己不但要將這門手藝學精，甚至要發揚光大。

少女是一個好人。

杜明心有愧疚，拿了人家東西後在路上又自我批評自責了好長時間，覺得良心上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過不去，畢竟對上少女那天真無邪的眼神，杜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良心上的折磨的。

但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如果真要這樣的話就折磨我一輩子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是借，我不是騙！

對，我是借不是騙，如果將來有機會我絕對會報答少女的！

嗯，一定會報答她的，只要能遇到的話。

這麼一想，杜明又覺得自己良心上好多了，至於道貌岸然不道貌岸然……

這對杜明來說很重要嗎？

不重要好吧？

杜明可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君子，自己是好人，自己很正派！

「主人，我覺得您這樣做不太好！」

就在杜明繞過人群，再次踏劍飛行離開清河鎮，往去清河鎮三十裏外左右亂葬崗走去的時候，劍靈弱弱的聲音在杜明的腦海裡響起。

「你什麼意思？你質疑我？」杜明聽到這的時候頓時就有些愣了。

「沒……主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剛才和她說的是借，我又不是不還……而且，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借東西不還的人嗎？」杜明搖搖頭一臉正氣。

「不不不，主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咱借得有些少了，如果要借咱就應該多借一點的……我看得出來這小富婆是一頭肥得流油的「肥羊」呢，借這麼一點東西似乎有浪費了。」劍靈聲音中不管怎麼聽都有那麼一點點賤賤的味道。

「嗯？」杜明聽到這的時候一愣知道自己誤會了。

隨後，他下意識地低頭看著這把劍。

他娘的，這還真是人才啊！

不對，是劍才啊！

「主人，怎麼了嗎？我沒說錯啊……要不，咱折道回去，再去……「借點」？」

「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杜明繼續道貌岸然搖搖頭。

「主人？你之前跟我說的「可持續發展」就是這個意思嗎？主人正乃神人也，絲絲入扣，算無遺策啊！」

「我有說過嗎？」杜明撓頭，雖然這馬屁拍得有些浮誇，又有些赤露露的，但是杜明不得不承認……

心裏很爽！

而且愧疚感少了很多覺得自己確實是一個很有良心的一個人。

可持續發展？

等等，我有說過嗎？

「有！前幾天你說夢話了，還說什麼馬克思人道主義……主人，這這馬克思是誰？」

「我特麽還說過啥？」杜明倒抽口氣嚇到了。

我特麽的這麼秀嗎？

「嗯……主人，你還說堅持一國兩制基本的方針！」

「……」

「哦，還有就是……主人，那個*****是誰？」

「……」

「我想起來了，主人還說過：我要玩上單！我要打野！打大龍……那個，大龍是誰？是龍皇大人嗎？」

「……」

杜明內心深處湧現出了一股無盡的蒼涼。

這股蒼涼匯聚成了七個字。

我去年買了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