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牙》121 淚珠子打轉
放好鏡子後,我盯著廖金輝肩頭,結果女鬼還是沒有出來。這時我就有點擔心了,萬一自己推斷錯了,那個女鬼已經離開了廖金輝的身體,或者血水並不能把女鬼引出來,我就麻煩了。
那樣豈不是,就會鬧出一個大烏龍!
到時廖金輝會認為我在騙他,無端讓他受了一番不小的驚嚇,薛老師會認為我辜負了她的信任,而田甜,肯定認為我又裝神弄鬼,以後會更加瞧不起我。
假如是這樣,那麼這次面試,就真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廖金輝靠牆站著,本來就被嚇得不輕,此時血水潑到身上,慢慢浸透了他的上衣,空調一吹有點冷,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天助我也!
或者說,老爺我太聰明了,都被我猜對了,就在廖金輝打寒顫的時候,那個披頭散髮的女鬼,突然從他的肩膀後面冒了出來。
女鬼長發遮臉,一顆頭在廖金輝的上身上面,探來探去。
雖然女鬼明知我能看見她,此刻竟然都不看我一眼,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把披散的頭髮從嘴邊撩開了,然後她想要伸出舌頭,去舔廖金輝肩膀上的血水。
只是很可惜,她的舌頭被人挖去了大半截,剩下的小半截太短了,根本就不能伸出嘴巴。
女鬼隻好趴在廖金輝身上,用兩片嘴唇,去舔那些血水。
我本來以為鬼魂都是無形的,肯定沒有辦法吃喝以實體形式存在的東西,結果沒想到,這個女鬼的嘴唇舔到哪裏,就能把那一片地方的血水吸食乾淨。
一開始見到這場景,我還有點害怕。
但是看到女鬼對血水那種貪婪的樣子,我就有點可憐她了。
或許,這並不是一隻厲鬼。
徐老三說過,所謂孤魂野鬼,其中孤魂是指,被困在某個狹小的空間,怎麼也走不出去的鬼魂,而其中的野鬼,就是沒有被困住,能四處遊盪的鬼魂。
無論是孤魂還是野鬼,都要經受陽氣侵襲之苦,就像一個活人,被扔在到處都是蚊子的環境中,時刻會被蚊蟲叮咬、吸血。
而孤魂野鬼,就是一個氣場。
陽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蚊蟲,能夠吸走他們氣場的能量,讓他們每天經受蝕骨一般的痛苦,而且還會越變越弱。
所以,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人多陽氣重的地方。
鬼怕惡人,就是這個意思。
這也是為什麼,小米一個女孩子,還要去吃狗血饅頭的原因。
小米的母親,作為一個遊盪的野鬼,時刻都要經受陽氣侵擾之苦,小米只是想要在自己化妖之後,能夠讓母親借屍還魂,不再每天承受陽氣侵擾之苦。
而凶魂厲鬼,對陽氣的抵抗力,就比孤魂野鬼強了無數倍。
凶魂厲鬼根本不怕人,包括惡人,凶魂厲鬼也不怕。
他們不但能接近人多的地方,還能變著法子害人。
但是無論是孤魂野鬼,還是凶魂厲鬼,只要白天出現在室外,極盛的陽光就會直接撕裂鬼魂,讓他們化作雲煙消散在空中,再也不能聚合成一個氣場。
這隻女鬼雖然血腥醜陋,但是看她貪婪的吸食著陰氣的血水,我就判斷她還沒達到凶魂厲鬼的程度。
剛才衛生間的陽氣,肯定已經傷到了她。
應該不是陽氣遮蔽了她,而是她受到了男廁所裡陽氣的侵襲,鬼魂差點被撕裂,氣場一時消散,所以我剛才才沒有看見她。
所以我把血水一潑在廖金輝身上,她補充了陰氣,又聚合了氣場,我才能看到她的鬼魂。
她現在拚命吸食血水,就是為了繼續補充陰氣,充實氣場。
廖金輝身上的血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薛老師看到這個場景,一步一挪,慢慢走到我身邊,小聲問我:「小黃,你看到什麼了?為什麼我只看到了血水在消失?」
「薛老師,你真的想看?也敢看?」我小聲反問薛老師。
「我敢看,也特別想看。」薛老師肯定的回答。
好,既然你鐵了心要看,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抹了一點口水在手指上,讓薛老師閉上雙眼。
然後我在她的兩邊眼皮上,各點了一點口水。
「睜眼吧!」我對薛老師說道。
薛老師慢慢的睜開眼睛,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披散頭髮,臉色蒼白的女鬼,正趴在廖金輝身上,吸食著血水,也不免有點害怕。
就在這時,女鬼也察覺到又有一個人能看見她了,就抬起了頭,對著薛老師張開了嘴。
當看到女鬼血水淋漓的嘴角,只剩下半截的舌頭,薛老師一個中老年婦女,再也承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場景了,一聲沒吭就暈了過去。
我搖了搖頭,心說誰讓你那麼好奇的,但願以後的日子裏,你夜裏睡覺的時候,最好不要夢到現在的場景。
看到薛老師被嚇暈了過去,本來一直打著哆嗦,傻了一般的廖金輝,這時才反應過來。
廖金輝明白,薛老師肯定看到了非常恐怖的場景。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去看鏡子,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兩隻手抖得像工地上的振動棒,顫聲問我:「小黃,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廖金輝之前都是喊我小黃同志,客氣但是有距離感,這個時候喊我小黃,那是為了表示對我的親近。
我心說早知現在你何必當初,為難我一個小孩子,還對田甜那麼凶。
田甜雖然跟我不對付,但是我跟她吵架可以,我去氣她可以,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享受我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今天不讓你吃點苦頭,扒衣老爺就不姓黃了。
我打定主意,讓廖金輝在未知的無限恐懼中,再多呆一會,就對他搖搖頭,說你稍等一下,我先把薛老師救過來。
廖金輝已經是待宰的羔羊,只能點了點頭。
我掐著薛老師的人中,好不容易把她喚醒了,又走過去把小會議室的門開了一條縫,把薛老師從門縫裏塞了出去。
「薛老師怎麼了?」田甜著急的問。
「她受到了驚嚇,現在還沒緩過來,你扶她過去,找間屋子讓她歇著,等我喊你你再過來。」
田甜扶著薛老師,遲遲不肯離開。
「丫頭,怎麼,你也想進來看看?」我把門縫開大點,對田甜說道。
田甜被我嚇得,扶著薛老師就跑,結果跑了幾步,她突然停下了,轉過身子來看我,兩隻眼睛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問我:「黃山,你不會有事吧?」
看田甜的眼淚,馬上就要出來了,我知道她一個是心裏非常害怕,一個是擔心我的安全。
沒想到這小丫頭,心裏還有我,難道真應了那句話,打是親罵是愛,這幾天的摩擦,在她心裏,還摩擦出愛情的火花了?
呸呸,胡思亂想什麼呢,她比我大了八九歲呢。
而且,我還有冰山美人,什麼就叫打是親罵是愛了!
當時我自我感覺良好,唯恐田甜會愛上了我,就裝作不理解她的柔情,一言不發的關上了房門。
沒有田甜守門,我怕有別人闖進來,就把門又反鎖了。
鎖門的動靜,驚到了廖金輝,他睜開了眼睛。
我鎖門的舉動,在廖金輝看來,就像是我要關門打狗。
他身子一晃扶住了會議桌,差點摔倒在地:「小黃,你不會連著惡鬼和我一起殺了吧?」
想到剛才田甜剛才擔心我的樣子,我就更氣廖金輝之前,對她說話兇巴巴的了。
我扯著廖金輝的衣領,把他拉到了鏡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