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答應地府擔任靈魂擺渡使的工作，怎麼辦？不出意外，無法更改。」

我十分為難。

「這個容易，實在不行，我可以代替秦遠，繼續擔任靈魂擺渡使的職責。」白素素上前。

「這……不好吧，這不等於直接耽誤了你投胎轉世嘛？」我疑惑著問。

「沒事，算我欠你的，秦遠！」白素素風輕雲淡的說。

「我還是先說第三點吧，也是最為不幸的一點。」婆婆搶過話茬：「秦遠，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靈魂出竅？」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因為我被車撞昏迷了嗎？還能是什麼原因？」我疑惑著問。

「你要知道，人死後才會靈魂出竅。」婆婆連連搖頭。

「可我並沒有死，我的肉身還好好的躺在裏屋。」

「你跟我來。」婆婆領路，把我和白素素帶到臥室，我的肉身前。

「這一點可能連白素素都不知道。」婆婆望了一眼白素素，接著對我說：「你靈魂出竅真正的原因是，由於他人的過錯，導致讓你提前靈魂出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婆婆一臉嚴肅。

我望著婆婆堅定的眼神，回想著當初白素素說過的話，反覆咀嚼。「你的意思是丁曉飛自殺，本該他的死亡卻意外的導致了我的昏迷。而我的靈魂出竅，只是讓我在預定死亡日期之前，提前靈魂出竅？」

「對，沒錯！」婆婆乾脆的回答。

我的心情剛剛到達頂點，瞬間一落千丈。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秦遠的渡劫任務還有什麼意義？他終究是難逃一死！」白素素搶先發問。

「不，渡劫任務的意義很重大。你問秦遠自己，如果沒有渡劫任務，他的思想覺悟能夠達到現在的境界嗎？他會發現周遭環境本來的面目嗎？他靠著一己之力，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比如尹長天、比如尹慧、比如丁曉飛……」婆婆望著我，對著白素素講解。

我內心對婆婆的話十分認可，可我嘴上不願意承認。我就這樣無情的被他們戲耍嗎？難道我真的是被命運捉弄的小醜？

「不對，你們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個？我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難道我就不能想辦法逃離死亡嗎？」我大聲呼喊，更像是在向命運求饒。

「不！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你不會知道的，秦遠！」婆婆依舊堅定的回答我。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這些話等到我返回人世之後，等於不曾發生過。

「難道我真的無法擺脫死亡的命運嗎？」我自言自語。

「你能收集到三滴眼淚，順利返回人世，已經是個奇跡。在生死簿既定的命數面前，不管是人是鬼，終究逃不過！」婆婆淡淡的回應。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我抑製不住內心的躁動，開始抓狂。

「因為命運已定！」婆婆道。

我反應半晌，我轉身望著屋外，眾人對丁曉飛殷切的詢問依舊不變。

我……我氣不過，我一拳打在臥室的牆壁上。

指尖與牆壁劃過。

我很無力，我也很無助。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返回自己的肉身？」我問婆婆。

「馬上就可以。」婆婆答。

「距離我真正死亡的日期還有多久？」我繼續發問。

「還有八天。」婆婆答。

「我還能再返回丁曉飛的肉身，囑託我的家人幾句話嗎？」我接著問。

「你不要再想著通知其他人，不可能的。你的渡劫任務，已經輕微的影響了很多人命運的軌跡，但是你自己的命運已定，你什麼都改變不了！」婆婆答。

我遲疑片刻，再多說也是純費口舌。

「好吧，那我現在就返回肉身。」我鬱悶的說。

婆婆讓開空間，做著請的動作。

我緩緩的躺回自己的肉身，這次不同以往，有一種契合的吸引力。我的靈魂與肉身完美的融合。

白素素側目全程望著我。

再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我躺在父母家自己的臥室裡，周圍空無一人。透過陽台，陽光鋪灑進來，溫暖、舒服，空氣格外清新。

我隱約聽見屋外人聲混雜。

我打量自己渾身上下，滿是紗布包紮的傷口，疼痛難忍。我想試著起身坐下來，試了幾次還是無果。

我嘗試著喊屋外的人：「有人嗎？」

我聲音的力道柔和，無人應答，我再次調高了調門呼喊：「屋外，有人嗎？媽？爸？你們誰在？」

緊接著我看見尹慧移步，側目往裏屋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爸、媽，秦遠，醒了！」她的聲音異常興奮。

忽然間，腳步聲齊動，一大群人烏嚷嚷擠進了我的臥室，圍繞在我的眼前晃悠。

眾人關切的手在我身上、臉上摸索，關懷的問詢聲此起彼伏。我都分不清誰在說話，誰在摸我。

「你真的醒了？這是幾？」有一隻手停在空中，比劃著剪刀問我。

「當然是二啊，你真當我二啊！」我隨口應答。

「你還認識我嗎？」張哲一的臉龐，出現在我的眼前。

「廢話，你化成灰我都認識，死黨張哲一！」我答道。

「秦遠，你真的醒了，你不是……」沈茜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父母的小賣部，而且我清楚的知道尹慧也在，這讓我頗感意外。

她的出現，我沒有答話。

人群中我看見尹慧獨自站在牆角，偷偷抹眼淚，她想上前，卻無法穿過擁擠的人群。

「我兒真的醒了！」母親激動著摩挲著我的臉頰，老淚縱橫，直接趴在了我的上身，她壓的我喘不過氣。

「你們都怎麼了？我……我不就是出了場車禍嘛，怎麼搞的這麼煽情？你們別嚇我，我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我一頭霧水。

「兒子，你想歪了，沒有絕症。你出車禍昏迷了45天了，我們能不著急嗎？」父親的眼眶，也是濕潤的。

「秦大哥，你能醒真好，幸虧我沒耽誤到你。」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湊近我的眼前。

「這位是？」我好奇的問。

母親從我的胸口起身解釋：「這孩子叫丁曉飛，你出車禍這段時間，他一直自願幫著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