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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仙令》第八八二章 證魂草
興沖沖的趕往天河坊市,原以為事情必成,卻沒想又灰溜溜的回來……

季肖知道這一切的結症在哪,所以遠眺刑堂方向時,忍不住在心裏問候了某人的十八代祖宗。

他們混沌巨魔族的東西,那個臭丫頭拿著也不嫌燙手。

不要讓他找到機會,要不然……

哼哼!

季肖在鼻子裏哼了幾聲,才要再喝幾杯愁酒,包廂的門就被觸動了。

他抬了抬眼皮,根本沒理。

佐蒙人所謂的合作,看著是他佔便宜,可是,誰信誰是傻子。

世尊都折在林蹊手上了,他們真要抓到她,不把她千刀萬剮,那絕對是沒時間。

什麼抓活的給他,那是做夢。

而且林蹊是那種能讓人活捉的人嗎?

真要這樣,她也走不到如今。

幽古戰場殺生百萬的事,他沒親眼見過,但是他聽過,甚至,他還親眼看到某些人用留影玉錄下的屍山。

據傳那都是林蹊一人所為。

季肖慢悠悠地喝他的愁酒,無視了包廂外的所有聲音。

屈通最終沒辦法,嘆息著退開。

「……混沌巨魔人的腦子從來都不好使。」

萬寅看他這麼快就回來,知道事又不成,冷哼一聲道:「要我說,他們也沒什麼可拉攏的。」

族中已經連派數個小隊,秘密潛入那方世界。

萬寅覺得,那裏早晚是他們的。

「他想在林蹊身上重新找回天渡境,才是我們最要防的。」

沒有天渡境的混沌巨魔人,最終只能是他們口邊的一塊肉。

「不跟我們合作,他卻又死盯著林蹊,他們之間……」

萬寅覺得季肖的態度很可疑,「季肖認定了林蹊知道天渡境在哪,不敢跟我們冒一點險,林蹊那裏……,你說是不是真的能夠鎖定?」

這?

屈通的眉頭攏了起來。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啊!

如果她一直能鎖定,那是不是說,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未成仙之前,林蹊再怎麼出入天渡境,於他們的影響都不會大,因為,那是荒獸、凶獸的世界,她就算進去了,也只能跟小偷似的,偷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出來。

但是成仙之後的林蹊,如果還能把天渡境當成她家的後花園,隨意進出,那問題就大了。

凶獸、荒獸的血肉、妖丹,靈植靈材……

屈通長長呼出一口氣,「雲天海閣近來有什麼異動嗎?」

什麼?

他們在說林蹊和天渡境,好好的,怎麼又扯到了雲天海閣。

萬寅有些不解。

「雲天海閣那麼幫林蹊的忙,我總覺得有問題。」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屈通解釋,「你說,林蹊會不會是用天渡境請動他們的?」

這?

萬寅臉色一變,「我這就給族裏和安畫他們傳信。」

如果雲天海閣那邊真的出現了荒獸、凶獸的材料,那問題就大了。

仙界,隱藏暗中的佐蒙人,從四方打聽雲天海閣各路消息的時候,聖尊到底不放心,親自找向半死不活的世尊。

「這幾天,你在牢裏看到林蹊了嗎?」

如鐵桶的刑堂,他們是沒辦法,但是,也不是一點漏洞都沒有。

至少透過廣若,他們也能摸點林蹊的行蹤。

如果她常常一下子消失好多天,每次回來都另有不同,那……

「你說她基本每隔三到七天,都會投喂廣若一次,如今離她上一次投喂廣若,過去幾天了?」

「……五天了。」

世尊知道,一定是又出事了,要不然聖尊不會這般問他,「怎麼啦?」他有些艱難的抬起身體,「她又給我們找麻煩了是不是?」

「……是!」

聖尊本來想瞞一瞞的,但是,看世尊這個樣子,他也知道,瞞著,只會讓他想的更多,「你看看吧!這是成康送進來的請罪玉簡。」

雖然是後知後覺,卻也算知道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七賢除了龔承仁,都死在陸望手上。」

那個人終於從今明島的大龜殼中出來了。

是為林蹊出來的。

「林蹊那般喊話仙界,喊話我們,也可能就有陸望的手筆,他要向天下宣告,他陸望要重出江湖了。」

「……」世尊躺在榻上,一邊聽聖尊說話,一邊慢慢看完了成康的請罪內容。

神泣,神泣……

現世報啊!

因為廣若,因為隔山打牛罩,因為湮魂針,他早就成了半死不活的假聖,這是比神泣更狠的現世報應啊!

「你算過,她去英烈園的時間嗎?」

聖尊見他又在氣苦,只能用要緊的話,轉移他視線,「幾乎是剛成仙,就往那邊去了。什麼事讓她這麼急?她是要做給誰看,還是……必須要往那邊走一趟?」

別怪他多疑,真是太巧了,「從陳增亮他們發現她,到堵殺她,都是我們主動的。但是,世尊,你說,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她就是要暴露給我們看,讓我們追殺她?

而其實,陸望早就隱在暗中。

他們……是在為天淵七界將要到來的飛升潮做準備?」

這?

世尊的腦殼痛。

一波又一波,簡直不敢想,一想就從腦後、太陽兩穴處,往腦子的中間鼓動著、跳躍著……

無奈之下,他又抱住了腦袋,「以後林蹊的事,不要問我了。」

那是他命中的剋星。

大風大浪,他走過來了,想暗算誰,就能暗算誰,想怎麼左右戰局,就能怎麼左右戰局,連銀月和美魂王他都能利用種種,讓他們反目成仇,一起死。

可是,就是這樣的他,卻在當年還是小元嬰的林蹊手上,吃了大虧,以至於著了美魂王的道,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再問……,聖尊,你就是林蹊手中的一把刀,想要替她殺了我。」

世尊痛苦不已,「你現在的所言所行,也許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她就是在用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方式朝他報復,「你走,你走……」

「……」

還有許多話想問他的聖尊心下一嘆,到底轉身退了出去。

確實是他強求了。

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心戰,比明著的刀劍更加殘酷。

當初他們要在這方世界存身,死點被人族識破後,戰事艱難,不就是用食靈蜿蟲,一步步勾著,讓那些主戰派自動自的消失嗎?

佈置那一切的是世尊,如今人家還回來了。

想到林蹊的湮魂針,陰了世尊還讓他以為她是個經驗不足的小蠢蛋,他佔了便宜,聖尊就更沒脾氣了。

他日因,今日果!

這是他們誰也逃不掉的。

「拿到雲天海閣暗裏跟林蹊交易了荒獸的證據,不必再告於老夫,直接明傳天下。」

誰也別想吃獨食。

仙界各方勢力紛雜,雖然遇到大敵的時候,他們也會迅速團結到一處,可是心裏的小九九,卻也從未斷過。

聖尊不怕仙界的水混,只怕人家那裏清了。

「季肖那裏,也不必再理。」

給他臉了。

聖尊給萬寅和安畫傳信,「以後,只能是他求我們。」

想要他們一次次的再去找他合作,那是做夢了。

聖尊對季肖和混沌巨魔族的耐心,算是徹底沒了。

……

仙界正在發生的事,陸靈蹊當然不知道。

搞定無想老祖,她馬不停蹄地又去了神隕地。

三百多年沒有回來,雖然想過雲天海閣幫忙建的托天廟也會反饋到這裏,但是……

躺在草地上,看著蒙蒙好像要亮的天空,陸靈蹊感覺怎麼也看不夠。

「看傻了?」

美魂王目中難掩溫情,「要不要哭一場?」他可以想像,她在仙界建托天廟的過程有多艱難,「我給你保密,保證不告訴別人。」

「……這別人肯定不包括銀月仙子吧?」

陸靈蹊才不信他的話呢,「再說了,我幹嘛要哭啊?」

她明明是高興。

「前輩,發現天空要亮,是您在暗地裏哭了一鼻子吧?」

要不然,怎麼會想到她可能哭?

「哼!別當我傻。」

想看她笑話,那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是真正的仙子了。

形象這個問題,一定要守住了。

「您跟我說說,宋玉前輩他們是不是都哭了?」

將來他們恢復,這都是黑料小辮兒。

「……」

美魂王瞅她期待發亮的眼睛,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發現天空有變,大家確實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那眼淚飈的啊……

簡直醜死了。

所以,他愣是忍住了。

就算掉眼淚,也是有形象的掉。

哪像宋玉,還美男子還酒仙呢。

哼,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當初他們從骷髏重回人身,也哭過吧?」

「……我不告訴你。」

這位前輩的魔王稱號,可不是憑空得來的。

真要跟他八卦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如何欺負酒鬼前輩他們呢。

陸靈蹊閑適地看著天空,「想要知道,自己去問啊!」

「你看看你,小氣了不是。」

美魂王無語的很,「我又不是沒見他們哭過。」

他夫人銀月也哭呢。

不過,他們兩個哭得都好看。

「……那您還問什麼呢?」

陸靈蹊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前輩,回來之前,我先去了英烈園。」

英烈園?

仙界有這樣的地方嗎?

如果真有,何以把銀月他們都忘了。

美魂王臉色不太好。

「煉製證道丹的前輩跟我說,證道丹是他在那裏偶得的。」

什麼?

美魂王的眉頭攏了攏。

「那裏供奉著外域戰場上,所有死難的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

陸靈蹊的聲音悠悠,「佐蒙人剛入這方宇宙時,死了很多很多人,您……知道嗎?」

知道嗎?

當然知道。

銀月曾入戰場,還在那裏受了重傷。

他想去的。

他想和她並肩做戰。

想給她報仇。

可是,當年的某些人,生怕他們在前方硬憾佐蒙人時,還要防著後面的他。

為了讓他們安心,他沒法去。

美魂王嘆了一口氣,「佐蒙人剛入這方宇宙時,我們不知他們的死點,死了很多忠貞、堅烈之士。」

若不是當年死的人太多,那些個混蛋,後面不可能那麼順。

「那些人……當拜!」

「是!」陸靈蹊很高興,美魂王不是萬生魔那等魔王,「當年他們死戰不退,死後……他們也沒退過。」

什麼?

美魂王心下一跳。

他記得那裏招過不止一次的魂,就是他,都曾在暗裏為某些個傢夥招過魂。

但事無絕對。

當年大戰,死了太多的仙人。

尤其是定軍山一戰,兩方人馬無一生還,高聳入雲的定軍山被硬生生地打成了一座深不見底,好像聯通九幽的存在。

「外域戰場幾處大戰的地方,如今叫仙隕之地。」

陸靈蹊接著道:「據守園的於前輩說,仙隕之地……,沒有佐蒙人敢進。但死難在那裏的『人』,有時候,也會不分敵我,殺所有進入者。」

厲鬼?

不不,應該是鬼仙境界的厲鬼。

只有鬼仙境界的厲鬼,才能讓佐蒙人望而卻步。

但都修到了鬼仙之境,又如何還能不分敵我?

美魂王有些不懂。

「他們需要喚醒,所以仙界建起了英烈園,並且有大能仙人,從仙隕之地收集了一些特別的東西,製成了聞名天下的十四字『戰聯』。」

「……哪十四字?」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十四字落,神隕地中颳起了一道勁風。

這道勁風帶著衝天的殺意,好像要絞盡一切。

這?

美魂王驚異四望的時候,陸靈蹊也跳了起來,看向草地起伏的地方。

這?

「怎麼回事?」

雪舞衝過來的時候,仙子、銀月幾個離得近的,也全都沖了過來。

「……不知道。」

陸靈蹊腦中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真要觸摸的時候,卻又了無痕跡。

在大家的目光下,她只能說不知道,「我剛剛就是和美魂王前輩說起了仙界的英烈園。說起英烈園的十四字戰聯『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這一次,她和美魂王都注意了,可是,沒有風,好像剛剛的一切,只是他們的錯覺。

「等等……」

美魂王在銀月仙子的眼神詢問下,做了個止的動作,「讓我好好想一下,靈蹊,和佐蒙人合作,建下幽古戰場是法如寺的元爻?」

「是!」

「他的法寶三生途最終遺落在天淵七界,成了魔寶?」

「……是!」

陸靈蹊心下巨跳。

「元爻大師,他們不記得,雪舞你還記得吧?」

「自然!」

雪舞一直覺得,那和尚有些假。

當年他們下界,元爻也曾幾番來回。

可是最終,建了幽古戰場的他成了人族英雄,連徒弟廣若都被收養在虛乘身邊,成了法如寺的代表。

他不知道托天廟的真實情況嗎?

他知道,但是……

雪舞一直覺得,如果元爻有一點心,建幽古戰場之前,都可以為他們說句話。

但是,他沒說。

他就那麼死了,成了世人緬懷的英雄。

「你想到了什麼?快點說吧!」

「我記得元爻曾幾入外域戰場。」

美魂王注意著周圍的一切,「為當年死戰不退的人招魂。」

但這跟剛剛的『殺』風,有什麼關係?

「神隕地因何存在,你們知道嗎?」

「……」

雪舞不知道,她是妖,當年的後路什麼的,她從來沒抱過希望。沒有希望,又如何會關注?

她看了眼茫然的宋玉幾人,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這些傢夥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他們沒了記憶。

「我們都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美魂王搖頭,「但是,隻從三生途遺落天淵七界,從佛寶變魔寶上,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想一下,元爻當年在下一盤大棋,他的佛寶成魔,與神隕地有些關聯。」

就好像銀月在替他尋找成聖之路一樣。

「我記得,他的修為,當年也是接近半聖的存在。」

當年急切成聖,想要共抗佐蒙兩位聖者的半聖,人、妖兩族共有四位呢。

他們都失敗隕落了。

顯見沖聖的艱難。

反正美魂王在知道他們失敗後,自己也膽怯了。

他對他自己的道,起了懷疑之心,更有了退縮之念。

想著苟活。

若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的被趕到天淵七界來。

美魂王走向銀月仙子,「你不記得元爻了,但我記得,他當年和虛乘相交,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你。」

她?

銀月仙子眨了眨眼睛,等著他說下面的。

「雪舞,我現在的心很亂,沒法跟你具體說。」

美魂王擁抱銀月仙子,「銀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因為,當年的你,不僅戰力高強。」

銀月在他身上,也下了一盤大棋。

但……隻下了他一個嗎?

美魂王覺得不是。

聖者之路,不可複製,但世人都覺得如果給她時間,她絕對是不亞於虛乘的存在。

美魂王為銀月心痛的同時,還記起從外域戰場跟佐蒙人血拚重傷回來後,銀月很久很久都無法開顏。

她忘不了,外域戰場上那些死難的戰友。

「你還……」

「我不記得曾經的我了。」

銀月突然打斷道:「天生,如果你只是因為曾經的我,而跟我在一起,那……」

「不!」

美魂王緊緊擁抱著她,不讓她掙脫出去,「什麼時候的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

回不去,那就珍視他們的現在。

「銀月,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們能有如今,真是太不容易了。」

聽到美魂王微帶哽咽的話,陸靈蹊默默地隨大家退後再退後,把空間讓出來。

「靈蹊,過來,」雪舞拉住陸靈蹊,「把你和美魂王談的話,全都跟我們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要漏。」

剛剛的那道風不對。

「噢~」陸靈蹊老老實實坐到大家給她讓開的空地中間,從哭不哭說起。

可惜,這一次同樣,沒有任何風來。

陸靈蹊接著往下說,說到她入境戰聯,連打幾百場憋屈的大戰,「……我想,我有些明白美魂王前輩的意思了。

這裏……可能也與當年的仙隕之地有關,但是,因為從來沒有前例可循,所以,諸位前輩們,都無法盡信於這份後路。」

十四戰聯的殺意,不是她的錯覺。

那麼當年招魂應該另有內因。

「……這件事,不要再想了。」

沉默了好半天,雪舞才道:「靈蹊,恭喜你成仙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當年他們無法盡信神隕地這份後路是正確的。

沒有靈蹊,他們誰……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存在。

「哈哈!對對!」

宋玉當場就給陸靈蹊摸了一壺酒來,「靈蹊,恭喜你成仙,來來,滿飲此壺酒。」

陸靈蹊還沒做出反應,仙子幾個,抓手的抓手,按腳的按腳,甚至還有捏她鼻子的,轉瞬之間,她就被硬灌了一壺酒。

呃~

打出一個有些暈乎人的酒嗝,陸靈蹊真是敗給他們了,「好好說,我又不是不喝,至於要用強嗎?」

分明在報復她和美魂王說他們哭的事。

陸靈蹊看著他們嘻嘻哈哈的笑臉,不再抵抗自己的醉意,「這是好酒,要不……再來一壺?」

「酒鬼,聽見沒?再來一壺。」

「哈哈哈,他捨不得的。」

「來來來,喝我的吧!」

成仙了呢。

雖然他們自己出不去,可靈蹊替他們出去了。

大個子前輩的一壺酒遞到陸靈蹊面前,她沒客氣的一把抓住,咕嘟咕嘟的豪飲起來。

成仙了,她還沒有慶祝呢。

「這麼高興的事,大家一起喝才對。」

陸靈蹊摸出仙上樓的大食盒,機括一按,一個擺滿了各種靈食的大長桌就出現了,「這是仙界仙上樓的靈食。」

是寧老祖特意給她準備的,讓她帶回來,讓師父師叔們喝一杯的呢。

「酒鬼前輩,來,我先敬您一杯。」

當初就是他,把剛入神隕地的她,追得差點跑斷腿。

「一杯哪行?三杯!」

正大光明,喝酒吃肉的事,當然多多益善。

宋玉跟陸靈蹊連碰了三杯。

接著是仙子……

好半天后,美魂王和銀月仙子相攜而來,見到的就是,東倒西歪,醉倒在草地上的一群人。

陸靈蹊兩腮通紅,醉得最狠。

「居然連盤菜都不給我們留。」

美魂王暗搓搓的正要踢醉倒還傻笑的宋玉,就被銀月仙子止住了,「他不傻,上次怎麼跟你打架的事,你又忘了?」

「呵呵~,打就打,我也沒吃虧啊!」

「……可是,我看著擔心啊!」

啊?

美魂王瞬間忘了踢人,「我的錯,銀月,我們到那邊也來兩道小菜,喝杯小酒如何?」

「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去喝他們的小酒。

沒人注意到,睡夢中的陸靈蹊蹙了蹙眉。

她好像又回到了入境戰聯的時候。

一戰又一戰,憋屈的人想原地爆炸。

她也確實做過了,但是,這邊才剛剛死,還沒來得急想自己解脫了,就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叮叮叮……

噹噹噹噹……

戰場上,除了刀劍之音,還不時出現雷爆、風嘯、冰裂等等道法。

天地、日月在戰場上無光。

陸靈蹊似乎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輪迴,永無止境的殺戮,甚至在這邊的戰場上,還看到了遠方那道讓天地變色,讓他們每個人都心驚的一箭。

「天地為弓,風雲為箭!是銀月來了,銀月來了,她來救我們了。」

落入下風的戰場,因為遠方那一箭,慢慢反轉過來。

可是,人家的援軍來了,該來的銀月卻始終未到。

他們只能看到,一道道箭痕在變弱,變得更弱……,最終再也不見。

陸靈蹊的眼角落下一滴凝而不散的淚珠。

她又死了,死的時候,不甘與憤恨還在噬咬著她。

呼呼~~~呼呼呼~~~~~~

讓將要靠近的一隻小獸驚慌逃竄。

這一次,陸靈蹊好像變成了一個飄,她見不得所有能動的東西,發現那隻小獸的第一時間,便化風一把把它掐住。

看著它在死亡中掙扎,輕若隨風飄動的身體,好像都凝重了些。

「誰?」

把小獸活活悶死的快樂隻維持了一瞬,轉頭時就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面容。

「我!」

銀月眼中含悲,慢慢走向她,「對不起,我來遲了。」

「……」

陸靈蹊感覺到自己的不甘和憤恨,在膨脹的同時,又慢慢地縮了下去。

因為銀月仙子的樣子,看著非常不好。

月白的戰袍上滿是血跡,看樣子都是她自己的。

「對不起~~~~~」

銀月仙子在一個又一個飄的面前跪下,眼淚好像燙人般,落在被鮮血染黑的土地上。

他們的屍骨,全都被佐蒙人帶走了,唯一證明他們存在的,就是地上這一塊塊被染黑的土地。

「阿彌陀佛~~~」

光頭和尚敲著木魚而來,「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諸君既以身隕,又何必太過執著?」

呼呼~~呼呼呼~~~·

打著旋兒的風,把和尚的僧袍吹得獵獵作響。

「阿彌陀佛~,諸位道友,因心中有敵,故處處是敵,此是……入了魔啊!」

「……」

「……」

包括陸靈蹊都給了他一個輕蔑的笑。

什麼是魔?

如果入魔,能解了心中的憋屈,如果入魔,能把那些將要吃了自己的傢夥弄死,那便入吧!

「銀月,他們這樣……不是辦法。」

「……前輩是化外之人,不懂!」

銀月仙子了解這種死了都憋著一口氣的感覺,「就這樣吧,有他們在……,這一片,就是安全的。」

「阿彌陀佛~~」和尚大驚,「銀月,你亦入了魔啊!」

「什麼是魔?」

銀月仙子似是極崩潰,「他們死了,我受傷了,你站在這裏身不染塵,敲著木魚說慈悲,就是——魔!」

「……」

和尚蹬蹬蹬地連退數步,面露慘然,「阿彌陀佛~~~~~」

他盤腿坐下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棱形法寶,輕浮於頂,「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

老衲或許錯了,但是,時至今日,道友你敢大聲說,死拚到底,就是我們能給這方世界最好的報答嗎?」

「……」

銀月無聲。

當阿飄的陸靈蹊腦子不是很清醒,只是隨著死難的戰友,站在酒滿了他們鮮血的地界。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凈。」

和尚面帶悲憫,雙手合十,「此為我佛家重寶三生途,銀月,老衲知你,你也當知老衲,是,我未入戰場,一直積極聯繫佐蒙人,尋求……」

「元爻!」

和尚的聲音,突然被打斷,一道人影倏忽而至,「這裏不是你能隨意說話的地方。」

虛乘的眼睛,掃過將要入魔的飄們,輕嘆一口氣,「我們……」

他的眉頭突然攏住,看向陸靈蹊,「原來有來者。」

一掌探出的時候,陸靈蹊的腦袋被吸,識海震動,痛苦異常。

「咦?」

「師父~」

陸靈蹊在草地上一驚而起的時候,耳邊好像還索繞著那聲驚異至極的『咦』和『師父』。

那聲『咦』是聖者虛乘所發,而那聲驚怒的『師父』卻是銀月的聲音。

陸靈蹊按住突突跳的額角青筋,正要細捋見到的那一切,剛剛還明朗的記憶,突然如潮水退去般,瞬間模糊的不像樣子。

與此同時,大樹下,獨自下棋的虛乘突然發現棋盤中的一枚棋子好像空氣般的散開了。

他愣了愣後,不由伸手,慢慢掐動起來。

……

陸靈蹊越想追回消失的夢裏記憶,它跑得越快,到最後,她隻深深記住了那聲『咦』和銀月仙子驚怒的『師父』聲。

果然是虛乘和銀月鬧掰了。

那一會,是虛乘要幹什麼壞事吧?

要不然,她的心裏怎麼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呢。

陸靈蹊坐在原地,好半晌都沒辦法動。

那是聖者,是他們人族的聖者。

仙界沒有徹底被佐蒙人戰了,是因為有他坐鎮。

陸靈蹊頭痛欲裂。

「喝醉酒了吧?」

宋玉不知何時坐到了她的身邊,「來,再嘗嘗這我酒,一會兒,保證就不難受了。」

才怪!

陸靈蹊從未聽說,這世上還有解酒的酒。

「嘗嘗嘛!」

宋玉把酒葫蘆硬塞到她手上,「我曾經的外號可叫酒仙,酒仙,酒中仙人也,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酒了。你……」

「行了,我喝!」

陸靈蹊正頭痛,不想聽人囉嗦,因為這會加重她的腦殼痛,「這什麼酒呀?感覺有一股青草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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