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夏明道略微有些不適應的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

「錫蘭高地紅茶中的精品，味道如何？」坐在茶幾左側的雕花木椅上，尼祿笑著說道，「看起來你似乎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茶葉。」

「不……我只是不善於品茶，無論好壞的茶葉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夏明道微微皺眉，沉思著說道，「在我記憶裏面，最深刻的茶葉應該就是在大街上一塊錢就能買到的那種一大捆的碎末茶。」

「一元？無論是歐元還是日元我覺得以這樣的價格買到的茶葉確實能喝嗎？」尼祿有些質疑，隨後釋然地一笑，「不過正常，階級與購買力決定了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商品都會出現。」

「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不會是為了品茶吧？」夏明道微微眯起眼睛，「你可不像是這種為了無趣的事情來消磨時間的人。」

尼祿笑了笑，攤開雙手，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我的朋友，你這樣說可真是讓人傷心，難道你覺得我真的會那樣古板無趣唯利是圖麽？」

「書中所寫的貴族大多都是這樣。」

嘖了一聲，尼祿並不是很喜歡被人提起他作為蘭斯洛特的後代，拉克家族一份子這樣的事情，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地位似乎都是靠著背景得來的一般。

「好吧，我們來說說正事兒如何？」手指輕輕地敲在桌子上，尼祿認真地說道，「對芬裡爾的討伐戰，還有印象麽？」

夏明道目光獃滯了一下，隨後有些無奈地一笑：「我的記性沒有差到連不到一個月的事情都記不住的地步。」

「我也相信，不過是為了這個話題進行一個開幕而已，畢竟下面的事情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提起茶壺，向兩人的杯中重新注滿茶水，尼祿說道，「芬裡爾是怎麼死的，你清楚嗎？」

「被一個自稱奈亞的人殺死的，怎麼，你也對那個傢夥感興趣？」

「豈止是感興趣，你覺得究竟什麼等級的人才能夠將芬裡爾這樣的存在碾成灰燼？」尼祿盯著夏明道，「不過我現在要和你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而是關於那第二道對神武裝，電磁軌道炮的事情。」

夏明道的眉頭微微一皺。

確實，那第二道電磁軌道炮出現地極其蹊蹺，而直到現在提爾納諾分部那邊也沒有給出任何解釋，似乎那一道電磁炮連他們都不清楚其存在的緣由一般。

或者說，他們有意隱瞞那一起攻擊存在的真正理由。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清楚那一道電磁跑是從哪兒來的？」嘴角掛起一絲戲謔的笑意，尼祿的一隻胳膊搭在桌上，語氣平靜地說道，「但是我告訴你，我可是一清二楚，究竟是誰給了芬裡爾致命一擊。」

夏明道望著尼祿，良久之後聲音低沉地問道：「是誰？」

「你們提爾納諾分區那個可愛的新生，梁曉。」

梁曉的名字如同一個休止符一般落下，兩人的談話在此戛然而止，相互之間陷入一陣久久的沉默當中。

「原來如此。」夏明道眯著眼睛，如同幡然醒悟一般望著尼祿，「你的心之眼，看到了某些東西？」

「不，我並沒有看的完全，那個傢夥太大了，而且那個時候周圍的靈力流動十分的混亂，對我的聖痕造成了相當大的阻礙。」尼祿平淡地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看見了，在那個芬裡爾的背上，梁曉從一開始就在那裏！」

手中的紅茶升騰著淡淡的白霧，夏明道低著頭，沉默不語。

「而且我也聽說了，似乎是梁曉到芬裡爾鎖閉的空間之中，把雨瞳前輩和那個亞格羅夫上校帶了出來，那個亞格羅夫上校現在正想著給梁曉請功呢。」

「聖痕萬華鏡，不是一個無法使用的聖痕麽？」夏明道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難道是因人而異嗎？」

「你懷疑是萬華鏡嗎？我想的是，如果真的是梁曉的聖痕起到的作用，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尼祿目光深沉，「他可是釋放出了對神武裝那樣的攻擊，你覺得會是用萬華鏡進行複製的嗎？那樣一來這個聖痕可就不是介紹中的複製聖痕的效果那，那是創造聖痕！」

「與我們又何乾呢？」夏明道微微地嘆了口氣，「總之，如果這是假的，那所有的猜測都毫無意義，如果是真的，對我們來說就是增添了一個更加強大的戰士，將來與神明進行二次戰爭的時候我們會擁有更大的勝算，不是嗎？」

「你可真是看得開啊，就不怕這個傢夥搶走了屬於你的會長的位置？」尼祿半戲謔半認真地說道。

「尼祿，我想你是清楚的，原本坐上這個位子，就不是我的本意。」

淡淡地凝視著尼祿，夏明道開口道：「我只是單純地被推上這個位子的罷了，如果有人比我更適合，那當然再好不過。」

對於夏明道這樣的話，尼祿沉默片刻，隨後淡淡地一笑。

「夏明道，你還是沒有嘗出來，精品高端茶葉的美味，還將自己定格在你所說的那種一塊錢一大捆的位置，所以，我希望你以後能多來我這裏喝喝茶，久而久之，你大概就會明白，所謂的貴族，並不是身份帶來的高貴，而是高貴，帶來的身份。」

手中的茶杯舉起來，尼祿朝著夏明道微笑著說道：「請。」

夏明道默默地舉起茶杯，與尼祿輕輕地碰到一起。

「其實就像你說的那樣，那個梁曉的實力如何的確與我們無關，因為他並不會影響你目前是我要打敗的第一個人的目標。」尼祿笑著說道，「所以，你多少也打起一些精神。」

「……我希望你所說的打敗，僅僅是在聯會規定的種種考核之上。」夏明道說道，「我不太喜歡私鬥，這也違反聯會的規章制度。」

「目前來說當然如此。」尼祿說著，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夏明道望著杯中的紅茶，舉起來放到嘴邊，慢慢的，一點點地喝乾。

似乎，確實嘗出了一些別的茶葉不具有的美味感。

聖彼得堡的市區內，梁曉和梵妮從一家寵物用品專賣店裏走了出來。

這一路梁曉異常地尷尬，因為梵妮本身就屬於話很少，不對，應該說不說話的哪種類型，從聯會到這裏兩人之間的交流不超過四句。

剛剛是坐計程車來的這裏，下車的時候計程車司機特意和他說了幾句話，梁曉用這幾天剛剛學校的慘不忍睹的俄語水平大致了解了一下，那個司機說的是。

「對女朋友稍微忍讓一些，她不開心就哄哄她，沒什麼大不了的，俄羅斯爺們兒都這樣。」

我信你個鬼哦，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再說了那隻眼睛看都他們兩個像情侶了？有情侶一個坐副駕駛一個坐後排的嗎？

一邊嘆氣，梁曉抬頭看了一眼梵妮的背影，依然是那樣的嬌小冷淡，沒有任何回頭的意思，不過她的步伐似乎一直配合著梁曉的速度，如果梁曉慢了下來，她就會放慢步伐等著梁曉跟上她。

這樣算是心理安慰嗎？不……梁曉覺得遛狗的時候可能也這樣。

走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梁曉掃了一眼蛋糕店的招牌，忽然想起來羅宇臨走前交代他的事情。

「梵妮，要吃蛋糕嗎？」梁曉出聲說道，「這家招牌上寫的今天有新品的水果紅絲絨蛋糕。」

梵妮前進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望著梁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