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曾經問過蒙通和信，要不要找點安全輕鬆的事情做，這樣也可以過得舒服一些。

但兩個人都拒絕了。

他們喜歡戰場上廝殺的感覺，喜歡為凌霄戍邊。

他們說如果每個人都想著安逸的生活，那誰還願意去戍邊？

正因為他們是凌霄的朋友，所以才更願意那麼做。

兩個人的聲音，如今還在凌霄的耳邊迴響，彷彿就在昨天。

「他們的屍體，找回來了嗎？」

此時的凌霄，顯得非常的冷靜，冷靜到令人害怕。

范若海明白，凌霄這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限，強烈的怒火被他壓抑在了心中。

抵達黑鴉城的那一刻，就是凌霄怒火完全爆發的時候。

「可恨啊！兩位將軍的屍體就被懸掛在兩軍陣前，任憑赤陽暴曬！

任憑黑鴉叼食，簡直慘不忍睹！

他們揚言，天朝帝國的武者都是廢物，連兩位將軍的屍體都無法奪回。

將士們想要殺出城去，大不了戰死算逑，也不能這麼忍著。

不過上官城主製止了。」

傳信兵又道。

「做的對！上官虹做得對！」

凌霄咬牙切齒地說著，鮮血從牙齒縫中流出，滴落在地上，他此時如同扎心一般痛苦。

他發誓，要讓海族、銀狐帝國、天海帝國嘗到比這痛苦千倍晚輩的疼痛！

他要讓天海帝國和銀狐帝國片瓦不留！」

「你找個地方休息吧，不用傳信回去了，范兄，咱們走。」

凌霄看向蒼穹，破空而去，速度比之前更快，空氣中，竟然都瀰漫著濃鬱的殺氣。

范若海緊緊跟在後面。

他知道，敵人這麼兇殘，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要誘殺凌霄。

他也知道，凌霄很清楚這一點，但卻沒有絲毫猶豫就出發了。

這是一個帝王的責任。

一個重情義的朋友的職責。

跟凌霄成為朋友，真得沒有錯。

「或許我有朝一日落難，也不怕沒人給我報仇了。」

范若海笑了笑，對於和凌霄聯手的想法，變得更加堅定了。

……

黑鴉城外，屍橫遍野。

有聯軍的屍體，也有天朝帝國士兵的屍體。

其中兩具屍體被高高懸掛在黑鴉城外一裡地的地方，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屍體早已經破爛不堪，述說著自己遭受的痛苦與折磨。

黑鴉城中，已經沒有一個軍士是完好的。

所有人都受傷了。

為了守住這座城池，不讓聯軍長驅直入，傷害到黑鴉城後那數千萬的百姓。

他們都在拚命。

沒有一個孬種。

原有的二十萬將士，再加上附近城池增援的三十萬。

一共五十萬將士，如今死的只剩下十萬左右。

但他們依然不肯退卻。

敵人死得更多，他們認為就算現在死了，那也賺了。

靠著信和蒙通用生命爭取到的喘息時間，將士們正在努力修復城牆，準備做最後的一搏。

城頭上，上官虹頭纏白布，卻已經被滲出來的鮮血染紅。

他的將軍戰甲，多處破碎，身上竟然有數百個恐怖的傷痕。

換了一般人，恐怕已經死了。

但上官虹卻沒有死。

相反，他還在拚盡最後的一口氣，指揮著戰鬥。

能多堅持一天，就多一份希望。

他的身旁，是一個女將，一身鮮紅的戰袍，也不知道本來就是紅色，還是被鮮血染紅。

她的眼睛裡居然沒有恐懼，透著的都是決絕。

她是上官虹的師妹。

是凌霄從聖朝仙島將她救了出來。

從此她便跟在了上官虹的身邊。

上官虹去什麼地方，她就去什麼地方，從來沒有叫過苦。

另外一邊，也是一名女將，她曾經就生活在這片黑色的沙漠之上，同樣被凌霄所救。

從那之後，她就改了名字，叫自己「凌沙」。

凌是要記住自己的恩人凌霄。

沙是要記住自己生活在這裡。

凌沙的傷勢，不比上官虹輕。

但倔強的女人，卻不肯退卻。

他們三個，遙望著遠處那兩具被折磨得淒慘無比的屍體，心中愴然、憤怒。

「城主，反正也守不住了，不如乾脆殺出去吧，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讓兩位將軍的屍體繼續被折辱了啊。」

凌沙的脾氣，比較暴躁。

所以她就算明白上官虹的想法，可依然無法忍受自己人被如此折磨。

「師兄，殺出去吧，跟那幫狗娘養的拚了！」

上官虹的師妹也說道。

自從他來到黑鴉城之後，蒙通和信對她就非常照顧，她如何能夠忍受看著這兩位將軍被掛在那高高的旗杆之上，終日遭受赤陽暴曬。

遭受黑鴉叼食。

「死有何懼，我們不怕，城主，您下決心吧！我們不願意做孬種，即便戰死，也不要如此委曲求全！」

「殺出去吧！將軍！」

「殺！」

附近的將士們都在大聲狂呼，每個人的眼中都彷彿充血。

上官虹臉色冷漠地看著前方，等所有人的情緒穩定下來的時候，才淡然地說了一句：「有這力氣，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應對敵人接下來的進攻。

想死還不容易嗎？

死也要死的有價值！」

「可是城主，難道就這麼對兩位將軍不管不顧了嗎？」

「閉嘴！」

上官虹冷冷看向說話之人道：「聽不懂我的話嗎？誰敢違抗軍令，我讓他現在就死，只要你們不覺得這樣死了窩囊！」

雖然他很年輕，但凌霄將守衛黑鴉城的重任交給他之後，他就從來不敢鬆懈。

從一開始的眾人不服。

到如今令行禁止。

他可是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努力。

在這裡，所有人都了解他的脾氣，他說殺，那就一定會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將士們雖然不怕死，可是死在自己人手中，那就太窩囊了，他們更希望能夠戰死沙場。

「傳令下去，抓緊時間修復城牆，整理物資，待會兒，有你們戰鬥的機會，就算你們不願意，也逃不了。」

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上官虹立即下達了第二條命令。

「是！」

得到命令的將士們繼續開始忙起了手中的活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人們忽然看到一道身影竄向了那旗杆的方向。

「是平民武者！」

凌沙驚訝地喊道。

「回來！」

上官虹急了。

他可以在軍隊裡令行禁止，但是這些平民武者，他真得管不住。

也沒辦法管。

平民武者畢竟不知道命令為何物啊，他們只是憑本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