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說著簡單，做著困難。

聊得正起興，可最後一言，讓燕赤霞有種想暴打楚陽一頓的衝動。

「修為不夠，力量不強，就是一時殺幾個小妖，又有何用？於大局無補！」

楚陽嘴角閃過一抹笑容，說道。

「我傳承殘缺，能修鍊到這一地步，耗盡了潛能，前方無路，也無可奈何，只能行走天下，斬妖除魔，守護人間，盡幾分力罷了！」

燕赤霞無奈，「我在一處破廟中，遇到一個邪惡的樹妖，奈何不是對手。也聽說過一個更強的黑山老妖，只能躲避；還有曾經降臨過人間的魔君，更是強大，如之奈何？」

「所以，才要有強大的修為，才能守護自己的道路！」

楚陽神秘一笑，雙掌一合，往下一按，石桌上出現了一本書籍，上書：劍經！

「這是一部傳承完整的劍經，可打破神通九重天，步入另外的層次，我傳你！」楚陽說著，目光一凝，鄭重道，「但，你可否與我一道，守護人間，為人間正道而戰？」

「人間正道，吾之信念也！」燕赤霞鏗鏘道，「只是，初次見面，為何贈送？」

他看了一眼，就感覺到這部劍經蘊含著無上劍道，讓他元神顫動，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善觀面相，知人心，辯善惡，只是一眼，便知你堂堂正正，一身正氣，不迂腐，懂進退，在加上剛才你所言，無一虛假，這些也就夠了！」

楚陽自信一笑，「你可願隨我一道？」

說著，心念之力散發出來，化作無形神山，鎮壓而下，讓燕赤霞臉色一變，潮紅無比，他勉強穩住，卻震撼萬分。

這股力量，須臾消失。

這是顯化手段。

龍不與蛇臥，虎不與貓行。

志同道合，力量對等，才能並肩前行。

「你呢？如何讓我信任？」

燕赤霞道。

「你若不滿，可隨時離開！」

楚陽笑道。

從這一天開始，燕赤霞就在楚府住下，參悟劍經，重新梳理自身之道。至於劍經，是楚陽斬殺無生劍道的一位強者，窺視記憶所得。

他心中功法，何其多也，自然不會在乎。

這幾天，許仙辭了藥鋪的學徒，在家學習楚陽贈送的醫書，有不懂的地方，就前來楚府請教。

楚陽無不應答。

「多謝先生解惑，茅塞頓開！」這一天，許仙得到答案後，拜別而去，「改日再向先生請教！」

「嗯！」

楚陽點點頭。

對於許仙改變的稱呼，是他有意要求。

『真人』之名，聽著彆扭。

「此人有著赤子之心，就是太過柔弱！」

燕赤霞走了過來，點評道。

「赤子之心，又有幾個？」楚陽嘆道，「放眼天下，蠅營狗苟，大部分都是苟且之輩！然而在紅塵這個熔爐中，卻又不得不如此，隨波逐流，猶如汪洋之遊魚，有心逆流，卻無力抗爭！」

「是啊！所以我等之輩，才要去爭一爭，為這眾生，為這天下，爭一個太平！」

燕赤霞說著，眉頭一皺，「我感應到了妖氣！」

「確實有妖氣！」

楚陽也感應到了。

「堂堂西湖之地，豈容妖孽放肆，我這去滅了他們！」

燕赤霞滿臉寒霜。

「莫急莫急！」楚陽一把拉住了他，笑道，「這兩個妖，有著天命在身，你且看下去，這是一場好戲！」

「天命？」

燕赤霞不解。

楚陽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讓燕赤霞安靜待著，反正有他們兩個在，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許仙離開楚府之後，看天色還早，眺望西湖，煙波浩渺，令人心曠神怡，他看到一個船家緩緩搖曳，不禁抬手招呼：「船家，這裏！」

不一會兒功夫，烏篷船停下，老船夫笑道：「這位小哥，有什麼吩咐？」

「我想在湖中轉一圈，可否方便？」

「自然方便！」

老船夫應道，許仙踏上了小船。

優哉遊哉，來到了湖心！

看著遊魚跳躍，荷葉搖擺，心情愉悅。

「小哥，看你笑容滿面，可有什麼喜事？說道說道，讓小老兒也跟著高興高興？」

船夫詢問。

「自然有喜事！」許仙道，「我碰到了一個奇人，那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又沒有架子，還傳了我絕世醫書！」

「世外高人？絕世醫書？能否詳細說說？」

老船夫來了興緻。

「當然可以！」許仙更興緻高昂，他畢竟閱歷淺，見識少，不懂得隱藏，「那是一位得道高人，手段通天，定然是仙家人物！」

「哼，大言不慚，世上哪有什麼仙家人物！」

船艙內，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呵斥聲。

許仙一愣，就看向了老船夫。

「告罪、告罪！」老船夫連忙道，「這裏有兩個小娘，也暢遊西湖！」

「那、那是小子唐突了！」

許仙臉色一紅，連忙沖著船艙躬身。

哢嚓……！

這時，一聲雷霆爆響，湖面升起三尺浪。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老船夫看看許仙，又望了望船艙，十分著急。

「這位公子，不如進來吧，空間還很大！」

輕柔的聲音傳出，讓許仙心神一盪。

「男女授受不親！」

許仙定了定神，連忙道。

「雨水很大，一時也停不了，再耽擱片刻，淋出了病，我們怎能過得去？」

溫柔如水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對，出門在外，應彼此照顧！」

老船夫說著，一把將許仙推了進去。

船艙之內，兩目相望，一時癡了。

時隔一千多年，一見鍾情？

楚府內！

「有意思！」

楚陽笑了。

他的目光，跨越空間，看向了老船夫。在他眼裏，這位老船夫無所遁形，露出了真身，卻是一個揮舞著一雙大鉗子的赤紅龍蝦。

微微抬頭，看向了高空，那裏，正有一頭蛟龍行雲布雨。

「確實有意思！」

燕赤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為了一個普通人，他們怎會如此大動乾戈？」

「一千多年前，一條小白蛇被一個捕蛇人捕獲，一個牧童將它救下放生！一千多年後，白蛇就成了船艙中的那個白衣女子，名為白素貞；牧童就成了許仙，捕蛇人是金山寺的主持法海！」

楚陽笑眯眯道，「白蛇功德圓滿，要飛升而去，觀音卻說，他還有因果糾纏，需要還了一千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她就到凡塵人間，準備以身相許！」

「這……！」

燕赤霞聽的瞠目結舌，「這也太過荒唐了吧！」

「嘿嘿！」

楚陽只是笑笑。

「因果不清，難以飛升，這只是對佛門而言！仙道之法，境界到了，一劍裂天，自可飛升而去，受天帝冊封！」燕赤霞道，「即使因果糾纏，想要報恩，也不用以身相許吧？」

「想要報恩，方法多了去了，如贈送一大批金銀，或者保他一生平安等等，方法很多，卻要以身相許？嘿！」

「一見鍾情？她修鍊了一千多年，不可能是個傻子，怎會看上一個凡人？這其中，定有什麼隱秘！」

燕赤霞古怪萬分。

「我也不解，為何她報恩非要以身相許？若說一見鍾情吧，她可是修鍊了一千多年的大妖，飛升在即，道心堅定，根本不可能！然而事實就是事實，我卻想到了一點，定有什麼影響了她的心性！」

楚陽猜測道。

「若是如此，為什麼要這麼做？許仙只是一介凡人之軀！」

燕赤霞搖頭。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楚陽也道。

小船靠岸，絕色之姿的白素貞，贈送給了許仙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