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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第二章 詭異的模特
桑嵐仍沉浸在幻覺造成的痛苦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我的話,只是不住的大聲讓我滾。

我來不及跟她解釋,強忍著灼燒感,右手箍住她纖細的腰,左手一翻,將手心抵在她嘴唇上。

段乘風說過,印記相學中,三煞,我左手虎口的火雷紋,便是三煞印記之一。

然而,在蓮塘鎮抓鬼鯰那次,我曾隨著鬼鯰深入倒缸塘底。那次我在水中,曾感覺有無數隻手想要把我拖進水底,卻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替我擋駕。

現在想來,當時替我趕開水鬼的,只能是徐潔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金剛屍。

也就在那次過後,我左手掌心擁有了另一個似有似無的印記水眼紋。

火為陽,水為陰;水火不容,陰陽相生相剋。

想勾引出桑嵐身體裡蘊藏的太陽精氣,就只靠掌心的水眼紋了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忘記所有事,只是一門心思的幻想自己身處極寒的環境裏。

剛開始還不能集中精神,但幾次在東北的經歷,終究是給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深刻印象。

漸漸的,我感覺彷彿靈魂出竅,來到了冰封的東北老林。

我見到了雪悶子、死人缸;見到貓耳金帶著一眾鬼鬍子,走進了詭異神秘的鬼衙門

我被山鬽子給迷了,是瞎子和竇大寶救了我。

之後,一行人進入極陰地,跨過忘川河,遭遇了讓人聞之喪膽的金甲、銀甲痋人見證了女鬍子琉璃花和鬼差樊公偉歷經百年的感情

我們沿著炸開的冰道,一路向上。

我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愛人,她卻在冰牆後寫下訣別的話,轉身離去。

我感覺自己已經瘋了,丟棄了一路背負的泥娃娃、甩開定情的手錶,不顧瞎子等人的阻攔,拚了命的砸著冰牆

終於,我突破了所有的阻礙,將自己深愛的女人緊緊的抱在懷裏。

雖然她已是容顏衰老,青春不在,我卻視若珍寶,恨不得將她熔入心裏。

然而,這時冰層竟瞬間融化。

「徐禍」

「禍禍」

在瞎子等人的注視下,我緊擁著今生再不能離開的女人,緩緩的向下沉去。

「瞎子,大寶,大背頭我對不起你們,我我要走了。」

我仰望上方,喃喃說道。

一陣刺骨嚴寒擁襲而來,在沉入極陰塚的前一刻,我低下頭,不顧一切的將雙唇印在徐潔的唇上,閉上眼睛,迎接著生命的終點

「啊」

一聲淒厲刺耳的嚎叫猛然將我帶回現實。

我渾身一激靈,猛地睜開眼,駭然見到眼前竟是一張焦黑醜陋的臉。

更為可怖的是,我的嘴就和這張臉的嘴咬合在一起,我甚至能感覺到她沒有嘴唇的牙床,不斷刮擦著我的嘴唇。..

這張臉的主人雖然和我親密無間,一雙手卻是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指甲都戧進了我的皮肉。

我能感覺出,懷抱的這具身體裡,有另一個充滿怨恨的靈魂,正竭力想要掐死我。

起初我還想掙扎,可當我近距離看清這張被燒的只剩半張的臉上,那雙透徹清亮、飽含複雜情愫的眼睛時,我的神智終於徹底恢復了清明。

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滾動著淚水,卻也充滿了倔強,似乎是在沖我吼「滾」

「剛認識的時候,你也讓我滾。如果那時候我真滾了,我們是不是都會比現在過的好」我眼波流動,表達著長久以來埋藏在心底的疑問。

對方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眼珠緩緩轉動間,隨著眼簾的閉合,晶瑩的淚滴終於湧出了眼眶。

與此同時,我感覺掐著我脖子的雙手,慢慢鬆弛下來,一直綳著的身子也軟了下來,漸漸的、緊緊的和我的身體貼合在了一起。

「你你們」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近在咫尺的響起。

我猛地反應過來,定神再看,懷中的桑嵐,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卻也悚然看到,在她肩後,竟浮現出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感覺桑嵐像麵條一樣軟在我懷中,周遭火焰仍在,卻不再有猛烈的灼燒感,我眼珠快速轉動兩下,懷抱桑嵐快速後退。

隻退了兩步,就脫離了火圈。

「你是」見火焰仍包裹著那個渾身yisibugua,膚色偏黑的女子,我終於回過味來,「你是火煞」

女子竟點了點頭。

我隨之鬆了口氣。桑嵐在我懷裏,像是暈倒了,但這恰恰證明,我已經汲取了她體內的太陽精氣。火煞分離現身,更讓這點毋庸置疑。

不管怎麼說,這妹子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我把桑嵐往懷裏緊了緊,又後退了一步,感覺身體能夠完全自控,才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火煞之前就似有些失神,這會兒更像是神遊太虛般,只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這邊,並不言語。

「她是我妹,我不會讓你害她」

我咬牙道「我雖然不懂什麼降頭屍油之類的,可我知道,你一定很不甘心否則你也不會到現在還留在她留在我妹妹身邊」

話沒說完,火煞突然眼皮一眨,問道「你,這麼幫她,只是,因為她是,你妹妹」

火煞的樣子並不是有多麼醜陋可怖,但說話的方式卻是奇怪的很,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一樣。

在我腦海中,救下桑嵐是此刻關鍵。

所以,我根本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脫口說

「對,她是我妹。雖然我們不同父不同母可」

我一咬牙,由心而發,用力道「她就是我妹妹」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感覺混亂,可頭腦混亂,就只能用長久以來,習慣性的理智思維來說明。

腦子能亂,人不能亂啊

跟我說這句話的,是老軍。

老軍是我考上大學那年,因為生活所迫在選擇了某一條路以後,結識的一個一個在原縣醫院後新區醫院的臨時工

一個做過軍醫的搬屍工。

他,是我的長輩。

長輩的話得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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