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妹妹的食物後第三百八十四章真相小芽並沒有避開梁曉的目光，而是直直的迎接著，片刻之後微微低頭：「覺得小芽，不像是真的名字嗎？」

「不，名字是什麼形式的，我從來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梁曉輕輕地搖頭，「我有一個朋友叫阿明，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只不過……」

「我被觸手，拉進水裏溺水的時候，是你來救我的吧。」

小芽沉默良久，微微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可能是情急之下，你臉上的面具，不見了。」梁曉向前一步，逼近小芽，「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看見了，你的臉。」

小芽微微垂首，望著一旁的花壇，花壇之中，長滿棘刺的藤蔓依然相互擁擠，雜亂而危險。

「小芽，我猜一下可以嗎，如果是改了名字的話，是不是用了諧音？小芽，小……小雅？」說著，梁曉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小芽的手腕。

「安雅！你還不願意見我嗎！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沒有救你，你在生我的氣？」梁曉緊緊地盯著小芽，聲音顫抖地說著。

被梁曉抓著，小芽低頭沉默，過了好久，似乎是經過了相當激烈的內心掙扎，慢慢地抬起頭來，用另一隻手，撫上了面具。

心臟激烈地跳動著，梁曉注視著那一直隔絕著自己視野的面具被慢慢地褪去，面具下的面容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依然是那麼柔弱，依然是充滿著憂思，晶瑩的雙瞳之中，似乎沉浸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溫柔，以及痛苦。

「……你」梁曉深呼吸了一下，他自己感受得到，自己的呼吸都在微微顫抖，「你，和以前有一點不一樣了。」

「哪裏。」安雅低下頭，輕聲說道。

「比以前，要堅強的多了。」梁曉的嘴唇蠕動著，宛如機械一般，緩慢的說著。

安雅抬起頭，掀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伸出手一隻手，輕輕地撫上樑曉的臉頰。

「哭什麼，男孩子呢。」擦去梁曉臉上的淚水，安雅強忍著的雙眸之中晶瑩剔透的水珠滾落，「好久不見了，應該笑著才對。」

梁曉愣了一下，急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抱，抱歉，不自覺地就……」急忙擦去淚水，梁曉有些尷尬地說道，「只不過，真的，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相遇。」

安雅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們想在想要相遇，只能在這裏了。」

話語雖然輕柔，但卻告訴了梁曉一個不爭的事實，他和安雅，早就已經人鬼殊途，即便在這裏偶然相遇，也並不能改變任何事實。

「你……在這裏過的好嗎？」話一出口梁曉就後悔了，這問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問別人在陰間過得好不好？

「這邊很好，師父很照顧我，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還讓我做了他的助手，這裏的人，都很溫柔。」安雅微笑著說，「除了沒有你之外，其他的都很好。」

「你的爺爺奶奶呢，沒在這裏嗎？」

安雅輕輕的搖了搖頭：「落入這個地方的人，多多少少有過罪孽，我的爺爺奶奶他們一生都是善人，不會墜入此處。」

罪孽……梁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那些事情，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是毫無疑問的罪惡，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罪惡，但是，促成罪惡的那種絕望，並非是憑空產生的，那麼究竟應該歸罪於誰？是行罪之人，還是絕望之感？

不知道，也許是梁曉想要為安雅開脫，但是與神明交戰如此多次，行使心中所謂的正義如此多次，梁曉依然，不願意將安雅歸於罪惡之人中。

「我剛到這邊的時候，也落入了歸罪之處，那個時候我特別害怕，那些怪物，從來都沒有見過，畏懼的心，甚至要讓我想要再死一次，來逃避現狀。」安雅望著一旁的天空，輕聲說道，「後來，是師父到了這邊來，救了我出去，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那個時候，我從樓上跳下去，就是為了逃避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如果現在我依然在逃的話，什麼時候才能夠逃出我自己心裏的畫地為牢呢？」

「所以，你就跟你的師父，成為了這個時期對付哪些凶獸的人？」梁曉煥然大悟。

「我想要保護這個我心愛的地方，也想要讓自己，在這裏，重新活一次。」抬起頭來，安雅的目光注視著梁曉，充斥著希望，「梁曉，我知道，曾經的我，軟弱，無能，面對一切事情只會逃避，無論是罪孽，還是自己的心意……你會為現在的我，感到驕傲嗎？」

梁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猛然拉住安雅的胳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梁……」

「無論是現在還是曾經。」打斷了安雅愕然的發言，梁曉輕聲說道，「只要是你就好，我喜歡的是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就算是以前那樣，我也不在乎。」258

「但是現在，安雅，我為你驕傲。」

僵硬的身子在梁曉的懷中慢慢地柔軟下來，安雅靠在梁曉的肩上，那一直強忍著的淚水，此刻終於滑落了下來。

「那你說。」哽咽著，安雅含著淚問道，「奶奶她會原諒我嗎？」

「她會的，你是她最親的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奶奶一定會原諒你的。」緊緊地抱著安雅，梁曉輕輕地拍著她的柔弱的背，安撫著說道。

「曾經被我殺死的那些人，他們會安息嗎？」

「不是你殺的，是那個混蛋夜魘殺的，如果他們非要讓你負責任的話，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好了，想要背負怎樣的懲罰，我都願意。」

「梁曉……」終於，安雅的臉上大滴的淚珠滾落，將臉埋進梁曉懷中，放聲痛哭起來，將她從生到死，從墜落到現在，所有委屈，所有的歉意，全都在這一場痛哭之中，釋放出來。

……

「啊，這樣啊。」神殿內，卡納看著坐在面前的安雅和梁曉兩人，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首先呢，感謝你幹掉了那個凶獸，確實那個傢夥挺棘手的，你這小子到還不算笨。」

「多謝誇獎。」梁曉翻了一下白眼，說到底這算誇獎嗎？

「然後，嗯。」掃視了一眼低著頭的安雅和正視自己的梁曉，卡納揮著手，「算了，反正這件事情也在我預測之內，沒什麼好吃驚的。」

「什麼預測之內，你預測到我會來？」梁曉皺著眉頭問道。

卡納望向安雅：「小芽，你給他解釋吧。」

安雅輕輕點了點頭，望向梁曉。

「這個面具，是師父預測到你以後會來到這邊，所以讓我戴上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我們兩人相認。」小芽輕聲說道。

「哈？」梁曉一臉不解的表情，「這是幹嘛？為什麼要防止相認？這是什麼最新的惡趣味玩法嗎？」

「臭小子你少在那兒給我撒潑耍賴。」卡納不耐煩地說道，「因為人鬼殊途，你們相認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打算自己抹了脖子下來陪她？這種感情只能給你們兩個徒增煩惱，不如沒有的好。」

「徒增煩惱也是我們的事情，卡納先生你又不用煩惱。」梁曉不以為然。

「我才不管你小子煩惱不煩惱，小芽是我的徒弟，如果因為你干擾到她的心緒，讓她後面工作的時候心不在焉怎麼辦？」卡納義正言辭地說道，「昨天晚上的情況你也清楚吧，萬一心思出了岔子，那可就玩嘍。」

梁曉撇了一下嘴，他可沒想到，這個卡納一個神殿殿主的身份，說起話來怎麼像是街頭的小混混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

「卡納先生，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梁曉望著卡納，「您是不是應該回答我昨天的問題了？」

「問題？什麼問題？」

「我昨天問你知不知道阿普蘇，你說知道，我問你他在什麼地方，你說今天告訴我。」梁曉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還麻煩您和我說一下。」

「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卡納擺出一副誇張地姿態，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

「對，是今天告訴你，那你來聽我和你說。」卡納雙手撐著桌子靠過來。

梁曉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朝著卡納靠了過去。

「這個阿普蘇現在在的地方就是啊……」卡納故作高深地說著，停頓了好久之後猛地坐了回去，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我不知道。」

「師父……」雖然一直陪在卡納身邊，但是卡納這幅無賴的樣子，安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然而對於卡納的這幅樣子，梁曉似乎並沒有出乎意料，反而是冷笑一聲：「卡納先生吶，都說你未卜先知料事如神，那麼你應該清楚我找阿普蘇是為了什麼是事情吧？」

「啊，清楚。」卡納毫不在意地說道。

「確實，這件事情從字面上來看，就像是在自殺一樣，無論誰來看都不願意去做這種事情，因為很蠢，放在您身上，一定也不會做吧。」背對著卡納，梁曉說著，忽然轉過頭來冷言道：「你說是吧，阿普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