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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頭》799 試探
同一刻,劉健默默看著圍在那少年郎身側的官員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覺得入口皆是酸澀之味。

他哪裏能不知道,那幾個面上笑意最深的大臣皆是家中有女待嫁的!

如今宮中並無適齡的公主未嫁,而張家又是未來太子妃母家,尚公主郡主的可能本就極小——如此之下,那些官員們還不得跟見了骨頭的狗似得瘋搶?

雖說心中已有準備在,可眼瞧著這一幕,劉大人心中儘是苦澀。

也許當年他該再耐著性子等一等,若等到此時再提親事,或許結果會有不同……

劉大人這般想著,又悶了一口酒。

這時,他察覺到身後人拍了拍他的肩。

「劉大人怎在此獨飲?」王華笑著在他身側坐下。

許多事情不必言明,他看在眼中心中亦有計較在——朋友嘛,關鍵時刻就是要互相安慰的。

而此時,一名太監行至了張秋池身側。

「陛下召張狀元到禦前說話。」

張秋池聞言,忙向身側的幾位大臣揖禮:「諸位大人,請容晚生先失陪片刻。」

轉身前,略整理了衣襟袍袖與發冠,復才行至禦前行禮。

「起身吧。」

昭豐帝臉上掛著笑意。

且不說這是小仙子的兄長,單說對方叫他賺了一筆稱得上不菲的煉丹銀子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讓他見到這位少年郎便忍不住心情愉悅了。

再有,誰不喜歡看長得好看的小年輕?

「國師,這便是朕同你提起的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郎。」昭豐帝笑著向繼曉說道:「你給瞧瞧——」

連中三元,國之祥瑞,亦是國運昌盛的象徵。

張秋池聽得一愣。

……皇上這是要大國師替他看面相的意思嗎?

下一刻,他便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繼曉上前一步,定睛看著面前微微垂首斂目,略有幾分拘束之意的年輕人。

張秋池站在原處任他觀看打量,心底卻莫名湧出一種想要逃離這道目光的古怪感。

他強自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異樣的神態。

如此約看了半盞茶的工夫,甚至在昭豐帝心生疑惑之際,繼曉適才開口。

「阿彌陀佛,這位狀元郎面相貴重異常,想必生來便與常人不同。」僧人語氣平緩,聽不出任何情緒。

「哦?」昭豐帝品了品這話,再次看向張秋池,邊同繼曉問道:「貴重異常?不知是貴重到何種地步?」

張秋池聞言心神微綳。

他向來聽聞陛下對大國師寵信異常,國師隨口一言,使人榮華富貴在他口中,灰飛煙滅亦在他口中。

「年紀輕輕便一舉得中三元,日後前程必然更是不可限量。」繼曉並未深答昭豐帝的問話,渾然一副「天機無可泄露」的神態。

昭豐帝眼底顏色晦暗不明,卻到底也只是笑了笑。

「皆靠陛下天恩浩蕩罷了。」此時張秋池長施一禮,神態恭謹:「學生日後必當竭盡微弱之能,報效朝廷——以不負陛下賞識,及今日國師厚愛抬舉之言。」

繼曉眼神微動。

昭豐帝看似愉悅地道:「說得好——來人,賜酒。」

張秋池忙道:「謝皇上。」

片刻,一旁便有太監斟了兩盅酒,一盅賜予張秋池。

那太監在將另一盅酒端起,欲捧至昭豐帝面前之時,隱約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注視著自己。

太監微微挪了目光望去,不作防之下,與一道極幽深的眼睛撞上,四目交匯間,他忽覺心神一陣劇烈的恍惚。

「啪——」

手中捧著的那盞玉盅滑落在地,登時摔得粉碎。

酒水飛濺,濕了昭豐帝的袍角皂靴。

那太監猛然回神,「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將頭死死抵在禦階之上,聲音惶恐之極:「……陛下恕罪!」

方才他也不知自己因何會突然走神……總覺得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可此時全然記不清了!

劉福微微擺了擺手,便有人上前將這名太監立即帶了下去。

昭豐帝已起了身。

劉福適時上前,「老奴伺候陛下回宮更衣——」

百官皆起身行禮。

昭豐帝看向眾人道:「諸位愛卿不必因朕掃了興緻,今日還須盡興而歸才是。」

聽這意思是回去都回去了,就不打算再特意過來了。

百官齊應下來,恭送昭豐帝離去之後,方才陸續落座。

張秋池神態恭敬地將手中的酒飲盡。

皇帝賜酒,無論如何沒有不受的道理。

他將酒盅放回到一旁太監手持的托盤當中,太監便退至了一旁。

張秋池朝著仍站在原處的繼曉行了一禮,便欲轉身。

此時,卻聽繼曉緩聲道:「張大公子果真是天縱奇才,非常人可比。」

對於他此時的主動開口,張秋池微有些意外,遂抬眼看向他,笑了笑,道:「國師當真謬讚了。」

「是否為謬讚,張大公子又是否生來便與旁人不同,想必心中應當自有分辨在。」繼曉聲音不高,然每一字卻都清晰地傳入張秋池耳中。

張秋池心神微震。

生來便與旁人不同——

幾乎是沒有絲毫困惑,他便想到了自己身上那異於常人的『怪病』。

可此事僅他與二妹知情,且隻多年前發作過一次而已,面前的人又怎會知曉?

不對……

這更像是試探……

試探他的反應?

少年人心口一陣狂跳,心思百轉驚惑間,雙眸猛地對上了那雙如深井般的黑瞳。

一瞬間,他隻覺得心神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攝住。

「據聞張大公子乃是庶長子出身,這與京中官宦人家而言,倒有幾分罕見。」僧人的聲音彷彿縹緲而遙遠,似是傳入了他腦中一般:「如此之下,不知張大公子可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張秋池驀地後退兩步。

他竭力壓下內心的怪異感受與莫名卻深重的恐懼。

一雙俊眉少見地皺起,語氣卻仍稱得上冷靜清醒:「晚生敬您為大靖朝國師,無意冒犯猜疑——然國師此言,委實有悖世俗禮**常,是以還請恕晚生無法作答。」

繼曉眼中竟浮現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甚好,不愧是天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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