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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第三十九章 山洞
我急得大叫:「快撒手,他不是潘穎!」

聽瞎子說不管潘穎,我先是一愣,隨即才感覺大腦有些恍惚,像是剛從夢裡醒過來似的。

「山鬽子……」

想到百鬼譜上的記載,我猛地一激靈。

不等我完全緩過來,竇大寶已經揪住了瞎子的衣領,對他怒目而視:

三人在風雪中艱難尋覓,漸漸的,每個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絕望。

「你放什麼屁呢?四個人一起來的,誰也不能丟下誰!」

「好啊,那你自己去找她吧!」

瞎子同樣向他瞪眼,神情竟十分的猙獰。

不對!

我太了解瞎子了,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他都絕不會說出這種混帳話。

眼看兩人爭執起來,我沒有製止竇大寶,緩緩往一邊挪了兩步,朝著瞎子身後看去。

竇大寶像是才反應過來,也跟著拚命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嘴裡還嗚咽似的「啊啊」叫。

看清他背後的情形,我不禁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的後背上居然趴著一個白色的影子!

這影子和人一樣,有手有腳,通體雪白,但卻看不出五官。它個頭不高,就和十一二歲的小孩兒一樣,就那麼雙腳離地,緊貼在瞎子的後背上。

因為白毛風席捲,周圍一片蒼茫雪白,再加上這東西身材矮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它。

然而它是趴在瞎子背上的,瞎子竟似乎也沒有覺察到它的存在。

我默不作聲的向瞎子靠近,快要挨到他肩膀的時候,猛然大聲念了句法訣,同時掄起戴著棉手套的拳頭在他頭頂錘了一下。

那影子像是被嚇到了,立刻跳到地上,飛快的隱入了風雪中,不見了蹤影。

瞎子本來都快和竇大寶動上手了,被我捶的猛一愣,像是剛睡醒似的慢慢轉動眼珠迷茫的看向我。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上下打量我一眼,急著問:

「你沒事吧?潘潘呢?」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上下打量我一眼,急著問:

感覺右耳朵生疼,摘掉手套摸了一把,竟摸了一手血。

「都把帽子摘了!」我大聲喊了一句。

這會兒竇大寶和瞎子也都反應過來不對勁了,連忙摘掉了皮帽子。

我用手指蘸了血,在兩人的前額靈台各自畫了一道符籙,反手給自己也畫了一道。

「我剛才也讓山鬽子給迷了?」瞎子邊問邊把帽子扣在頭上。

竇大寶像是才反應過來,也跟著拚命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嘴裡還嗚咽似的「啊啊」叫。

我點點頭。

剛才我帶出來的火把掉進雪裡,早尋不見了。

我急著從包裡掏出手電筒,把手指伸進嘴裡打了個呼哨。

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我只能寄望於鬼鴞了。

但很快我就失望了,這些天每次只要我打響呼哨,鬼鴞都會應聲而來,這次我連著喚了七八次,它都沒有出現。

「不能再耽擱了,得儘快找到潘穎,她肯定也讓山鬽子給迷了!」

瞎子急著說了一句,掏出羅盤看了一陣,指了指一個方向,猛地一揮手:

「去那邊!」

看的出,他也沒有多大把握。只是憑藉自己的所學,和對山林精怪的了解大致猜測。

「去那邊!」

可到了眼下的地步,也只能是這樣了。

我聽說過白毛風的厲害,卻怎麼也沒想到,大自然的威力比我想象的還要猛烈百倍千倍,來的速度竟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更加沒想到,惡名昭著的山鬽子竟會借著風雪出來作祟。

按照百鬼譜上的記載,山鬽子是長期在山裡徘徊的孤魂野鬼變幻而來的。

這東西狡猾惡毒,最擅長迷惑人的心智。

在這深山老林裡,一旦失了本性,就等同是喪失了生機。

但這麼做,對山鬽子本身卻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它們早已迷失了本性,就隻保留了積聚的怨念,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害人……

三人在風雪中艱難尋覓,漸漸的,每個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絕望。

就在這時,風中驀地飛掠來一個小黑影,在我面前飛旋了一周,緩緩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跟著小白!」我心中大喜。

看樣子,鬼鴞不但不懼風雪,似乎還有超乎尋常的視力,更有著和人一樣的思維。

先前沒有聽我召喚,不是沒聽見,或許就是先知先覺的找人去了!

竇大寶像是才反應過來,也跟著拚命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嘴裡還嗚咽似的「啊啊」叫。

跟著鬼鴞往前跑了一陣,竇大寶忽然「哎呦」一聲,一頭栽倒在了雪地裡。

「是銀洋!這傢夥是老鱉山的胡匪!」

我和瞎子忙停下來,轉過頭,就見他上半身已經爬了起來,卻仍跪在那裡。

見他兩眼通紅,神情複雜古怪,我和瞎子同時走了過去。

仔細一看才發現,她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身影。

「怎麼了?」瞎子問。

我急著從包裡掏出手電筒,把手指伸進嘴裡打了個呼哨。

竇大寶沒回答,像是傻了一樣跪在雪地裡,兩腮抽搐,又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這會兒竇大寶和瞎子也都反應過來不對勁了,連忙摘掉了皮帽子。

我打著手電筒朝他面前被砸出的雪坑看了看,發現雪裡似乎埋藏了什麼東西。

蹲下身仔細一看,後脊樑頓時一陣冰涼。

雪裡露出的那黑乎乎的一團,居然是人的頭髮!

就在潘穎被拉起離開我胸前的下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臉……

雪下面有人!

「瞎子,把大寶拉開!」我大聲喊著,伸手便去挖雪。

竇大寶像是才反應過來,也跟著拚命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嘴裡還嗚咽似的「啊啊」叫。

直到這時我和瞎子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會是那種反應了。

就在潘穎被拉起離開我胸前的下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臉……

他絆倒以後顯然感覺出壓到了人的身上,而在這狂暴的風雪中,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被埋藏的是我們要找的人。

挖了一陣,雪下那人的半個腦袋露了出來。

那人是趴在雪裡的,雖然還沒看到她的正臉,我的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

這種半長不短梳在腦後的大背頭髮型,不是潘穎還是誰……

竇大寶已經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更加瘋狂的刨著雪。

忽然,他往外刨的手帶出一團灰撲撲的東西。

我急著從包裡掏出手電筒,把手指伸進嘴裡打了個呼哨。

因為用力猛,那東西一下被他從雪裡拉出來甩到了一邊,發出「嘩啦啦」一陣奇怪的聲響。

這時我也顧不上管那是什麼了,見潘穎大半個身子被刨了出來,伸出雙手抓住她的雙肩,奮力把她往外拉。

跟著鬼鴞往前跑了一陣,竇大寶忽然「哎呦」一聲,一頭栽倒在了雪地裡。

拉了幾下沒拉動,我一咬牙,猛地加大了力氣。

哪知道這一下用力過大,人是拉出來了,我腳下一個不穩,不由自主的仰面向後倒在了雪裡。

被拉出的人也跟著撲在了我身上。

感覺到潘穎身體還有些柔軟,我急忙想要翻身坐起,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救活,如若不然,竇大寶和瞎子都可以回去,我卻只能給被我出於私心帶來的大背頭殉葬了。

瞎子和竇大寶衝過來,一邊一個一起把潘穎從我身上拉開。

就在潘穎被拉起離開我胸前的下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臉……

「我艸!」

我忍不住驚呼出口,連滾帶爬的從下面鑽了出來。

不等我完全緩過來,竇大寶已經揪住了瞎子的衣領,對他怒目而視:

竇大寶已經把『潘穎』拉進懷裡,抱著他不管不顧的大哭。

「真不是潘潘!」

我定了定神,走過去想把他懷裡的人拉開,他卻死死抱著不放。

我急得大叫:「快撒手,他不是潘穎!」

拉了幾下沒拉動,我一咬牙,猛地加大了力氣。

「啊?」竇大寶一愕。

「去那邊!」

我趁機將那人甩到一邊,「看清楚了,這是個男的!是具男屍!」

剛才那人被拉開的時候我才看清他的臉,這哪是潘穎啊,根本就是一個髮型怪異的乾瘦男人!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這人被拉起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臉上帶著一抹古怪的笑!

「真不是潘潘!」

竇大寶和瞎子也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竇大寶抹了把眼淚鼻涕,從地上爬了起來,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人,回過頭問我:

「他怎麼在笑?還笑得這麼嚇人,他死沒死啊?」

瞎子把包袱提在手裡晃了晃,裡面立刻傳出銀洋撞擊的特殊響聲。

「死了!」

仔細一看才發現,她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身影。

早在看清那人臉色的時候,我就已經肯定他早就死去多時了。

跑了沒幾步,心卻又提了起來。

那東西白乎乎的,撒開四足追在她身後,她則揮舞著手臂,誇張的繞著跑圈。

剛才我還覺得他髮型奇怪,聽瞎子一說才反應過來。

我心一提,仔細查看男屍,看衣衫,果然不是現代人的裝束。

不等說完,他就跑到剛才被竇大寶拽住的那團東西前,蹲下身搗鼓了一陣,驀地回過頭:

我跑的精疲力盡,哪還有工夫跟他討論這個,咬著牙一陣猛追,跑上一個矮崗,遠遠的就見下面的雪窩子裡似乎有個人影。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上下打量我一眼,急著問:

仔細一看才發現,她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身影。

就在潘穎被拉起離開我胸前的下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臉……

「人一定要找到,這東西就是白得的。這可都是正宗的現大洋,可不能按當時的市值來估價了。」

仔細一看才發現,她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身影。

瞎子提著那東西走過來,我和竇大寶才看清,那是一個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包袱。

按照百鬼譜上的記載,山鬽子是長期在山裡徘徊的孤魂野鬼變幻而來的。

「看他這髮型裝扮,應該不是現代人,難道是……」

這種天氣環境下,不光人難以堅持,就連山裡的野獸飛鳥也是承受不住的。

我心裡一喜,撒腿就往下跑。

看身形雪窩子裡的那人正是潘穎,她卻不是站在那裡,也沒有朝哪個特定的方向走動,而是在雪地裡繞著圈的跑。

「別管這些了,快去找潘穎!」我急著喊了一句,轉過身,隱隱約約就見鬼鴞在不遠處徘徊,忙招呼兩人繼續追。

那就是山裡的狼!

瞎子一邊在後邊跑一邊嘟囔:

起初我覺得奇怪,山鬽子迷惑人的目的很單一,就是要人命。

瞎子看了看那男屍,忽然瞪圓了眼睛:

「是銀洋!這傢夥是老鱉山的胡匪!」

瞎子把包袱提在手裡晃了晃,裡面立刻傳出銀洋撞擊的特殊響聲。

只是我不明白,這種極端的低溫下,一個人死後不超過一個鐘頭,就得凍得硬邦邦的,怎麼這屍體好像還『鮮活』著呢?

老鱉山的胡匪出沒時,正是清末和民國交替的時候。男屍前額頭髮短粗,後面卻留著快長及肩膀的『大背頭』,是因為剪了滿清時留下的辮子!

她如果被迷了,那跑什麼啊?

這個時候還會出現的野獸就只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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