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仙令》第九九零章 出手
殺田甜,是因為田甜發現了他們的某些秘密,那麼殺這位八卦王老於……,難不成,是因為他的八卦,接近了佐蒙人正要做的事?陸靈蹊沒有猶豫地往人群湊了湊。
天下堂巡察和刑堂巡察相繼開來,封鎖百略街沒多久,錢兩一就收到了老於身隕的消息。
他知道了,南佳人當然也就知道了。
「老於……,應該是受了我們的連累!」
南佳人有些難過。
是她和師父宜法共同定計,讓喜歡吹牛的阿菇娜接近他,借他之口,宣傳天淵七界,宣傳林蹊,以求未來能在仙界各處多建幾座托天廟,托天廟的香火也能更旺一點。
原本,他們也想過,老於那裏會有一定危險,特意送了兩張保命仙符,又請食神前輩在暗中保護良久,直到一年前,大家才放鬆警惕,沒想到……
「佐蒙人那邊應該是吸取了以往的教訓,連著五年一點也不動,麻痹我們。」
「……」
尚仙嘆了一口氣,「回頭多送點奠儀吧!」事到如今,後悔無用,只能盡量安慰家屬了,「佐蒙人在這時候,朝老於動手,恐怕也有挑釁林蹊之意。」他看向師妹,「今年是林蹊在外域戰場的百年。」
原以為,病書生陸安秘密過去,佐蒙人還不知道,還會跟以前一樣,偷著遠盯仙隕禁地和棺材坳,但現在……
「佳人,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已經知道林蹊在外域戰場呆不住,要回來了?」
這?
天下堂魚龍混雜,她對那裏……
「不知道。」南佳人搖頭,「具體如何,我們恐怕要問問陶甘、陶單。」
他們一進搭不上談長老,但是,藉著林師妹,再藉著阿菇娜,跟陶甘、陶單倒是混熟了,雖然提到那兩個人,她的牙就有點痛,可……,這也是唯一能給談長老提醒,順便讓他們了解內幕的途徑了。
「那行……」
尚仙站起來,「我們先到百略街看看老於吧!你把柳師妹叫上,不論如何,我們……都要替他報了這個仇。」
補償他們要有,仇——更要報。
所以,沒多大一會,在人群中,聽大家猜測老於因為得罪佐蒙人的陸靈蹊,就見到了也擠進來的某個人。
戴著隔絕神識面紗,又把眼睛弄小了點的柳酒兒,若有所感地望向她時,陸靈蹊已經從她腰間的布袋轉過眼。
不用猜,她就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破布袋,就是笨師妹的招牌。
柳酒兒雖然不相信,佐蒙人能殺人,還待在這裏,但如果是人奸所為……
她不動聲色的想要往懷疑對象處擠一擠的時候,突然又頓住。
青主兒感受到她的視線,在微風襲來時,輕輕地動了動。
柳酒心中一跳。
她對師姐身邊的青主兒聞名久矣,只是,從來沒見過,現在……她不自覺地又往她身邊湊了湊。
陸靈蹊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柳酒兒眼中不自覺地帶了點笑容,傳音過去,「師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陸靈蹊傳音回去,「老於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喜歡八卦,我們借阿菇娜給他提供了很多天淵七界的事。」
這樣啊?
陸靈蹊輕輕嘆了一口氣。
八卦王八卦的事情有些多,大家嘰嘰喳喳地,她聽了不少,除了他們天淵七界的,還商家的八卦,談長老的八卦,甚至連陶單、陶甘的都有。
「你覺得,他是因為八卦我們才被佐蒙人盯上的?」
「不是我覺的。」
柳酒兒糾正道:「是南師姐和尚師兄覺得,不過,可能就是事實,這幾年,因為老於,我們在仙盟所轄的凡世十六國,都建了托天廟。
佐蒙人那邊……
我聽說,他們以前想要殺什麼人的時候,時間能橫跨千年,甚至萬年。
他們以前沒對老於動手,是因為,我們有人在暗中看護他,感覺我們的人撤了,馬上出手。」
柳酒兒把她的猜測說出來,「師姐,尚師兄和南師姐,想在這裏找點線索,給老於報仇,你……你在這裏,感覺有什麼人不對嗎?」
「……沒!我和青主兒都沒在周圍人的表情上,感覺到什麼不對。」
陸靈蹊感覺這仇難報,「但是,想找他們,我有另外辦法。」
啊?
果然師姐什麼時候都是師姐。
柳酒兒放鬆不了。
飛升仙界後,現在算卦,感覺老被老天盯著。
尚師兄和南師姐找不到殺老於的人,肯定還要她算。
現在好了,林師姐回來,她就不用強行算卦了。
「師姐,什麼辦法?」
「你等著!」
陸靈蹊從人群中擠出,頂著巡察盯過來的目光,在手上倒上一點千葯汁水,直接撕下了臉上的冰肌,「在下林蹊!」
啊?
不管是巡察,還是圍在此處的修士,就是尚仙和南佳人、柳酒兒,都有些呆怔了。
剛趕到未久的談鍾音,也忍不住攏了攏眉。
難不成老於的死,還跟林蹊有關?
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是天下堂那邊,有人跟佐蒙人走漏了什麼風聲,所以,他們要利用老於給林蹊弄個下馬威?
就在她限入自我懷疑,眾人也懷疑老於的死跟林蹊有關時,陸靈蹊已經朝談鍾音拱了手,「談師叔,我懷疑老於的死,跟我有關。」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談鍾音沒有接她的話,她並不想林蹊擔下老於的事。
如果真有人要對老於的死負責,那也只能是天下堂。
「剛回來,到百略街的時候,正好見到老於身隕的那一刻。」
「……」談鍾音點點頭,「那你怎麼會認為,老於的死,跟你有關?你是覺得,佐蒙人一直在盯著你?他們若真有那本事,林蹊,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嗎?」
為了她,佐蒙人在外域戰場,已經連隕五位金仙,甚至連聖尊都出手了。
「不能!」
陸靈蹊搖頭,「算時間,今天恰是我百年該回來的日子。」她的眼睛望向兩邊的店鋪,「我想佐蒙人那邊,應該是用老於給我一個下馬威。談前輩,您能幫忙查查,百略街的所有鏡光陣嗎?他們殺個人,沒有明著過來,肯定要從其他地方看看,得意得意的。」
這?
「查!」
談鍾音當場就朝天下堂的巡察揮手,「所有鏡光陣,我都要看到母陣在哪,沒有母陣的……,或者母陣另有雙向的,一律抓起來。」
她早就想查仙盟坊市的各個鏡光陣了。
以前沒人支持,如今……
「想當人奸,」她的眼睛眯了眯,「就要做好,被我一掌斃了的準備!」
「對對,那些人就是該殺!」
「該挫骨揚灰!」
「該……」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
談鍾音的神識如狂風般卷進各個店鋪,「膽敢妄動者,殺無赦!」
一時之間,哪裏還敢有人動?
談大長老的威名,誰人不知?
「多謝談師叔!」
陸靈蹊深施一禮,「在佐蒙人那邊的鏡光陣未破前,我想說幾句話。」
「你說!」
「安畫,我知道你在看著我,就算你這一會沒看著我,事後肯定也能聽到我說的話。」
陸靈蹊瞄了瞄各店暗隱的陣法,聲音談談,「你算過,你們直接、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有多少了嗎?
如果沒算,建議晚上算算。
如果它讓你心驚,恭喜你,此生此世,我林蹊,都是你的心魔!
做心魔的,當然要乾心魔事,告訴你們的聖尊、世尊,我會保著這條小命,慢慢的再成長為他們的心魔。」
「什麼叫慢慢成長為他們的心魔?」
談鍾音的聲音裡,不由帶了點笑意,「不管是世尊,還是聖尊,在你這裏,應該都落下了心魔。」
聖者,也不是沒有心魔。
只是,他們都有大毅力、大意志壓著。
「你先不要走,回頭,我親自送你回刑堂。」
談鍾音的聲音,一直都帶著靈力,傳在整個百略街上,「天罰獄廣若那裏,還等著你回去呢。」
「好呀!」
看到某人笑模樣的安畫,一掌拍散這邊鏡光陣的時候,臉上陰得都能滴水。
林蹊回來了。
還這麼巧的,就遇到老於……
班二奇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她們在說什麼?你為什麼要拍散鏡光陣?」
「我們在百略街的佈置……,都要保不住了。」
安畫會唇語。
雖然關注鏡光陣時,林蹊和談鍾音可能已經說過不少話,但隻憑她們後來說的,她感覺那裏的鏡光陣,都保不住了。
不僅保不住,買通的那位陣堂陣師,也要保不住了。
她急奔內室,尋出與陣師聯繫的傳送寶盒,鄭重放入一枚特別的符籙。
「這是……能毀了那邊傳送寶盒的棄符?」
「是!」
遇到特別情況,毀了傳送寶盒,是對雙方的安全負責。
大家在建立聯繫之前,早有約定,一旦傳送寶盒毀了,就是暴露的時候,要馬上離開。
「希望那位柳光乘柳道友的動作能快點。」
在陣堂可不下去了,仙界可能通輯的情況下,就只有到他們那邊去了,「班叔,您馬上去越秀山,從現在算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他還沒到……,那就不用等了,馬上離開。
如果到了,就開啟越秀山秘道,讓他在那裏暫歇一年。」
天下堂和刑堂一定會查一段時間,避開最危險的時段,剩下的……就好說了。
「好!老夫馬上過去。」
班二奇匆匆趕向越秀山的時候,安畫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他們並沒有買通百略街的商家,只是借用維護大陣的機會,請那位柳光乘柳大陣師,幫忙另布了某些鏡光雙向陣。
此陣並不是那麼好布的。
柳光乘為了安全,也隻肯在各個主街動手腳……
嘶~
安畫突然吸了一口冷氣。
柳光乘只在各個主街乾,是因為那裏人來人往,他是想借人多,給佈下的鏡光雙向陣打掩護。
如果暴露了,可以推託到他們的陣法師頭上,但這樣真的能行嗎?
安畫忍不住在房裏轉了圈。
這樣做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談鍾音和魯善那些人能相信嗎?
還有林蹊……
她也是陣法師。
她一定會查的。
柳光乘……
安畫感覺那姓柳的不是林蹊的對手。
她後悔地拍了拍腦袋。
早知道,應該遲一會毀傳送寶盒,應該給柳光乘另外的警示,把林蹊的厲害分析給他聽。
現在……
安畫猶豫了一下,到底給洪成志傳了信。
洪家洪士楓為了查洪彥高的死,據說一直隱在仙盟坊市。
請他拐個彎,找一個小散修傳個信,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做完這一切,她獃獃地坐在椅子上。
現在知道林蹊就在百略街,可是,他們在那裏沒有人,更沒有定位的法器,錯過這個機會……
安畫呆坐良久,給成康傳信,讓他回來的時候,洪士楓也收到了洪成志的消息。
他拿著這枚另有禁製的玉簡在手上轉了轉,到底走出所租小院。
與此同時,明心街十二號院裏,一副老朽樣子的聞人謙,看著牆上突然響起的箏音,眉頭一攏,沒有半點猶豫地站了起來。
「陸懍、思惠,給老子出來,活來了。」
洪彥高一個小小的天仙,不可能摸到合歡宗第一秘庫,搶下身外化身的肉身傀儡。
洪家一定有問題。
付楨和夏舞帶著孩子在濟水上遊的南雄開店,暗查洪家,在洪家的某些人手上,看到了不少疑似合歡宗的法寶。
雖然那些法寶,都被改動過,但是,一件像,可以是巧合,十件像……,就絕不是巧合了。
「師伯,洪士楓又動了?」
陸懍和蔣思惠急急衝出。
「是!」
聞人謙眼中殺機隱現,「你們跟他套了幾年的交情,這一次,就把他請家裏來吧!」
他要在大家的牌位前,宰了洪士楓,「思惠,跟陸懍分開些,但有任何一點不對,不必怕暴露,馬上借我們的秘法,把陸懍轉移到安全地帶。」
「是!」
宗門的仇要報,但是,夫君的安全更重要。
蔣思惠哪裏會反對,「師伯,您等我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