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牙》104 車裡逞唇舌
我被田甜氣的夠嗆,都忘了她比我還大八九歲,忍不住在心裏罵她是丫頭片子,還大聲對她說,難道剛才在工地,你就沒看到旗杆頂上,吊著是什麼嘛。「不就是一條蛇兒,還有一隻黃鼠狼,加上一隻臭猴子嘛。」田甜不屑的說,看來她是看到了。
「那幾樣東西,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說道。
「有什麼不簡單的,用科學方法,給蛇餵養色素,就能培養出純色的蛇兒,你要紅色黃的綠的藍的,我都能給你培養出來!」
「不過我想你們這些江湖騙子,是不懂這種法子的,你們最多是給那條蛇兒,刷上幾遍紅漆。」
「還有那隻黃鼠狼,民間都說是什麼仙家,既然是仙家,那就要有仙家的樣子,不食人間煙火才對,為啥黃鼠狼還經常偷雞!」
「那隻什麼臭猴子,我聽我舅舅說了,說是什麼水猴子,或許就是一種中大型猿猴,基因發生變異,導致了水下的變種而已,這些都能用科學來解釋!」
「那一筐骨頭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你們在哪個亂葬崗扒出來的,撒到附近裝神弄鬼嚇唬人。」
田甜連珠炮一般,唇舌很犀利,還降下了後排的車窗。
徐老三一怎舌,說這玩意真高級,車窗還是自動的。
我說人家從門縫裏看人,把咱爺倆都給看扁了,你還在意什麼車窗,還懂不懂什麼輕重緩急。
徐老三沒搭我的話茬,只是笑一笑,然後他就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舒服的後座上,開始閉目養神,置身事外了。
老傢夥這是做足了一副,不和女人一般見識的高姿態。
他一大把年紀了,什麼風浪沒經過,根本不在乎田甜說什麼。
但是我可不行,由於幼年的經歷,這次我剛被村民擺上了神壇,雖然還有人喊我扒衣老爺,但是已經沒人相信我會做出當街扒人家小姑娘衣服的事了。
而且我又得到趙非林的重用,這也是我未來的事業。
事業雖小,但是也在上升期,似乎有著光明的前途。
我可不想被這個田甜,在哪天壞了我的好事。
不過田甜現在,對我極不信任,我又不會什麼法術,能讓她看了之後,就拜服在地心服口服,所以一時對她也沒轍。
我總不能直接對她吐口水,把她給咒死吧。
我也不能伸手把車身打個窟窿,萬一嚇到田甜,把車開到溝裡去,誤了事情倒還好說,萬一車裏誰有個三長兩短,也不好交代。
算了,先這樣吧,回頭扒衣老爺再想辦法,找回場子。
我這麼一想,就沉默不語了,結果田甜還不依不饒。
「怎麼樣,被我說的啞口無言了吧?」
我隻好硬著頭皮應戰:「既然你說我們是江湖騙子,那我問你,到目前為止,我們是騙到你舅舅的錢了,還是騙走你的色了?」
「哼,當然什麼還沒騙到了,不過那不是你倆不想騙,而是你們的胃口大,在放長線釣大魚,不過想騙本姑娘的色,我勸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田甜說完,搖頭晃腦的很得意,跟之前在趙非林面前,那種乾淨利落精明強幹的形象截然不同。
徐老三突然睜開眼,問道:「小姑娘,你還未婚吧?」
「你怎麼知道?」田甜這次回頭了,驚訝的反問。
徐老三沒有回答,閉上眼繼續閉目養神。
「老頭,你的意思是嘲笑我沒結婚,有點不穩重?我可告訴你,本姑娘的工作,還有打交道的人,說出來嚇死你。」
田甜說這話的時候,扭過半邊身子,語氣很激動。
語氣一激動,她身體也有點晃悠,由於現在還是夏天,她穿的又清涼,那兩座山,就隨著身體的晃悠,也跟著搖擺起來。
「丫頭片子,你跟一個老人家,怎麼說話呢,還懂不懂規矩!」
我本來還大聲斥責她,結果看見她,我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田甜看我的口水又滴了下來,罵了一聲小混蛋。
接著她就打了方向一個急剎,越野車就靠邊停在了路邊。
然後她打開後排的車門,指著我說道:「小流氓,你抓緊給我下車!」
「慢著!姑娘,雖然你懷疑我們,但是那也只是懷疑,至少目前為止,你沒有什麼證據,沒有抓住我們什麼把柄吧?」
徐老三眼睛都沒睜開,已經沒了之前的局促,平靜的說道。
「這小流氓,每次看到我的……就流口水,這不是證據不是把柄嘛!」田甜氣勢洶洶的說道。
之前我還滿腔怒火的,跟田甜爭辯,此刻卻像被人揪住了小尾巴。
我把口水一把糊進嘴裏,本來想說丫頭你這樣會耽誤大事的,結果一句話也不好意思說了。
幸好這時早已出了老街,大路上沒有熟人看到我的窘相。
「錯了,那是他的病,你根本不懂他經歷過什麼。」
徐老三依舊閉著眼,故作高深的說道。
田甜本來跟我一樣,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結果碰到了徐老三這個慢性子,一下也愣住了。
「小姑娘,經過這短短時間的相處,我能看出來,你平常在工作中,肯定由於各種原因,導致壓力很大,積攢了不少的怨氣。
這次你突然接觸我們爺倆,看我們穿的髒兮兮破爛爛,階層差距有點大,你就開始發泄怨氣,對不對?」
徐老三這番話,說的田甜啞口無言,看來被他說中了。
我忍不住說道:「三爺爺,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心理學家。」
「捉鬼除妖,就要看破鬼和妖想的什麼,這樣才能對症下藥,用不同的法術對付他們,鬼和妖的心思都能看破,一個姑娘家的心思,老夫怎麼會看不出來。」
徐老三這番話,裝逼裝的很徹底,我都服了。
「姑娘,聽老夫一句勸,抓緊找個能傾訴愁腸的伴兒吧,當年老夫,就是吃了大齡未婚的虧,險些鑄下不能挽回的大錯。」
田甜臉紅撲撲的,那種精明幹練早飛到了九霄雲外。
我這次對徐老三,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心服口服五體投地了。
田甜被他一番話,說的無地自容,啪的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座,先是發動車子繼續行駛,接著又悄悄把後面的車窗關上了。
一路上默默無語,田甜一直把我們送到了郊區。
田甜把車停在一個路口,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她掛了電話之後,指著前面一個靜悄悄的村子。
「舅舅要盯著的人,就在那個拆了一半的三層小樓裡。」
「叫你的人,都撤了吧。」徐老三終於睜開了眼。
「他們人可不少,你們倆這一老一少,加起來最多也就二百斤,能行嗎?」田甜有點懷疑。
「能行。」徐老三說。
「你剛才不是懷疑我們和那幫人,是演雙簧的嘛,那你還擔心什麼,既然我們和他們是一夥的,難道還能血拚啊。」我忍不住挖苦田甜。
田甜這個時候,對徐老三已經有點佩服了。
但是她對我,還是很輕蔑:「小流氓,我告訴你,剛才的事,我看在老先生的面子上,沒跟你計較,你別得寸進尺!」
田甜說完瞪我一眼,掏出手機又打了電話:「你們撤吧。」
然後我就看見那個村子裏,慢悠悠開出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
麵包車上,還寫著回收舊電器的字樣。
我心說這些人挺專業,偽裝的不錯。
「走吧,咱們去會會胡三姑!」徐老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