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嘞。」大漢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燕宇看了我一眼。「秦哥，那我去一趟啊。」

我點頭回應燕宇。

二人上了警車離去。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許柏宏就帶著剩下的三名大漢，又沖了上來。

也怪沈茜一時抱著嘟嘟，陣陣幽怨，耽誤了離開的時間。

這次眾人自是有所防範，我擋在沈茜母女之前，與他們正面相迎，老人也上前一步幫忙助威。

緊接著我和老人，與對面兩個大漢扭打在一起，還不到兩個回合，嘟嘟已經被另外一名大漢，從沈茜的手裏搶走。

眾人見狀，只能停手作罷。

這次嘟嘟被大人們的爭搶，嚇的更為嚴重，她哭的更厲害了。

「沒必要做無謂的掙扎，只要我想搶，你們這些人是沒有辦法的。誰又奈何的了我？」許柏宏氣焰囂張的喊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問道。

「先把那一千萬還我，這是其一。其二嘛，讓我把這口氣咽下去。」許柏宏道。

「你什麼時候拿了他那麼多錢？你要那麼多錢幹嘛？」我問沈茜。

「錢我已經借給尹長天了，不是你讓我幫尹慧的忙嘛？」沈茜望向我。

「什麼？我讓你借給尹長天的？這怎麼可能？」我遲疑片刻，一臉疑惑。

「行了，沒錢就把商鋪還給我吧，這本來也是我名下的財產。」許柏宏道。

許柏宏一邊說，一邊示意另一名大漢，讓他抱著嘟嘟邁步站在石階上，如法炮製，將嘟嘟舉起騰空探出石階外。

嘟嘟不停的哭，不停的掙扎。大漢微微把探在石階外的嘟嘟，微微縮回來一點。

我和沈茜拚勁全力，試圖衝過兩名大漢銅牆鐵壁一般的阻攔，最終無果。

「別，求你了！」沈茜不停的呼喊。

我的心頭也是一緊。

「爸爸！」嘟嘟受到強烈的驚嚇，望著許柏宏的方向，喊了一聲，徹底昏了過去。

大漢的目的達到，緩緩走下石階，移步許柏宏身邊。

許柏宏被突如其來的一聲爸爸影響，神情有些落寞。再怎麼樣，他畢竟和沈茜、嘟嘟也一起生活了兩年多的時間。

他和嘟嘟沒有血緣關係，也總該有親情的存在。

沈茜已經開始抓狂，對著許柏宏歇斯底裡的怒吼：「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咽下這口氣？」

「只要你死在我面前，我就可以放過你的女兒，並且保證今後決不再來打擾你們。」許柏宏在大漢耳邊私語，大漢代為轉述。

說出這樣的話，足以看出許柏宏對沈茜恨之入骨。

沈茜一把鼻涕一把淚，遲疑片刻，說道：「好，只要你今後不再打擾我女兒，我可以隨你處置。」

「我處置你？處置你髒了我的手。」許柏宏氣急敗壞，搶先說了一句，轉而再次示意大漢，由大漢指著護城河說道：

「只要你從這跳下去，不管是生是死，以前的恩怨就徹底一筆勾銷。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找你們的麻煩。」

從護城河跳下去，且不說水深，四周都是筆挺順直的牆壁，根本爬不上來，先前從沒有人敢跳下去救援。

跳下去就是九死一生！

我想這許柏宏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這樣的話。所有的一切言語和行動，都是由身邊的大漢代為發佈的。

且眾人集中的河邊區域，屬於兩端監控之間的盲區。

他可以很好的避免惹禍上身，即使是我這樣一個律師，眼下也不能當即判斷，威脅加教唆他人投河該承擔什麼樣的法律責任。

終歸這樣的法律責任不會太重，且一切都是由大漢負責實施，許柏宏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從剛才被公安帶走的那一名手下，坦然的態度，完全可以印證這一點。

許柏宏此刻眼神銳利，盯著沈茜。

沈茜側目望了一眼護城河，猶豫片刻，眼神堅定，正欲張嘴。我知道眼下她為了女兒，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我搶在她張嘴前，先一步說話：「我代替她跳，你看怎麼樣？嘟嘟畢竟是我的孩子，我讓你丟失了顏面；而這錢，也是沈茜在幫我的忙。說來到去，你最應該記恨的人是我，許柏宏。」

我不清楚我為什麼讓沈茜挪用許柏宏的錢，借給了尹長天，但是現在的情況，我想沈茜不可能再胡亂推脫責任。

如果不是白素素提醒的話，我的內心還不會這麼堅定。這事如果許柏宏不主動放棄找我們麻煩，我們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這事終歸得有個了結，如果非得有一個人從護城河跳下去，我希望那個人是我。這樣的話，我就可以一次性償還清沈茜和嘟嘟的恩情。

我欠沈茜送我進中道的知遇之情，我欠嘟嘟一份做父親的責任，於情於理，我做為一個男人，這時候都應該挺身而出。

許柏宏有些意外，依舊由大漢代為轉述：「喲，可以啊，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誰跳都可以接受。」

「你可要言而有信，許柏宏，你這麼大的老闆，犯不上為難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對不對？」我再次確認。

沈茜用力拉拽我的衣服，小聲問我：「你都不會游泳，我跳下去還可以勉強撲騰兩下，你這不是去送死嗎？」

「你跳下去就有信心活下來嗎？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我欠你的，是時候還你們母女了。」我望著沈茜蒼白的臉頰，我異常的堅定。

能看出來，我的話讓她無比的感動。

我側身掃視了一眼平靜的河水，白素素的話沒錯，今天的護城河是我命裡的一劫，儘管她提醒了我，可我還是沒能躲過去。

許柏宏的眼神依舊銳利，沈茜的眼神充滿了無助和惋惜，如果我的這一跳，能夠換來沈茜母女平安的生活，我責無旁貸。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我緩緩的邁上石階。

「年輕人，也許還有其他的選擇，大家再商量嘛。」老人一邊說，一邊望向許柏宏。

許柏宏面無表情，目光堅定。他再次示意大漢邁上石階，意欲重新利用嘟嘟再來一波威脅。

很明顯，他這是催促的意思。看來是別無他法，躲無可躲，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