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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頭》926 發怒
程然猶豫了一瞬,到底是恭謹地將奏摺奉上。

他知道,這是儲君對臣子的愛護,免於他置身於聖怒之下。

不多時,劉福自殿內行出。

「皇上此時心情不佳,殿下還是先回去吧……」素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太監此時眼底俱是暗示。

少年看向內殿,卻是道:「有勞福公再替吾通傳一聲。」

有些事情,已是耽擱不得了。

聽得這個「再」字,程然心中微微一震——陛下如今竟連殿下都不願見了?

糊塗至此……還有救嗎?

劉福神情複雜地剛要再開口,就聽得殿內傳來一聲虛弱卻怒氣極盛的呵斥聲:「……太子怎麼還不進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似因怒氣迸發而牽扯出的巨咳。

殿外的太監宮女個個噤若寒蟬,不敢抬首。

程然亦是提起了一顆心。

他本想著太子代他進去,應當更好說話些,可眼下看來——

然祝又樘面色並無變動,甚至還略鬆了口氣——無論如何,他今日總算是能見到父皇了。

他朝著眼神不安的劉福微一頷首,便提步入了殿中。

而程然躊躇再三,卻到底沒能安心離去。

此時,繼曉亦出了內殿。

四目相對,程然抬手道:「許久不見國師了——若國師明日無要緊事,還請及時前往京衙對質。及早將此案了結,也可免去諸多議論。」

繼曉眼中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免去議論?

如今城中各處輿論皆握於太子之手,他若現身,無非是帶給對方更多藉機做文章的機會罷了。

「陛下難以入眠,明日貧僧還需入宮替陛下誦經安神。」僧人語氣淡淡,卻似乎仍少了些往日裏的仙人姿態。

察覺到對方的變化,程然笑了笑。

這是裝不下去了,還是懶得再裝了?

「國師莫非是因心虛之故,不敢與狀告之人對質公堂嗎?」

繼曉看著他,也笑了一聲。

「此處乃是養心殿,程大人倒不必向貧僧使什麼激將法。」

程然搖頭:「激將法談不上——」

只是眼看著在他管轄內的一方百姓受此算計利用,面對逍遙在外的真兇心中委實意見太大,說一說實話,過過嘴癮罷了。

畢竟又不能動手去打。

繼曉不欲多做理會,念了句佛,抬腳便要離去。

然而剛走出數步,卻被一名太監抬手攔住了去路。

繼曉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對方。

太監神色平靜地道:「奉殿下之命,請國師留步於此。」

「殿下?」繼曉緩聲道:「既是殿下相留,貧僧自該聽從……」

但這可是養心殿啊。

這般明目張膽……

看來這位殿下與他一樣,都在急於解決這一切了……

只是,對方待會兒出來之後,還有沒有心思見他,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剛思及此處,聽力頗佳的他便聽到有聲音傳了出來。

「你來得正好,朕恰要問一問你,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換下了朕的丹藥!」

殿內,昭豐帝怒聲質問道。

說話間,抄起了一旁的鎮紙,便朝著祝又樘砸了過去。

那白玉鎮紙砸在少年肩膀處,而後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

竟然還不躲?!

昭豐帝見狀更加生氣了。

眼見形勢不對,這臭小子到底還能不能有點眼色——萬一他砸歪了,再傷到了頭可怎麼辦!

想到這裏,昭豐帝有些後怕,然而心中那股似乎無法遏製的怒氣很快再次佔據了他的頭腦。

「怪不得那些丹藥朕越吃越是睡不著,以往分明還有些效用……若非是國師今日察覺到了不對,朕只怕還要被你蒙在鼓裏!」

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方才在國師面前,他忍著沒有說破什麼。可當他得知丹藥有問題的那一刻,便已經篤定必然是這臭小子乾的好事!

祝又樘忽略了肩頭傳來的疼痛,提袍跪了下去。

「此事確是兒臣所為。只是兒臣這麼做,是因察覺到了那丹藥的配方有問題,其中有一味葯,單獨服用並無害處,可一旦與另一味葯同服,便會產生毒性——此毒會使人難以入睡,夢魘纏身,且時日久了,還會蠶食人的神智,使人神思遲鈍,暴躁易怒。」

他言簡意賅地解釋:「此前之所以未有與父皇說起,一則是因遲遲無法面見父皇,二來是因還未查到另一味葯的出處,恐打草驚蛇,致使真相無從查起,才唯有先暗中換下了父皇的丹藥。」

昭豐帝不作防之下陡然聽到這些話,下意識地對照著。

這些癥狀他似乎全中了?

下一瞬,卻立即皺起了眉。

不對——怎不說是這臭小子就是照著他的癥狀說的!

「你的意思莫非是指國師投毒害朕?怎麼,太醫院都診不清楚的病症,你單靠一雙帶有偏見的眼睛,就能定其罪了?」

昭豐帝冷笑道:「若他有這份心思,朕如今豈還能安坐於此?」

「可這丹藥方子確是國師所獻,而父皇病下之後,召見最多的也是國師。此人居心,父皇心中當有計較才是。」

祝又樘說話間,雙手將奏摺呈起:「昨日有人狀告國師以邪術控制人心神,與城中頻發怪事難脫乾係,又有護城河河水——」

「不必你說,朕都知道!」昭豐帝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但是如今他已沒有精力去辨認這些,又焉能確定聽到的就是真的?

祝又樘便道:「此乃程大人所擬奏摺,還請父皇過目定奪。」

「定奪?」

昭豐帝微微抓緊了無力的手指,看向祝又樘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別說如今並無確鑿證據足以證明此事就是國師所為,便是有證據在,難道你想讓朕命人將國師即刻鎖入天牢治罪嗎?」

「此事關乎甚大,為免有更多的百姓遇害,對於嫌疑重大者,理應及時將其交由衙門詢問查實。」

「百姓,百姓……你口口聲聲皆是所謂國之大事,倒真是一位難得一見的仁明儲君!可你身為人子,又可曾考慮過朕的意願與安危?先前白家之事,你寧可落朕顏面,朕因信任你,都盡量縱容了,可眼下……」

昭豐帝語氣諷刺,已是形容激動地站起了身來,質問道:「至少如今朕就是靠著國師和他的丹藥……才能勉強保住這條性命!你私自換下朕的丹藥,又逼朕處置國師,這麼做……與殺父弒君又有何異?莫非這便你的仁孝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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