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命中注定》第162章 騙局
「陸時靖起疑了嗎?」「應該沒有。」
「我要的是萬無一失,明白嗎?」
「我曉得。」
「當務之急,你想辦法懷上他的孩子,等瓜熟蒂落,天長日久,他自然不會再起疑了。」
「萬一……」她猶豫著,咬了咬牙道,「萬一他不肯碰我怎麼辦,我和……那個女人總歸是有區別的。」
「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我來教你嗎,你推三阻四顧慮重重,難不成心裏還想著沈景瑜?」
「怎麼可能,你放心吧,我已經將那個女人的性格學了十之八九,就算他有了疑心,我也可以用車禍做借口。」
魏言修森然冷笑,任陸時靖有三頭六臂,都不知道他眼前的懷音早已被秦思枚李代桃僵掉了包。他與秦思枚二人算是一拍即合,他從泰國把人撈了出來,自然是要設計對付陸時靖的,豈能讓他與懷音雙宿雙棲。
蟄伏多時,為了就是一舉成功。他做到了,只要時間一久,他贏得了懷音的放心,到時米已成炊,同樣的臉,誰又認得出誰來呢。
秦思枚演著演著,怕是入了戲,對陸時靖容易動真情,剛從泰國回來的那幾日,談起陸時靖可是呲牙咧嘴的。
魏言修想了想,也不能完全信任這個女人,必須做另一手的準備。
……
等她從檢查室內出來之後,王洋連忙追上來問:「夫人,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他像是要去找負責的醫生詢問病情,被假懷音以某些理由給拒絕了。
其實今天王洋本來就是接她過去海市的,可以去海市比較先進的腦科醫院複查,或者是去國外,但是她堅持在B市,王洋也沒有辦法。
說不上來什麼原因,王洋心裏犯起了嘀咕,感覺她好像在遮掩什麼。
……
思枚的身體好的七七八八,可腦子裏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朦朧記憶,沒有一點兒有價值的東西。
在她第二次提出回海市的請求,遭到了魏言修的拒絕之後,心裏的不踏實又冒了出來。
魏言修既不讓她去海市,又不讓她去泰國。眼下的情況就是,她所有的事情只能聽魏言修的,除了他以外,沒有一個認識自己的人。所有的事實都是他想讓她知道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感受,起初就是對世界與周遭的未知,依賴魏言修,漸漸的,沒有那麼害怕了,對於對方的示好,感到不安。
她不安的原因是,雖然魏言修是自己曾經的未婚夫,自己對他卻沒有一點兒男女之情。
聽起來有點渣,卻是她最直觀的感受。
魏言修總說,慢慢培養感情,時間一長,她便會想起來了。
終於在某一天氣清朗,他們郊外踏青歸來,用過了晚餐,思枚對魏言修說:「我想離開這裏。」
「什麼?」魏言修白天的美好心情頃刻間煙消雲散,化為虛無。饒是他脾氣好,面色也大塊大塊的陰沉下來,憋著沒有爆發,反而耐著性子的問:「怎麼,你不喜歡這裏嗎?你知道現在一些城市裏的人,特別喜歡在這種山明水秀的地方度假,養老。你喜歡逛街購物美容,我們可以經常出去……」
「言修,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這個,我不想每天跟個白癡一樣的,我想弄清楚我是誰。」思枚一下子破口而出。
她的話把魏言修給緊張到了,「你就是你,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只是……」她欲言又止,「也許你喜歡的是曾經的我,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我們共同的記憶,你越對我好,我越是無福消受,我必須向你坦誠,我沒有辦法把你當成戀人般的相處。抱歉。」
話落,氣氛一瞬間的凝固。
思枚注意到魏言修的表情整個都是低壓壓的,甚至眼神裡都是失落的。
殊不知,魏言修的胸臆間早已是翻江倒海,捲起驚濤駭浪來。原以為這些日子的細心照料,朝夕相處,定能讓一張白紙的她芳心暗許,沒成想事與願違,她竟如此鐵石心腸,難道她還記者陸時靖?
不,不可能的。
魏言修暗自思考,她沒道理會記得陸時靖,而且,以前他也是差點就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怎麼反而現在操作起來……
「言修,你,你別生氣,總之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和你做了男女朋友,我不踏實。」
她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對方才好,笨嘴笨舌的,好歹人家照顧你那麼長時間了,也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
「我問你一句,自從你醒來,對我,可有一絲喜歡?」
「你要聽實話,還是虛偽?」
聞言,魏言修渾身如同掉入了冰窟窿,勉強保持住風度,「自然是實話。」
「我喜歡你。」她飛快的補充道,「但是,沒有男女之情。」
魏言修轉怒為笑,似魔怔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以前的努力全白費了,明明我們曾經如膠似漆的相愛,你一句失了憶,便將所有的過往一筆勾銷,我還偏偏不能怪你……」
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自嘲與悲涼,懷音竟是於心不忍。她覺得即便沒了記憶,自己骨子裏是個挺優柔寡斷的人,從前的她一定很聖母吧。
「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錯,是我錯了,我太天真了。」
魏言修說要靜靜,就留下思枚一個人了。她感覺有些懊惱,自己的直白好像真的傷了對方的心,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就算她一時不離開,與魏言修總不會長遠的。
沒想到第二天,她收拾了幾套衣裳,打包了一個行李箱,門口,魏言修的車已經備好了,嗖的一下開到她的面前,隻說了一句:「你想去哪裏,我陪你。」
魏言修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故而思枚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說,你這會兒失了過去的記憶,到了地方,自然是有一些熟悉的人來打招呼,有的人同情你的遭遇,不乏心思不純投機取巧的人,誆騙你。你在泰國的事情比較棘手,在海市也是樹了不少的敵人。
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全盤托出,是考慮到她的心情,怕她難以接受。
思枚驚訝了一下,原來魏言修已經知道她先去海市的打算。
一路上,魏言修講述了她從小到大的經歷,出生於單親家庭,父親是國企的老員工,就讀於海市的大學作為交換生留學M國……秦思枚的履歷可真的是很勵志,很令人羨慕了。
思枚感覺如夢初醒似的,喃喃道:「你說我留過學,那我的英語應該很好吧?」
可是她腦海裡怎麼一點頭緒都沒有,人一旦失去了從前的經歷,是否連最基本的知識都忘記了.
「別害怕失去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魏言修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他帶著她去了與秦業偉的舊居,那邊收拾的很乾凈,幾乎沒有什麼生活的痕跡。
「一直有人在打掃嗎?」她提出疑問。
魏言修點點頭,「你父親出事之後,房子轉了幾次手才到了我手裏,大部分的東西被前幾個炒房的給清理掉了,沒能保存住你的東西,我很抱歉。」
他很清楚她想知道的,他的回答簡直無懈可擊。
思枚轉了一圈,秦思枚的房間保留著少女時期的原貌,書架上只有寥寥幾本她一看見就本能頭疼排斥的金融英語等方面的暢銷書,有些還是純英文的。
桌案上只有兩張她與秦業偉的合影,對於這個中年發福的男人,眉宇間同自己還是能找到幾分相似的。照片有些泛黃了,但很明顯並非人工合成,她心中有所瞭然。
另外就是一些少女的物件,她發現沒能引起自己任何的一點共鳴。
想來電視劇裡那些所謂的失憶橋段,大腦受到強烈的衝突與刺激,便會如何如何,也許真的只是道聽途說,沒有絕對的科學依據。
「言修,謝謝你。」
出了舊居,思枚覺得本該如此。
魏言修目光一頓,深情款款道:「永遠不要跟我客氣,我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的。」
思枚的心重重一沉,對方給的壓力太大,他對她太好,若是……若是她真的不能再喜歡上他,不能給予同等的愛,是不是對他很不公平。
魏言修道:「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因為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就算你最後想不起我,或者無法愛上我,我不後悔,我只能儘力就好了。」
真的,她當時快被他感動哭了。
「我喜歡吃什麼,你可以帶我去嗎?」她努力把眼淚吸了回去,不想那麼不爭氣的掉下來。
魏言修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方的話題轉換,「好,我馬上去安排。」
魏言修的眼神逐漸晦暗莫測,海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日子少還好,呆的時間過久,萬一遇上陸時靖或者另一個秦思枚呢?豈不是又要多費一番口舌,尤其是,陸時靖生性多疑難纏,算算日子,他應該知道泰國那邊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