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歡喜軍婚》第17章 離開
梁君竹知道韓欣欣是不會輕易原諒她。當然,韓欣欣不原諒她,本也無可厚非。
那些糟心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卻頂了君竹的身份,代替那個死去的女孩子活下去,就要承擔她身後留下的一地齷蹉的事情。
在面對即將分開的老父親,梁君竹還是很懂事的寬慰父親,「爸,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不會生欣欣的氣,我會就像我很小的時候犯了錯,你也不會生氣一樣。」
「是,是,就知道竹子最懂事了,都知道反過來安慰爸爸了。」
韓德軍的視線突然模糊,轉身抹了抹眼角的淚。
那一轉身的動作,被韓策看在眼裏,心中有所觸動。
他也覺得,梁君竹懂事了。
只可惜,懂事的太晚了。
可,也許,如果不是韓家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梁君竹也根本不會懂事。
「好了,好了,都要走了,就不說那些傷感情的話。」韓德軍緩解好情緒,將兜裡的錢拿出來,塞到梁君竹手裏,「竹子,這是你自己掙的錢,裝好了,到了大城市哪哪都要用錢,千萬別委屈自己。爸沒本事,就拿你的錢做人情好了,你可別笑話爸爸。」
梁君竹看著掌心躺的那些錢,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即就將錢塞回到韓德軍手裏,韓德軍又反塞給梁君竹。
「爸,我不要,你自己留著。我給自己留了錢,夠花了。你跟媽媽在家裏生活,還有欣欣上學,都是要用錢的。這些錢雖然不多,但能頂一陣。」梁君竹疏導:「爸,你放心,等我去了北安市,我就找份工作,掙了錢就給你們寄回來。我犯的錯,我會彌補的。」
「說的什麼傻話,我跟你媽哪能要你養家,那不顯得我們太廢物。」
韓德軍將錢塞到梁君竹手裏,用他寬大的手掌將她的小手包住,「窮家富路,都帶著吧。家裏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爸還沒老呢,還能掙錢。」
「那……謝謝爸。」梁君竹知道再推攘下去,韓德軍也不接這份錢,便佯裝收下:「爸,我要走了,你再抱抱我吧。」
「……哎……」
韓德軍愣了一下,還是張開雙臂,將從小養大的女兒圈禁在懷裏。
他想,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擁抱了。
趁著擁抱的間隙,梁君竹將錢塞進韓德軍的外衣口袋,「爸,我們要走了。再不走,就要趕不上火車了。」
韓策一個人提著兩個人的行李在前面趕路,韓德軍提著吃的東西在後面跟著,梁君竹背著碎花挎包跟在兩人身邊。
很快,公交車就到了。
韓德軍幫著把行李拿到公交車上,再三叮囑,讓他們路上小心。
公交車門關上,梁君竹選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轉身沖著車後的父親揮手告別。
韓德軍也揮手跟梁君竹告別,看著車子漸行漸遠。
一轉身,一摸兜,卻發現給了梁君竹的錢又回到他的兜裡。
抓住錢,瘋狂的追趕車子。
那佝僂的身體,慢悠悠卻提不上速的步子,跟不上漸行漸遠的車子,還在努力堅持著。
梁君竹見狀,將頭伸出窗外,大喊道:「爸,你別追了,那些錢是留給你跟媽生活的,你們要好好的,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碎碎的話迎著風傳到韓德軍的耳朵裡,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手心裏的錢,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那一幕被韓策看在眼裏,心隱隱作痛。
那是他從小最敬愛的父親,從高高大大如一座山的依靠,突然變成了身體羸弱的老人。
一場巨大的變故,改變了所有人。
不只是韓德軍,還有梁君竹。
「你要是早點懂事多好。」
韓策呢喃著說道。
「你說什麼?」
梁君竹沒太聽清。
「沒說什麼,老實坐你的車。」
韓策板著臉,說道。
從韓家到火車站的距離不算近,十站地,晃晃悠悠的總算是到了。
「竹子,下車了。緊緊跟著我,別走丟了。」
韓策提著行李,不忘提醒梁君竹,生怕從沒出過遠門的妹妹,在人流嘈雜的火車站走丟了。
「哥,你把行李分我一半,我可以那些輕的東西。」
梁君竹伸手去拿行李,想幫韓策分擔一下,卻被韓策側身躲過了,搖頭道:「不用你操心,我拿得動。」
兩個人到的很及時,已經開始檢票,便排在檢票的隊伍後面,等待檢票。
檢完票之後,兩人上了火車,找到自己對應的位置。
將行李放好之後,韓策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頭側向窗外,看著外面的風景,基本上不搭理梁君竹。
梁君竹本來想坐靠窗的位置,可位置被韓策提前佔了,只能坐著靠向走道的那個位置。
火車開動之後,梁君竹就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偶爾視線飄移,會落到韓策的臉上。
韓策將頭靠在背上,正閉目養神,緊閉的眸子有著長長的睫毛,很厚很密。
睫毛下方是堅挺的鼻子,皮膚偏黑,五官卻很端正,是少年老成的堅毅,又藏著一抹少年的俊俏。
「睡著的時候溫柔多了,應該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梁君竹暗暗想著,突然被這可怕的想法嚇到了。
怎麼會冒出這麼瘋狂的想法。
梁君竹趕緊敲敲腦殼子,想把這荒唐的想法趕出腦袋,可總是忍不住去看向韓策。
「不行,我得去冷靜一下。」
梁君竹想去趟洗手間,剛起身,就聽見韓策喊道:「竹子,去哪?」
「不去哪,去洗手間。」
梁君竹好像心虛似的,語氣很不友善,以此來掩蓋內心那點擾亂心扉的荒謬。
「嗯。」
韓策也跟著起身。
「你要幹嘛,跟我去洗手間?」
梁君竹看出韓策的用意,覺得這大男人也太誇張了,在火車上還要寸步不離的跟著。
不過,心裏卻很溫暖。
前世,她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將自己偽裝成果斷的女強人,到了三十歲還是單身一個人。
甚至還沒品嘗過戀愛的美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後就來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